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丫頭膽子還真不小啊，偏偏挑今天給我整出點事情來！”遠遠的，就看見暖春閣的鮑mama怒火中燒的走了過來，“你們這是打算讓客人們都聚到這里看笑話么！”

    “是誰！這件事情是誰惹出來的！”

    鮑mama的嗓門原本就不小，這再提高，怕是河岸上原本不知道的人也知道了。

    鮑mama一開口，周圍的人沒一個敢吱聲的，剛剛囂張跋扈的溫詩詩更是縮在了李大人的懷中，裝作受了驚嚇的模樣，鮑mama便只能環顧一周，把目光鎖在渾身濕漉漉的我身上。

    “是你個妮子作祟吧！原本你這妮子有幾分模樣，才收了想先讓你磨練著，你這是已經忍不住的想找機會往上爬了？”鮑mama一個箭步上前，扯住了我的耳朵，她的力氣很大，雖然我渾身濕透凍的沒什么知覺了，卻還是有種自己耳朵要被扯掉的感覺，“看來不讓你吃點苦頭，你是不知道我這暖春閣是什么地方了！”

    鮑mama發火一般人都不敢上前勸阻，深怕被連累的一起受罰，我微微的抬了抬眼，身側的立夏雙腿在打顫，溫詩詩卻是笑容燦爛的對著我。

    我見鮑mama的右手已經舉了起來，我卻低下頭只能閉上眼睛。

    忍。

    第3章 玉碎難全（二）

    我感覺到了呼嘯而來的掌風，臉頰卻并未感受到疼痛，皺著眉的我微微睜眼，瞧見和我一樣裹著厚厚棉衣凍得不輕的蘇漠。

    他捉住了那朝我揮來的巴掌。

    “還請鮑mama手下留情。這件事情和這姑娘沒有關系，她也是被人推下水的?！碧K漠的語氣平淡。

    “這位官人……”鮑mama遲疑了一下，看著蘇漠客套的笑了笑，“官人看著有些面生啊?！?/br>
    “哦，鮑mama這是我請的客人，蘇漠蘇公子，你待會可要找個漂亮的姑娘好生伺候著?！闭驹谝慌缘睦畲笕送蝗恍χ隽寺?，語氣輕佻，咬字卻是意味深長的。

    “這是自然的?！滨Umama思索了一下，放下了手，嚴聲厲色的對身邊的小廝說道，“你們怎么好愣著？！還不快帶蘇公子去上廂房沐浴，這么冷的天想要凍病蘇公子不成，”

    一句話說完鮑mama又轉過頭看著蘇漠，臉上賠笑，“等我教訓完這丫頭一定去挑個頂好的給公子送去，不知蘇公子喜歡什么的？”

    “我方才似乎說了和這個姑娘沒有關系?！碧K漠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我抬頭瞪了他一眼。

    多管閑事。

    “呵呵，蘇公子真愛說笑，”鮑mama訕笑著，“這并不是要分對錯，出了這么大的事情總要有個人承擔不是，。然還不讓這周圍的達官貴人們、街坊鄰居瞧我暖春閣的笑話，你看，都這么長的時間了，客人們都只往這瞧，不去看臺上的演出了?！?/br>
    “是不是我幫mama把客人的目光都拉回到臺上，mama便不懲罰這丫頭了？”鮑mama的話音剛落，一個柔柔的女聲從靠著船尾最近的一個屋里傳來了。

    瞧著聲音傳來的房間，我的眼睛一亮。

    這最末尾的原本都是賣身不賣藝清倌人們的房間，借暖春閣的場子賺錢糊口的銀子，因為今天的情況，清倌人中更是只來了一個——長安城內有名的歌舞伎，小玉姑娘。

    她也是我來到這里尋找了許久的目標，是我這次任務需要追蹤的主人公。

    “如果小玉真做得到，那么mama我也就不追究了?！滨Umama松開了我的手腕，勾著笑，“不過要是做不到，小玉，你可補償的起？”

    “要是小玉做不到，mama只管把我從暖春閣攆出去?！?/br>
    屋門打了開，走出來的是一個蒙面清瘦的綠衣女子。

    “那虧的不還是mama我，”鮑mama瞥了我一眼，有些jian詐的笑了笑，“既然小玉想幫這丫鬟出頭……這樣好了，要是小玉你做不到，你這清倌人的‘清’字改成‘紅’可好？”

    從賣藝不賣身變成賣藝又賣身，鮑mama的算盤倒是打得叮當響。

    小玉的眉毛彎了彎，并沒有任何的猶豫答應了下來，“好?！?/br>
    好？

    哪里好了，一點都不好！

    在這件事之后我被小玉帶去了她的屋里。雖省去了一頓皮rou之苦，我也和小玉結識了，這內心卻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小玉姑娘你沒有必要為了我做這些事情，我原本就有錯，受些懲罰也是應該的?！蔽蓍T剛被關上我便開門見山，“姑娘實在沒必要為我犯這么大的險?！?/br>
    沒錯，現在誰都可以出頭，唯獨你不行。

    你絕不能因為我的出現改變任何決定！

    “你就不要小玉姑娘小玉姑娘的叫，這樣顯得多生疏，”小玉對著我笑瞇瞇的，“叫小玉就好?！?/br>
    “而且剛剛外面發生的事情我全部聽見了，和你無關，全是溫詩詩挑起來的，你啊，明明是無的辜為什么要受懲罰？”小玉不像剛剛在屋外那樣讓人覺得不易親近，此時的她十分的爽快，對著我眨了眨眼睛，模樣十分俏皮，“而且，只是要抓住外面那群男人的目光，這樣的事情怎么可能難得到我?！?/br>
    “你準備怎么做？”雖然小玉姑娘開口保證，我卻依舊不放心，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跟往常一樣便行了，無需多費心思?！毙∮窆媚锾寡?，“反正岸邊的男人都只是喜歡看姑娘而已?！?/br>
    “好了，我的事你就別擔心了，你看你渾身濕漉漉的，染了風寒可怎好?！毙∮癜盐依搅藘任?，走到了屏風后，伸手試了試木桶中的水溫，“還是熱的，這原本是鮑mama幫我準備的，我不喜在其他地方沐浴，你正好泡一泡，驅驅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