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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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西平王府必然有西平王的暗探,楚洛心想,他故意如此說,便是篤定這話會傳入西平王的耳中,挑撥之意顯而易見。 殊不知西平王正站在門外,笑意散了個干干凈凈。 梅庚無聲冷笑,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這不就是說小策為了西北兵權才委身給他? 平靜片刻,門猛地被推開,黑風煞氣的西平王邁過門檻,哼笑一聲:“若論勞心費神,洛王殿下費的心思也不少,可惜,押注也得尋個穩妥些的,否則便會壞事?!?/br> 說罷,又瞥了眼林書俞,后者回以一笑,輕飄飄地道:“是啊,押注是該穩妥,否則一時不察,便要一敗涂地了?!?/br> 林書俞眼底涌上冷色,這個梅庚實在擋了太多回他的事。 若非梅庚,他怎會找上楚洛?楚洛背后有依仗,容不得他亂來,楚策才是最合適的棋子,他聰慧又如何,不過是個連名分都不清不白的皇子,還不是任人拿捏? 偏偏梅庚搶先一步將人搶去了! 梅庚自是明白他暗指秦皈中計一事,不緊不慢地回敬一句:“會不會一敗涂地尚無定論,倒是林大人不如早些回衙門,恐怕陛下的圣旨快到了?!?/br> “什么?”林書俞一怔。 梅庚笑得和善,誠懇道:“忘了同林大人說,這幾日本王在追查當年一邪教,便寫了道折子,連同證據上奏?!?/br> 林書俞:“……” 林書俞面不改色地道了句:“不知是何邪教?” 梅庚予他個似笑非笑的眼神,似是在問“是何邪教你難道不知”,嘴上倒是脫口而出:“洛陰教,據說教主是個老變態,教徒是群瘋子,病了喝道符水便可痊愈,死上九次便能做皇帝?!?/br> 一通順口胡謅,說得林書俞面色略微變化,他還真不知教中什么符水那般靈驗。 片刻,又淡淡笑道:“若當真證據確鑿,將人捉來處置了便是?!?/br> “林大人有所不知?!泵犯隣窟^了淮王放在案邊的手,輕輕摩挲敏感掌心,得了對方瑟縮,變本加厲地于那掌中畫了個圈,“此邪教牽涉甚廣,本王自不敢私自定奪,還是交由陛下定奪,林大人如今任職督察院,少不得多費心?!?/br> 林書俞緘默片刻,頗為想問,知道我任職督察院,還敢將此事挑上明面? 余光瞥了眼舉止親昵曖昧的兩人,眼底又是一暗,袖袍下的指腹捻了捻,又不免疑惑,甚至是匪夷所思。 梅庚當真將西北兵權交給淮王了? 他就不怕淮王得勢后第一個將他抹殺? 插不上話的楚洛:“……” 瞧見那二人毫不避諱的親密,楚洛眼底閃過一抹幽光。 沉思之際,忽而察覺到一道森寒冷漠的視線掃來,他一抬頭,正對上梅庚眼底的陰鷙,忽而脊背一涼,那人卻笑了,“洛王殿下歉也道了,小策傷勢未愈,該去歇息了?!?/br> 于是洛王殿下和林大人便被請出了西平王府。 楚洛氣得面色鐵青,冷笑道:“一個斷袖,一個以色侍人的男寵,本王倒要瞧瞧他們能囂張多久?!?/br> “是?!绷謺釡芈晳?,眼底掠過微妙。 以色侍人? 恐怕不止,瞧那情意綿綿的模樣,只怕是兩心相悅,動了真情。 林書俞垂下眼,無聲輕嗤,盡是不屑。 什么真心,世上最無用的東西,也是最致命的弱點。 有了,便會死。 —— 二人一走,梅庚便將那只微涼修長的手牽到唇邊輕輕吻了下,“都安排好了,必然能讓楚洛在府中躺上個十天半月?!?/br> “他應是不知洛陰教一事?!背呱袂槿绯?,耳尖卻紅了個徹底。 梅庚嗤笑,“他也想做皇上,怎會容得下洛陰教?你信不信,十有八九,他會娶林家的女兒?!?/br> 曾娶過林家女兒的淮王殿下沉默片刻,“待林淑燕生下皇子后,便是楚洛的死期?!?/br> 梅庚挑眉,“前世他可未殺你?!?/br> 楚策冷靜道:“他是想殺,但我又不會一動不動等他殺?!?/br> 前世他雖對那女子并無情意,但既然娶了便要負責,夫妻相敬如賓過得也算安穩,后宮嬪妃不多,子嗣更不多,林淑燕是個實打實的溫弱性子,林書俞倒是曾想過要她下毒,結果那杯毒酒還未遞過來,她便嚇得手抖,灑滿了御案。 經此一事,楚策本就與林書俞暗自較量,自不會再給他機會。 梅庚聽出他言下之意,斂了笑意,緘默半晌,方才道:“那他就更該死了啊?!?/br> 他想得到那時的楚策身處什么境地,分明是絕境。 心疼不已。 那是他從小護到大的心上人,一心為民,雄才大略,實不該落到前世那般凄慘下場。 梅庚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他何嘗不是傷小策至深的那個人? 誰料楚策只是笑應一聲:“那你可要幫我報仇,一個都不能放過?!?/br> 梅庚對上那雙熠熠生輝的雙眸,眼中疼惜萬千,沉聲道:“好?!?/br> —— 因林書俞要回樞密院,楚洛便只能獨身回府禁足三日,卻在人潮熙攘的街頭被攔住去路,平民打扮的刺客驀然竄出,口口聲聲稱是洛陰教徒,大楚皇室縱情享樂,皇帝昏聵,皇子不仁,欲殺洛王以震昏君。 楚洛的護衛與暗衛同那些所謂教眾混戰,西平王府的暗衛順水摸魚,沖著楚洛下了幾回黑手,而后趁亂便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