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顧清河還是老樣子,只不過那衣服看上去像是很久都沒換了,板正的制服之上多了一些褶皺,而那張看上去冷漠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絲難得的疲憊,在朝著他看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像是卸下了滿身的緊繃,長舒了一口氣。 梁秋白抬手指了指頭頂處破開的洞,眨了眨眼睛:“你們這是......” 顧清河將腳步停在了眼前:“搜救隊在摩嚴石窟附近找了三天沒找到你的行蹤?!?/br> 梁秋白見他伸手捏了捏眉心,方才再次開口道:“后來有人給行動處送了個信,說是文溯河的下游處有一個洞窟,只不過因為多年前水土流失而掩埋。我們猜測沈先生可能會從這里出來,所以就根據當地人的指點找了過來,沒想到沈先生的確在這里?!?/br> 送信? 莫非是陰緒? 此番這人專程前來不僅治了他的傷,還送了他一份大禮,他似乎早在來之前就安排好了一切,從未想過要困住他。 梁秋白將發上的幽曇花取下拈在手中,那攏在暗處的眸光之中多了一抹復雜的深色。 “處長,我們下來了?!?/br> “沈先生怎么樣,可有受傷?” 搜救隊從前方的出口處進來,梁秋白將思緒抽出,就看見楚誠招呼著醫護人員由遠及近趕了過來。 混亂,嘈雜的人聲似乎是將他帶回到了現實,而剛剛一切仿佛就像是一場幻夢,讓人恍惚不辨來處。 四周的魂靈飄蕩散開,細碎的星光斑駁,梁秋白閉上雙眼再睜開之時,雙瞳之內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沉寂。 事情發展到這里,該畫上個句號了。 秦家,也該為當年的所作所為付出相應的代價。 梁秋白斂去了眸中的冷色,捂著手臂走上前,扯著顧清河的袖子哭訴道:“顧處你可不知道,我這幾天被秦家放出來的怪物追了一路,險些喪命,要不是顧處今天及時找了過來,我怕是.......” “秦家?” “秦家竟然真的做這種事情嗎?” “臥槽,那豈不是說外面的傳聞是真的,秦家真的在與鬼界勾結......” 趕來的救援人員聽到梁秋白的話,很快就議論了起來。 梁秋白聽著對話的內容,壓下了唇角的笑。 顧清河的衣服袖子就這么一會兒功夫就被梁秋白蹭的鼻涕眼淚都是。 他擰緊了眉頭什么話都沒說,反而是將視線落在了對方滿身是血的衣服上。 三天,他雖然不清楚對方在下面到底都經歷了什么,但這滿身的血跡斑駁,渾身狼狽的模樣,看上去的確像是經歷了一場惡戰,一場,靠近死亡的對戰。 顧清河抬起停在半空的手最終落在了實處,他抬眸,沉聲‘嗯’了一聲,“這件事,行動處會調查清楚,沈先生請放心?!?/br> 梁秋白:“多謝顧處?!?/br> 顧清河:“我看沈先生也累了,我讓人送你出去?!?/br> 楚誠趕忙回頭招呼著醫護人員上前:“還不趕緊把沈先生給送去醫院?!?/br> 四周的議論聲戛然而止,梁秋白很快被人抬上了擔架。臨走時,他伸手扯過顧清河的衣服袖子,難掩虛弱的半撐起身道:“顧處,這里的壁畫可能有問題,您找個人來看看吧?!?/br> 顧清河目送著梁秋白的身影離開,將視線落在了一側的壁畫上。 一幅幅色澤艷麗的畫作展現在眼前,其上故事的內容紛繁富麗,讓人眼花繚亂。 卻也,虛偽至極。 * 梁秋白身上的傷雖然好了個七七八八,但因著那些皮外傷看上去有些嚇人的緣故,就被勒令入院觀察了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警署和媒體都來過,梁秋白如實說了那晚的事情,只不過稍稍把背后那人的信息給說的模糊了一些,至于顧清河到底有沒有查到更深的東西就不管他的事情了。 秦家這幾天也不好過,之前的指控外加這次的事情疊加起來,網上的輿論壓力讓人有些扛不住了。 “沈先生?沈先生您有在聽嗎?”晨江晚報的記者張溪坐在病床的一側,輕喚了一聲。 梁秋白將思緒抽了回來,捧著手里的熱水杯垂眸笑了笑:“不好意思,您剛剛說什么?” 面前的青年有著一張十分嬌好的容色,那天離得遠她沒有看的太清楚,直到現如今能夠如此近距離的觀察,張溪只覺得眼前這人笑意溫和的模樣漂亮的不像話。 張溪將手中記錄的本子合上,笑著沖著青年問出聲來:“聽聞沈先生是第一次來海地,我比較好奇,沈先生那天晚上為什么會讓司機打電話聯系我們?” 梁秋白:“我不想白死?!?/br> 梁秋白將手中捧著的杯子放下來少許:“那天在案發現場剛好見到了你們,就想著試一試?!?/br> 張溪:“我記得那天我們離得很遠,沈先生的記性倒是好?!?/br> 梁秋白:“不好意思,那天在那個地方不該有記者在場,所以就記住了?!?/br> 張溪神色微動,朝著屋內的人揮了揮手。 待屋子里的人全部散去,她方才靠在身后的椅子上,笑道:“沈先生剛剛為什么這么說?我們去之前可是拿到了準入證的” 梁秋白:“這就是你把人支開的原因嗎?” 張溪收緊了握著筆的手,面上依舊公事公辦道:“了解事情的全部真相是我們記者的職責范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