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看著越來越近的艨艟,曹德與腦海里的圖紙比對了一下,發現基本上是還原了系統給的圖紙,心下滿意。 這些匠人果真是厲害,不愧是他哥找來的。 與眼前這艨艟一同過來的,還有一千士卒,而這些士卒都是善水、精通水戰,對南方風俗頗為熟悉,而他們都是曹德讓軍事學堂提前培養出來的人手。 眼前的艨艟容載量大,即便是將這三萬余人全部裝下,都綽綽有余。 等眾人都上了船,曹德又對這些人進行重新編排,將從瑯琊來的一千人打散分入到三萬曹軍當中。 他們當中有的是有豐富的實戰經驗,有的也是理論豐富,將他們打散重新編排,也是防止他們抱團。 艨艟在江上十數日,便到了江夏郡,艨艟停在夏口江邊,他們徑直將這塊地盤占據,曹德在此建城。 曹德在此地選址建城,是因為這夏口位置特殊,位于江沔交匯之處,若是能把握此地,不能可以掌控長江中游的水上交通,同時還把控了通往江陵和襄陽的水上航路。 而夏口這一塊近些年也并不太平,江東的孫氏就兩次對此地發起過進攻,但都被江夏郡原太守黃祖防守成功,而曹德知曉,若非是有他這只“蝴蝶”扇動,孫氏將來還會多次進攻夏口。 江夏郡上一任太守黃祖是劉表部下,此人頗有幾分本事,不僅多次阻擋住孫氏的進攻,甚至還派部下射殺了孫堅,不過此人年歲已高,而曹德此番又有著天子召令,這太守之位自然是換人來坐。 曹德倒是不懼這黃祖,他如今是有人有糧,想要占據江夏并非是難事。 只是等他們到了此地時,已是七月既望,正值大暑。江夏郡在后世是著名的“火爐”城市,而如今也不遑多讓,夏口附近多江流湖泊,潮濕又悶熱。 三萬大軍本就是北人,對南方氣候不適應,好在曹德原先就查過相關資料,備好了藥材,以防出現水土不服。 艨艟從瑯琊出發,本就帶了數月糧草、木材,之后也會定時有物資補給,眼下他們但不急著開荒墾田。 曹德便將這三萬多的人手分開,一部分上山伐木,一部分則是在江邊修建商棧、碉堡。 如今瑯琊有船廠,夏口有航道,修建幾個商棧作補給,將原先兗州降卒營地和許都的工坊物資都可以運到荊州來,這水路成本運輸低,而荊州地盤大,倒是可以開拓新市場。 曹德就不信這邊的世家見了那些精美的瓷器、香料、玻璃、精鹽會不動心,況且自打白紙在許都流傳開,許都大儒、名士云集,寫了不少文章,曹德都讓人裝訂成冊,再換上清雅包裝,或是印著梅蘭竹菊,或是仕女簪花,又用了特制的筆墨,透著不同的幽香,曹德不信江夏郡的世家們瞧了能不掏錢。 這些都不需要曹德花費太多心力,如今不管是兗州還是許都,甚至是瑯琊,都有相當成熟的銷售人才,曹德等人抵達夏口后寄了幾封信,陸續有艨艟帶著物資和他需要的人才來此開發市場。 而江夏郡世家們其實也在翹首觀望。他們早就聽聞了兗州、豫州的風聲,知曉曹氏幾人頗為不凡。 那曹cao雖為人頗令人不恥,奈何眼光與手段俱是不俗,麾下能人輩出,若是早些年,他們又哪能料到這宦官之后能有此成就呢? 更何況其長子隨其南征北戰,人品端方,可見是后繼有人,其余諸子,或是有詩才,或是勇猛擅戰,或是可為一賢助,可見曹氏子弟眾多,能人輩出,乃興旺之兆。 至于曹cao幼弟,可謂是年少成名。一開始荊州名流聽聞其名聲,只當是這曹氏弄出的噱頭,只為了博得一個好名聲。 彼時他們不以為意,甚至覺得曹氏手段粗糙,讓人貽笑大方。只是宦官之后,庶出之子,身份卑賤,也肖想年少成名? 只是隨著從北邊傳來的消息越來越多,甚至有些貨商特地運了那曹氏子弄出來的筆墨、精鹽,在荊州一出手便是能賣上千金萬金,而這也讓荊州不少名流心里不太舒坦。 