第20章
紀欣怡趁著眾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趕緊起身,“若冰表姐可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這詩作的怎的一股子傷懷之氣?今日這景兒極好,開場詩可不興是這個調子,不如欣怡幫表姐改一下如何?” 韓若冰之前一直注意著男眷那邊的動靜,這時經紀欣怡提醒,好像也反應過來自己的詩作的不合時宜,趕忙對紀欣怡討好一笑。 “是我煞風景了,勞煩欣怡表妹了?!?/br> 紀欣怡臉上笑嘻嘻,心里已經要罵人了。 她就是迫不得已救個場,作什么詩她也沒想好??! “我看不如就改成‘春日鴻雁來,花開寄鸞箋’如何?” 紀欣怡靈機一動,盡量將韓若冰的詩句改成了不那么傷懷的。 反正就算她詩句作的一般,公主也會給她個面子把這事情過去的。 韓若冰聽了紀欣怡改動的詩句,皮笑rou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 這位紀家表妹,是拿她給男子寄鸞箋的事情取笑嗎? 有不少知道一些事情的貴女,用帕子擋著嘴輕笑。 “甚好,表妹這一改,活潑了許多?!表n若冰極其尷尬勉強的應和了一句。 沈云舒、文沛菡和樂安公主的三顆小腦袋,也都同一個步調的轉頭詫異的看向紀欣怡。 韓若冰給陸明哲寫情詩的事情,他們這個圈子里誰不知道,沒想到紀欣怡居然當著韓若冰的面說的這么直白。 而且紀欣怡什么時候還有了用詩句嘲諷別人的本事了,她可向來是跟著自己的舅舅驃騎大將軍韓晉,學得一身舞刀弄槍的好本領,不甚喜舞文弄墨這一套的。 “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們相信么?”紀欣怡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樂安翻了她個白眼,“信,你的作詩水平什么樣誰不知道!不過你那表姐怎么回事兒?” 紀欣怡無奈的嘆了口氣,“我那表姐,前些日子不是看上了尚書令的嫡子陸明哲嘛,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做了許多小動作,人家卻始終沒有表示。 之前你們沒來的時候,大家都在賞花,那陸明哲和太常卿家的嫡女江暄妍聊得甚是投機,我那表姐大概是被醋意沖昏了頭腦,才會這樣沒分寸?!?/br> 還有一點她不方便在這里說。 她那個表舅舅,一天就知道到處逢迎拍馬,還曾動過讓韓若冰進宮為妃的心思。只是前幾年皇上也不曾采選秀女,所以他也不確定皇上近幾年會不會準備選秀,所以這心思也就是稍稍動了一下便歇了。 可是雖然只是簡單的提了一嘴,她那個表姐卻被嚇得提起了心。 皇上如今雖然也神武威猛,但是到底不算年輕了,韓若冰少女情懷,還想著嫁給一個俊俏少年郎,于是便開始急于為自己定下一個完美的夫君,這樣即使皇上選秀,定了親的也是不必參加的。 只不過,她仗著自己有幾分顏色,便有些心比天高了。 那可是尚書令的嫡長子,她爹不過是個小小的著作郎。她雖然姓韓,卻只是韓家旁系,韓家的資源分不到多少,在帝都的公子小姐的圈子里,韓若冰只能勉強在圈子的外圍游離。 陸明哲若是沒有見她的心思,韓若冰根本沒有機會與尚書令的嫡長子接觸,更遑論嫁給人家了。 不過她那表舅舅也真是夠不著調的,女兒初次進宮都不知道好好教教規矩。竟然身處皇家內院,眼睛還只黏在一個男人身上。一點兒大局觀都沒有,扭扭捏捏的做那勞什子傷春悲秋的小家子姿態! 要不是因為韓若冰是她外祖母那邊的親戚,出了事還要去惹外祖母心煩,她才不幫忙解這個圍呢! 第18章 曲水流觴(二) 沈云舒幾人聞言也沒有繼續追問,就當吃了個瓜,聽罷就算了,也沒多在意,反正也就一件小事而已。 紀欣怡不說她們也知道,畢竟那韓若冰開了年便也十二歲了,眼看還有三年就要及笄了。 雖然也是韓家人,但不過是旁支,韓若冰的父親也不過是個從五品的著作郎。 像她這種家室不上不下的,過幾年皇帝如果真的心血來潮打算采選秀女,除非已經定親,否則她是必須參加的。 像她們這種家世,又是這個年紀,除非是家里特意為了進宮培養的,否則大家就算有野心也是奔著皇子去的,誰愿意去嫁給皇上? 后宮妃嬪家世也都不差,且在宮里多年,育有子嗣,現在進去的新人費個大力氣也頂多是個妃位。 然后等到過幾年太子繼位之后,年紀輕輕的可能連個孩子都沒有,就只能在宮里做個太妃頤養天年。 比起在宮外嫁個年輕的如意郎君,傻子都知道怎么選。 只是若是不想嫁入皇室,又想要高嫁,自然就要提前謀劃。 所以韓若冰如今的舉動并不算過分,不過是因為腦子不夠,有些亂了手腳。 紀欣怡的詩作完,小太監又倒了一杯甜酒繼續順流而下,開始新的一輪。 這次盛著琉璃盞的小木碟走得倒是比之前更遠了些,一直越過屏風飄到了男眷那邊。停在了一個,看起來頗有些風流書生氣質的少年面前。 少年也沒怎么思考,曲起一條腿,將手肘拄在膝蓋上撐著頭,另一只手舉起琉璃盞,面向女眷方向仰頭將杯中甜酒一飲而盡,嘴角勾起一抹有些風流的笑。 “春日宴,桃花妍。美人臉,芙蓉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