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李溪棠
喬清嶼心煩意亂的走進洗手間里,將剛剛被喬衍初舔過的手放在感應式的水龍頭下,水流傾注而下,沖洗著手上的水痕和縈繞于上的橙汁味。 她盯著不斷被被水流沖洗的手背,不禁出了神。眼前不斷閃現重復著在大廳里男人俯下身子,垂落腦袋,對著她的手背伸出舌頭一點點舔舐的畫面。一陣酥麻的瘙癢從手背緩慢攀爬,愕然打了個冷顫。 喬清嶼視線重新聚焦,她從面前的鏡子里看到了失魂落魄的自己。 思緒霍然被扯了回來。 她垂下腦袋,開始認真搓洗被舔過的手,想要將手背上那虛無的瘙癢一同戳洗掉。 水流聲在空蕩的洗手間回蕩。 掩蓋了從她身后傳來的腳步聲,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的脆響,一步步,不斷靠近著把手背搓紅的喬清嶼。 兀然,她的身后響起一道溫婉的女聲,說話的方式帶有獨特的上海腔調:“清嶼meimei你再這么洗下去手都被搓掉皮了?!?/br> 喬清嶼動作一頓,抬頭和鏡子里的李溪棠對視。 她站在自己的身后,靠在洗手間的門框上,莞爾一笑。李溪棠長相和她的聲音一樣溫婉大氣,盡管說話會夾帶著上海槍,但并不顯得小氣,反而更有獨特的韻味。 不知為何,喬清嶼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覺得她十分的親近,她身上散發的氣質極為吸引人,大氣端莊,一瞧便知是受過良好教育家的孩子。 被人抓包的場景并不好。 喬清嶼尷尬輕笑了幾聲,默默將手從水龍頭下挪出來,扯過放在洗手臺面上的紙巾,將殘留手上的水跡都給搽干凈。 以為李溪棠是要用洗手間,她不好意思的開口:“抱歉啊,我現在就出去?!?/br> 李溪棠先她一步擋在身前,攔住了她的去路,“怎么了?是不喜歡我嗎?怎么一見到我就要走?!?/br> 她的話里帶著調侃。 喬清嶼知道她在開玩笑,但還是擺手解釋道:“不是不是,我只是怕呆在這里會妨礙你用洗手間?!?/br> “清嶼meimei你真是太可愛太有趣了。我要是喬衍初肯定不會放心讓你一個人出來的,萬一被哪個不識趣的壞男人拐走了,我可會心疼死了?!崩钕谋凰簶妨?,眉笑顏開,站直身體朝她款款走來,修長分明的手指撩起散落于她胸前的一縷發絲,不急不慢的道出這番耐人尋味的話。 聞言,喬清嶼愣住了,心中懷揣不安,囁嚅道:“李小姐,有什么話不妨直說?!?/br> “別叫我李小姐,怪生分的。叫我溪棠就好了?!崩钕姆畔履强|頭發,手輕柔地搭上她的肩頭,扶著她的肩膀繞了一圈,緩慢停駐于她的左手側,貼近她的耳邊,輕聲開口,“講真的,比起你哥,我更喜歡你。那家伙看起來就沒什么生氣,像個活死人,清嶼meimei你可不一樣,我瞧見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比他有活力多了,還討人喜歡?!?/br> “我不太明白,你和他不是朋友嗎?” 她的話單純到可笑,李溪棠挽著她的肩膀,忍俊不禁,“是朋友──生意上的朋友而已,之后究竟是敵是友還說不準呢?!?/br> 這個道理喬清嶼也明白。 利益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敵人。 但這也是讓她最為疑惑的,像她這樣沒權沒勢的小職員對李溪棠來說完全帶不來什么利益上的好處。按理來說盡管要看在喬衍初的面子上給她一點好眼色,但完全可以不用理會她??蔀楹维F在又對著她卻說出這么一番意義不明的話。 眉頭微蹙,目光之中忍不住攜帶著一份審視徐徐掃過身旁的女人。 李溪棠大方接上她的視線,繼續問道:“你覺得你和你哥哥的關系如何?” 原本想說不怎樣的,但想到這場生日會喬衍初之所以想帶她來,不過是想把她推給自己身邊有資源的朋友面前刷刷臉,說不定之后還有什么地方要拖人家幫忙的。 既然是他介紹的朋友,那大家自然也是看在喬衍初的面子上才肯瞧她一眼。若是當著人家的面親口說兩人的關系并不好,豈不是打喬衍初的臉,更是打他們的臉。 這種得罪人的事情她萬萬不敢做。 喬清嶼腦筋緊急一轉,“我們是親兄妹,關系當然不錯?!?