這幾年倒是有不少大族派了子弟北上,既是為了出去見識一番,也是為了家族謀得前程,只不過至今未有與這位曹家郎君打過交道的。 故而曹德這番南下,不少世族都想見識一番,瞧瞧這位曹郎君是否如傳聞中那般能干,卻是久不見其人。 曹德到了江夏,將帶來的人手分配下去后,就先忙兩件事去了。其一,是在城中建醫館,普及健康小知識,甚至還派了人手定時下鄉科普游說。其二,便是在設計城中排水系統,處理污水排放問題。 而這兩件事其實都是為了防疫做準備。 在這年頭,大多數百姓不是死于戰亂,便是亡于疫病。曹德查了資料,在靈帝期間,疫病肆虐,因其過世的人數甚至達千萬,人口密布的豫州、徐州甚至出現了人去樓空,村莊荒蕪。 而荊州這邊的疫病,其實比北方還要復雜。因荊州多山林,環境濕熱,其實很多地區都未開發,居住點與農耕區多是沿江分布,未開發的山林里多瘴氣。 這些瘴氣,其實就是未被開發的山林中氣溫濕熱,一些野生動物排便物以及它們死后腐爛滋生毒氣,加上毒蛇惡蝎,在濕熱重蒸環境中滋生病菌,而這些病菌進入河流,一旦被人喝進腹內,就會染上疫病。 時下不少人為了省柴火,都是直接喝生水,這也是瘟疫橫行的原因之一。曹德派人宣傳講解,主要是負責這方面,順帶再和村民科普一些防疫、急救小知識。 此外,便是在城中建排水溝,修公廁,將垃圾、排泄物集中處理。 如今的民對官兵又敬又怕,這些工作都不難做,不過一個月,城中就井然有序,而曹德也可以著手下一步,修路,整理戶籍。 要想富,先修路。曹德安排人手修路,一方面是便于出行,他在瑯琊待久了,咋然來了這江夏郡還真有些不適應,這邊夏季本就多雨,下完雨外面又泥濘不堪,百姓就窩在屋里不出來。 不過修路的人手,曹德沒有讓自己人上,而是用糧食雇了本地的百姓、附近的村民,原本他們在這里屯兵,百姓不敢靠近,可見真有人靠做工賺了糧食,更多的百姓都愿意干了。 而被吸引來的百姓中,就有不少是從山上跑下來的。 那些躲到山上的村民,多是沒了生路,要么就是不想被抓壯丁,自然山野生活也不易,不僅土地貧瘠不易開墾,還要憂心野獸侵擾,大多數生活困頓,這才冒著危險來曹德這里做工。 而這也是曹德要重新編戶的原因。 若百姓都逃散到山野里,他哪來的勞動力與兵源,只有將山里的百姓勸下來,他們見著山下日子好了,當兵有軍餉了,自然就愿意出來搏一搏。 不過三月的功夫,曹德來到江夏各項事宜都已經步入正軌,而這時的世族們早就想與他會面。 在曹德剛進去夏口時,就有世家派出子弟來遞名貼,想要試探一二,只是曹德誰也沒見。 他雖要與這些世族合作,但必須得將這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里,他帶來的三萬大軍以及大批糧食就是他的底氣。 而以怎樣的面貌進入這些世家大族的眼里,顯然是他能不能占據上風的關鍵。雖有三萬大軍,但這些人大多是出身豫州、徐州,對此地人生地不熟,曹德避而不見的這三個月,正是給自己手下的人一個適應期。 不過他也沒讓這些世家閑著,有從兗州、許都調來的銷售人才,隨著大批精美高奢好物進入江夏郡后,一場又一場拍賣會開辦起來,這些世族很快沒心思去見曹德,而是開啟了新一輪“購物狂潮”,只等曹德這邊準備得差不多,讓銷售人才先退下,這些世族們狂熱的心情才得以冷靜下來。 而此時他們受邀來到太守府,來到夏口江邊的曹府,才發現附近建造了不少高墻堡壘,還有好幾個訓練場,而此刻訓練場上的士兵們正在cao練,一個個都動作整齊劃一,目光如炬,恰逢此時一名小將一聲怒吼,士兵們喊殺聲震天動地,散發著讓人膽寒的氣勢,受邀的世家家主們不禁面色發白。 