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林契愣了下,道:「我所修習的功法特殊,已輾轉重修無數次,自己都算不清了……對了,九霄門開山祖師建立門派那時,我就已重修過了,只是不曉得那是多久以前?」 薛千韶登時震驚了。九霄門老祖飛升早已是八千年前的事了,幾乎接得上魔皇的時代。 他正打算再旁敲側擊地探問下去,車廂卻在穿過一層陣法禁制后,突然受外力阻攔而慢了下來。 林契詫異道:「您有九霄門掌門親批的通行令,在云霄城當能暢行無阻才是,怎么會如此?」 薛千韶往窗格外望去,發覺兩人剛出了九霄山腳下的云霄城,正式進入九霄門外山范圍。但正如林契所言,楚銘遠在得知他要親至九霄門后,又額外給他批了通行令,權限比一般客人持有的請帖要大許多,他們是萬萬不該在此被攔下的。 他心一沉,定了定心道:「以不變應萬變。既有人要阻截,想必很快會找上門來?!?/br> 話音未散,外頭已有飛行靈器破風而來,四名九霄門外門弟子包圍了車廂,為首之人嚴厲地道:「離開云霄城前需經關口排查,方能進入九霄門外山,汝等已經違反禁令,還不出面受檢?」 林契略感驚訝地望向薛千韶,卻只得到了他平淡的一個眼神示意,只好乖乖起身出外應對。 林契出了車廂后,對那幾人隨意地拱手一禮,接著道:「幾位道友怕是有所誤會罷?我等持有馮仙君元嬰大典的請帖,本就能直接進入九霄門外山,為何卻被阻攔下來了?」 為首之人仍未松動毫分,只道:「請帖何在?」 林契將薛千韶方才交與他的請帖取出,那為首之人湊近看了看,非但沒有松口,甚至還將請帖奪了過去,道:「這請帖似乎不符規制,恐有偽造之嫌,我要將這請帖上呈,汝等便隨我回城中管事處走一趟,靜候回音?!?/br> 林契愣了一愣,道:「到云霄城管事處靜候?這又算什么呢?難道九霄門的待客之道便是拘留來客嗎?」 那為首之人聽他這般不客氣,眉頭一揚,道:「馮仙君的大典在六日后,我派三日后才會正式對外迎接來客,汝等前來的時間過早,所持請帖又有蹊蹺,自然得在云霄城稍待?!?/br> 林契不擅長此類應對,猶豫地回頭朝車廂內瞥了一眼。方才掌門只拿了請帖給他,而非讓他出示九霄門掌門給的通行令,這就已經讓林契想不透了,只覺得掌門應該是另有安排。但此刻車廂內仍毫無動靜,林契快撐不下去了,只得道:「請帖絕非造假,你等這般刁難,是想與我家掌門過不去嗎?」 誰知他這話一出口,包圍車廂的幾人同時變了臉色,為首之人更是追問道:「哪位掌門會使用這般座駕?實在可疑!汝等還是乖乖隨我走一趟罷!」 他一吆喝,九霄門幾人都同時拔劍,顯然是想用武力拿下他們了。 林契本想引薛千韶親自出來解釋,不料弄巧成拙,演變成這般局面,只得繼續狐假虎威道:「放肆!我家掌門乃是位元嬰仙君,你等不過是九霄門守山的外門弟子,得罪了我家掌門,你等可吃罪得起?」 那幾人果然動搖了片刻,唯有為首之人更加堅定地喝道:「九霄門素來禮數周全,哪位仙君不是被使者一路招待前來的?汝等實在太過可疑了!師兄、師弟,咱們一同拿下他們!」 說罷,他帶頭舉劍朝林契身上揮去,林契吃力地往旁邊一偏,險險避過,就在他幾乎想喊「掌門師叔救命」時,一股元嬰境威壓如海潮般,平穩卻無孔不入地席卷而來,讓林契松了一口氣。 兩位九霄門弟子不堪壓力,腳下靈器一時失控而墜了下去。那為首弟子則膝蓋一軟,在飛行靈器上跪了下來,可他又隨即面露喜色,回頭喊道:「師兄您總算來援了!就是他們!」 遠處果然有名九霄門內門弟子御劍而來。他在數丈外比劃起繁復的法訣,劍氣凝成的細劍便如漫天針雨,朝著車廂直逼過來! 林契連滾帶爬地回到車廂內,便見薛千韶膝上橫著一張琴,信手撥弦,錚然琴音挾帶靈力掠過了林契的發頂,林契雖毫發無傷,卻在當下渾身戰栗,感覺像是有利劍貼著他的寒毛削過去,心中驚駭之情緩緩滋生。 他心道:掌門向來鮮少出手,卻不想結成元嬰后,實力也已到了這等地步嗎? 與此同時,琴音與劍氣短兵相接,那琴音明明像一張弱不禁風的薄紗,卻奇跡般地攏住了所有劍氣,使其消散于無形。 短暫的交鋒過后,對面那人卻已經趕至。他腳踩飛劍,朝車廂拱手一禮,肩上所棲的一只泛著寶藍光澤的黑鳥,代他開口道:「許久未見薛掌門,玉霖忍不住想出手一試,還請薛掌門莫見怪?!?/br> 薛千韶這才收起了琴,于車門口拱手一禮道:「哪來的話,玉霖道友別來無恙。你來得正好,貴派這幾位弟子與我等有所誤會,要將我等請至云霄城管理處作客,煩請玉霖道友為我等解釋一二了?!?/br> 幾位九霄門弟子見了方才的高手交鋒,早已嚇得站不住了,又見來人并非是說好要接應他們的師兄,更是個個面色青白。為首那人不可置信地顫聲道:「……怎、怎么會是您親自前來?」 玉霖冰冷地瞥了他一眼,那黑鳥道:「師尊早已坐化,一直以來也只有我和楚師兄兩個徒弟,誰是你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