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許是夜晚的作用,情緒泛濫,沖動上涌,蟲繭剝落,欲望的復仇的蝶伸展了萬花繚亂的翅翼。 于真真的眼瞳里閃過一道懊惱的花火,她居然和男主一起回來了。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人,心境卻很是不同了。 安安靜靜坐在車上,于真真盯著窗外,看車倒入車庫。 車子停下,沉默在發酵,沒有人說話。崔君越下車,打開了她那一側的車門。 夜晚的冷空氣灌進來,于真真閉上了眼睛,兩秒后重新睜開,猶豫不決的不堅定消散。 眼下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嗎? 陳月絨不是總利用輿論脅迫人嗎?她要復仇,讓她付出代價。 她跟著對方進了大門,心跳逐漸快了幾拍,腳步摻雜了幾分遲疑,為自己大膽的復仇計劃感到緊張。 “喝點什么?”崔君越的詢問打斷了她紛亂的思緒。 “不了?!庇谡嬲婊卮鹜?,沉默兩秒,突然抬頭直視對方,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你為什么帶我回來?!?/br> “上次也是……為什么管我?” 她從來不屑做主動的那一個,偏要占領道德高地。 崔君越不為所動,黑沉沉的眸子盯得她有點心驚rou跳的。 “于小姐又為何上了我的車,同我回來,無家可歸了?” 狗男人。吝嗇鬼。 這種時候都還要將她一軍,于真真雖氣惱,表情卻不露怯,仍舊是驕傲明艷的,沒有落入下風。 她揚了揚下巴,耳邊的珍珠同她的盤起的黑發相得益彰,古典油畫里一樣漂亮。 “代步車而已,自作多情,我要走了?!闭f完轉身即走,毫無留戀。心里反倒舒了一口氣,正短暫地拋棄了犧牲性的復仇這一選項,一股力道挾持了她的手臂。 于真真回頭,與一雙暗涌晦暗之色的瞳眸對上。那人常常居于冷感的唇竟然微微上揚,擲落了一個輕輕的笑。 像是在無聲的宣告:你贏了。 “你可以繼續當淑女,可我今日不愿做君子?!?/br> 胳膊上的握力一松,崔君越放開了她,似乎剛才話語里的熱熾只是她的幻覺,他的眉宇又回復了人模人樣雪清雪清的冷淡。 “假如不樂意,你現在可以離開?!?/br> 于真真側過腦袋將臉頰旁的發絲纏在指頭上繞啊繞的,雖然是沒有任何性經驗的第一次,但她覺得不能輸了氣勢,眨動一雙明亮的眼睛,假扮滿不在乎,風月老手一樣應對道:“露水姻緣,一晌貪歡?!?/br> 理智的高塔解構,文禮的城墻傾頹。 熱切的、迷亂的、不安分的吻雨水一樣墜下,消融了愛與不愛的界限。身體緊緊貼合,修長的手掌順著蜿蜒的脊背曲線滑進腰眼,黑色皮鞋探入少女兩只細長的高跟之間,情迷意亂的步調進退無度、交叉錯亂,與過去的身姿重迭,仿佛他們始終在宴會上摟抱著旋轉,從沒有分離開。 黑暗的房間里,在于真真的無言默許中,崔君越垂目一件一件解去她的遮擋。 最終一幅少女微微仰頭的裸體油畫,獻祭一般地展覽在他面前,純潔又情色居然可以和諧共處在一個人的軀殼里,像是一場少年動情時分的旖旎夢境。 今天是世界的情人節,外面焰火琳瑯,一瞬一瞬的燦爛,輝映進玻璃,照亮了黑暗中青澀唯美的身段,面前的少女好像一彎匿在淡云中的朧月,散發著神靈的不可攀折的氣質。 四下安靜,能聽到呼吸聲。 他與她注視著,一呼一吸,看著她的rufang也隨之動顫,看見她的一絲烏發滑落肩頭,看她很細微的抖了一抖,不知是打了冷顫還是有些臨危發懼的退縮,反正無論是怎樣的動靜,都昭彰著無與倫比的性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