他們雖家中也養有私兵,甚至多者數千人,但遠不抵眼前這些人整齊劃一、訓練有素,此時他們不僅嘆息一聲,早先就聽聞曹cao治軍嚴謹,只怕不是玩笑,眼前雖只有三萬來人,只怕便是五萬敵卒也難以攻破。 而這還只是冰山一角,曹cao在許都可是有百萬大軍啊,看來曹氏真是大勢所趨了。 這番震懾顯然不是白花功夫,曹德之后與這些世家打交道,便能感受到這些世家個個都親切友善,對于他想要增兵訓練,派兵攻打孫氏,也從不過問。 對此,曹德也不吝于對內當個仁善之士,又刷新任務條,選出幾個鍛造方子,與這些世家達成合作,開啟了新一輪的城建模式,只有利益才是穩定關系的固化劑。 至于攻打孫氏,也并非是玩笑。此時正是時機正好,孫策在江東被刺殺身亡,其弟成了孫家新一任家主。 孫權倒是頗有能耐,只是他才接手江東不久,而孫氏雖在江東經營多年,但一直忙于與本地世族斡旋,南方人口又少,故而如今孫氏兵力,只怕比曹德多不了多少。 不過攻守不同,難度系數也不一樣,曹德也沒有冒然舉進,只讓趙云先帶一隊人去試試水。 建安七年三月,趙云率一千騎兵突襲孫營,抓獲俘虜一百來人。 建安七年五月,趙云率三千騎兵突襲孫營,抓獲俘虜兩百來人。 建安七年九月,趙云率三千人馬潛入揚州,擄走百姓八十來戶。 建安八年二月,趙云率三千騎兵突襲孫營,火燒連營,并抓獲俘虜五百來人。 …… 至建安十年三月,趙云與孫氏已有近百次交鋒,期間也吃過敗戰,但多數是勝了,而這三年里光是趙云擄回來的降卒與百姓就已經有一萬來人,而這些人被帶回來后,經過看管一陣子,就陸續被派到各地做工、墾荒,經過評定后大多數都成了曹德的子民。 而因著趙云擅長突襲,且基本上每次都不會空手而歸,這三年也是闖出名聲,令孫氏頭疼不已。 一開始揚州百姓里還有傳聞,趙云是擄了人去當軍糧,人心惶惶,直到有著歸降了曹德的子民悄悄回鄉接走雙親和妻小,這才曉得那些被擄走的人都好好活著,還在江夏郡安宅置地,賺了不少銀錢與糧食。 原來江夏郡的日子比他們這兒要好呢! 這么一來,原先是被動遷移,全靠趙云去抓人回來,如今倒是有不少百姓拖家帶口前來投奔。 江夏郡rou眼可見地興盛繁華起來,而孫氏那邊確實焦頭爛額,隨著治下百姓流失越來越多,孫權已經派了士兵在沿途嚴加看守,但本身他應付趙云就頗為吃力,而北方的曹cao也準備多時,整裝待發,他們孫氏如今是有心無力了。 建安十年五月,曹cao帶著自己的百萬大軍渡江南下,而孫氏卻找上劉表,意圖二人合力共擋,劉表自是愿意,只是不待二人兵力集合,曹德就派趙云帶兵去攔截。 建安十年六月十一,孫軍與趙云群率三萬多人僵持不下,難以脫身,劉表意要率兵來助,然六月十二日,曹cao率軍親臨,曹軍人眾兵勇,劉、孫不敵,終降于曹cao。 建安十年六月二十八,遷孫權、劉表等人于許都。 至此,除了極南之地的交州與占據蜀中地形險要的益州,這天下已經盡歸曹氏。 建安十年七月十五,曹軍班師回朝,天子稱病。 京中有言,劉氏氣數已盡,國祚已斷,故而天子病重。 建安十年七月二十八,天子劉協決意禪位于魏王曹cao,魏王拒而不受,只言自己無德無能,難以擔此大任。 建安十年八月二十,群臣上書奏請魏王榮登大位,然魏王稱要遵循禮制,不敢逾越,再次推辭,拒不登位。 建安十年十月三十,天子與百官三請魏王登位,言辭懇切,魏王感而涕零,泣聲應下。 建安十年十一月初一,魏王受禪稱帝,改元乾元,大赦天下,隨后封其父曹嵩為太上皇帝,劉協為山陽公,一切待遇不變。 乾元元年十一月初二,天子封大司農曹德為齊王,任其為益州牧。同日,大封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