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從前就算她在戰家生活,就算她不能回去陪父母過年,但是她知道,她的爸媽就在那個院子里,只要她回去,她就能見到他們。 可是現在,就算她mama翻爛了那張老舊的結婚照片,就算他哥無數次站在窗口望著老家的方向,就算她夜里哭濕了枕頭...她的父親,再也回不來了。 “吃飯,” 張若蘭第一個拿起筷子:“清裴,明天別忘了去給你老師拜年,” “媽,我跟老師約好了,初二過去,順便陪他下會兒棋,” 沈清裴看了沈漾一眼,拿起筷子給他mama夾了塊紅燒rou。 沈漾低著頭,看著碗里她mama跟她哥給她夾的魚rou,眼淚止不住往下滾落。 記得她大學暑假第一次回老家,她父親問她喜歡吃什么,她說喜歡吃魚。 從那以后,但凡她說要回去,他父親就會拄著拐去村里的水塘邊釣魚,也會放幾個地籠捉些蝦啊泥鰍什么的。 時間久了,村里的人只要看她父親去村里的小河邊或者水塘邊釣魚放地籠,就知道,沈瘸子的閨女要回來了。 “媽,你跟哥慢慢吃,我吃好了,” 沈漾起身離開飯桌:“明天初一不打掃,我下去把垃圾倒了,” 張若蘭擔心的跟到門口,被沈清裴拉住。 “媽,哭出來比憋在心里強,讓她一個人待一會兒吧,” 沈清裴拉著她母親張若蘭。 — 公寓樓下的小公園里。 周圍,萬家燈火。 頭頂,煙花絢爛。 聽著煙花在夜空中爆開的巨響,沈漾仰頭,卻沒能阻止眼眶里翻涌的眼淚。 七彩的煙花綻放在夜空,破滅前留下一道美麗的倩影,然后灰飛煙滅,多像她父親短暫的一生。 親人的離世,對別人來說也就多了一座墳墓而已。 但對于相依為命的親人來說,是整個世界被那座墳墓所掩埋。 那種絕望無力的痛,是任何人都無法感同身受的! 聽到身后有腳步聲,沈漾回神。 看著戰妄脫下大衣朝她走來,沈漾收了所有的情緒,只剩冷漠。 擦了把眼淚,沈漾直接走人。 沈漾身后,戰妄用力攥緊剛脫下來,還沒來得及給沈漾披上的大衣。 直到身上的手機震動,他才有了反應。 — 晚上接近九點,戰家老宅。 偌大的餐廳里一桌的山珍海味沒有人動過,電視開著,戰妄的父母坐在客廳里表情沉重。 南汐終于等到戰妄回來,瞬間來了氣:“見到了?” 戰妄停下腳步,沒有開口。 戰云庭:“你爺爺在房間等你,” 見戰妄轉身去老爺子房間,南汐提醒:“你爺爺病情加重了,你敢犯渾我饒不了你!” 戰妄從老爺子房間出來已經深夜。 二樓主臥。 戰妄彎腰一粒一粒去撿地板上的黑白棋子。 記得那年,天也是這么冷。 吃過年夜飯上樓來,發現沈漾抱著娃娃躲在窗簾后面哭的一哽一哽。 他把人拎出來才知道,那丫頭又想家了。 他沒辦法,就陪她下五子棋,他說:“贏我一局,明天就帶你回去找他們,” 她擦干眼淚,跟他下了一盤又一盤五子棋...直到最后,她熬不住趴在棋盤上睡著了也沒能贏他。 戰妄渾身無力的癱倒在墻角,他后背抵在墻壁雙腿蜷曲,雙手用力握緊旗盒,像個犯錯的小孩。 他痛苦的低吼像走投無路的困獸一般,紅的眼底眼淚終于翻涌而出! 曾經的他們,不管他說什么,她都傻傻的信,乖乖的聽。 可是現在,她連一個眼神都不肯給他! 第157章 第156章 真的假的? 大年初二,宮館。 沈清裴特意選在老師午休之后過來,陪老師下棋。 進了宮館大廳,家里就只有他老師宮教授一個人,也就是宮軼的父親。 宮軼的父親只是個法學教授,是個入贅的女婿。,但是宮軼的mama卻是個頂級豪門千金,又是獨生女。 因為夫妻兩人感情好,加上老丈人器重,女方一家并沒有要求給孩子改姓,就連別墅都沿用的宮教授的姓氏,這么多年在豪門圈一直都是大家津津樂道的一段佳話。 宮教授招呼沈清裴坐在古色古香的茶桌旁,拿出一個棋盤。 沈清裴一邊陪宮教授下棋,一邊聊天,一盤棋還沒下完,宮軼穿著睡衣從樓上下來。 看到沈清裴在,宮軼轉身回上樓。 幾分鐘下來,已經穿戴整齊。 “沈清裴你什么時候來的,” 宮軼坐在茶桌旁,玩弄沈清裴手邊棋奩里的黑子。 沈清裴看了宮軼一眼,落子:“剛到,” “你這步棋走的不對,你得先掛角不能先拆邊,” 宮軼去拿沈清裴剛落下的黑子,手還沒碰到棋子,被沈清裴扣住手腕:“觀棋不語!” 宮軼父親搖搖頭:“也就清裴這性格能忍的了你,” 宮軼呵呵的笑笑,收回手:“爸你說什么呢,你這個學生老悶蛋一個,是我忍他好不好,” “不理你們了,我去弄吃的,”宮軼起身離開。 沈清裴捏緊手里的黑子,望著棋盤剎那的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