/br> “那你覺得你哥哥是個什么樣的人?” 她不知道李溪棠到底要從她嘴里問出些什么。 但為了不說錯話,她必須要掌控話語的權力。她并沒有急著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將問題重新拋到李溪棠面前:“其實我更想知道你的看法──你覺得我哥是什么樣的人?” “我不是說了嘛──活死人?!?/br> “活死人?”她不太理解,追問,“這是什么形容?” “那我說得清楚些,喬衍初那家伙表面正人君子,其實內心比誰都頹敗惡劣,明明早就死了幾百回了,但表面上卻裝成一個正常人融入這個社會,照著正常人生活?!?/br> 喬清嶼傾聽著她的話,腦海里閃過兩人在床上繾綣旖旎的場景。 的確是如此的,正常人怎么會舔有血緣關系的meimei的小逼,還和meimei滾上了床。 他的確不是正常人。 李溪棠又問道:“你和喬衍初從小就一起生活,可是你真覺得自己很了解他嗎?” 喬清嶼不喜歡玩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直接挑明:“你還是直說吧,到底想說些什么。關于喬衍初的?還是其他?” 見狀,李溪棠也不再偽裝,繞回她的身前,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扶住她,兩人身高相近,她貼上喬清嶼的臉頰,壓低聲調,女聲在她耳邊幽幽浮起:“若你真的了解他,肯定也知道你的哥哥是個掌控欲十足的變態偏執狂吧。就在你剛剛離開大廳沒多久,他就一路尾隨著你跟到了洗手間?,F在還在偷聽我們說話呢?!?/br> 喬清嶼心里一驚,撇過腦袋就要朝洗手間門口瞧去,卻被李溪棠攔了下來,她捧著她的臉蛋,沖她微笑,語氣溫柔又帶刺,“別太著急呀,獵物被嚇跑可就不好玩了,清嶼meimei你說是吧?!?/br> 一股寒意從腳底蔓延,在她滿眼無法緩和的震驚下,李溪棠摟著她的肩膀,無聲又強硬地將她調轉了身子,兩人面對著干凈的鏡子,李溪棠噙著笑將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向她指明鏡中的一個方向望去——是半截衣角和暴露出來帶有手鏈的手腕。 而那條手鏈她尤為熟悉——是那天喬衍初為她購買的、也就是她現在脖子上正佩戴著的項鏈所配套贈送的手鏈。 她太清楚了。 肯定錯不了。 李溪棠沒說錯,她的哥哥——喬衍初是個喜歡偷窺她、視jian她的變態。 ... 李溪棠在走之前又特地和她交代了幾句,說要是不相信,她可以自己測試測試看,驗證一下事實究竟是不是這樣。 她還說:“想測試喬衍初這樣的人,方法很簡單,只要激怒他就可以了。而激怒他的方法就更簡單了,那就是違背他可笑的掌控欲。難道你不想親眼瞧瞧你哥哥真面目是什么樣的嗎?” 她的話帶著深深的蠱惑性。 直到李溪棠早已經離開洗手間,獨留她一個人靠在洗手臺上發呆許久她都覺得那句話仍飄蕩在耳邊。 喬清嶼站在鏡子前,再次洗了一次手。 扯過紙巾暴躁擦干凈后從口袋里掏出口紅,默默補上前不久被吃掉的口紅。 從洗手間出來后,她在門口繞了好幾圈,仔細檢查著周圍的環境,并沒有發現喬衍初的身影。 大概率是在李溪棠離開之前迅速溜走了。 經過洗手間和她的交流,喬清嶼魂不守舍的游走在走廊上。不斷回想著剛剛李溪棠所說的話,充滿著滿滿的暗示意味。 若真是這樣那么她在客廳所說的關于喬衍初會有一段時間消失不見的事情,想必大概率也是回來看她了??墒菫槭裁此麑幵付阍诮锹湎駛€變態狂般偷窺、視jian她,也不愿意正大光明的和她正式見一面呢? 難不成他真不是個正常人。 只有偷窺別人才會給他帶來興奮和刺激的感覺。 就像渴望和她產生一段禁忌之情那樣,只是為了滿足自己心里變態扭曲的欲望,僅此而已? 喬清嶼胃里反酸,忍不住作嘔。手撐在墻上捂住胸口,強制性壓下心里的那份惡心。 她難以接受自己的哥哥是個惡心的偷窺狂。 也許在他眼里偷窺這個行為無論目標是誰,只要是女的就好。她一想到喬衍初會像跟蹤她一樣去偷窺其他女生,害怕和恐懼油然而生。 實在是太惡心了。 她還和這么個惡心的男人上床zuoai,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