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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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梅庚愣了片刻,便明白過來,短促地輕笑了聲,重新把人撈懷里抱緊,節骨分明的修長手掌便順著少年柔韌腰身向下探去,貼耳低聲哄了句:“不要動?!?/br> 楚策果真不再動了,暗暗咬上了梅庚肩頭衣衫,仗著夜色昏暗,掩去眉梢眼角隱忍時的妖色媚意,只是喘息更急促了幾分。 落在梅庚耳中,無異于對意志與定力的考驗。 西平王嘆息不已,自嘲這便是自作自受,任勞任怨地伺候了小殿下,便翻身下榻去取了錦帕擦手。 ……再擁著他,才是自找罪受。 燃了燭火,便瞧見淮王殿下瑟縮在榻上,裹著錦被將臉都藏了進去。 實在可愛。梅庚失笑,走回去扯了扯錦被,“躲什么?別悶著?!?/br> 回應他的是沉默無聲。 “該做的早都……”梅庚倏爾頓住,臉色變了變,他們之間早就不清不白,奈何前世梅庚心存怨憤下了狠手折騰楚策,次次恨不得要了他性命,話出口才覺不妥,眼底添了慌亂,低聲解釋:“那時我……” “不妨事?!北蛔永锖龆斐鲋磺迨莅尊氖终?,摸索著扯住了他的衣角,藏在里邊不肯露面的淮王殿下沉默了片刻,悶悶道:“我愿意的?!?/br> “什么?”梅庚一愣。 又是沉默,楚策慢吞吞地露出雙眼睛來,遮著下半張臉,眸色卻是極認真的,“那時,我愿意的,只是……” 淮王殿下噤聲,又拉上了被子,將雙眼連同泛紅的耳尖一起遮了起來。 梅庚卻明白了,一時心頭復雜不已,又覺眼前的楚策經年未變,明知他少年身軀內藏著的,是曾破滅碎裂過的魂魄,但又毫無違和。 仿佛那些年狠厲冷漠的帝王才是裝模作樣,而此刻的、眼前的他,溫軟如云,才是最真實的楚策。 半晌,梅庚重回了榻上,掀開被子進去將溫熱的少年身軀摟進了懷里,在他耳邊輕聲細語:“小策?!?/br> “嗯?!背叩偷偷貞艘宦?。 “我愛你?!?/br> ——寥寥數字,滿腔情意,足足等了兩世才說得出口。 薄日浩渺,將至年關,又是一場冬雪簌簌,一封繪著翠色柳枝的信箋便送入了西平王府,梅庚漫不經心地拆開掃了兩眼,視線倏爾一凝,旋即輕聲道:“傳消息給永定侯府、平國公府和太尉府,邀平國公世子過府一敘?!?/br> 秦皈未多問,只應了句便轉身而去。 梅庚斂下眼,摩挲著粗糙紙面,那信上字跡清秀飄逸,頗有出塵之意,唯一言——除夕夜宴,東宮有變,洛王府應也知曉。 偏首望向窗欞外,不知何時積云已然遮掩了日光,天際一片蒼茫的白。 風承玉應邀而來,寬襦長袍,同其父般的儒將風范。 朝堂黨派混亂,諸武將大多以西平王梅振義為首,便沿襲至小輩。 “王爺?!憋L承玉斂袖一禮,便聽上座男子一聲冷冽淡聲:“無須多禮?!?/br> 曾枕尸臥骨,此刻毫不收斂陰戾冷漠,風承玉自能察覺到撲面而來的壓迫與陰寒,他斂下眼,道:“王爺的消息屬實?” “自然?!?/br> 梅庚唇邊分明帶著笑,眼底卻是冰冷一片,“世子如今掌管皇宮禁軍布防,當知本王尋你來是何意?!?/br> 相視片刻,風承玉驀地一笑,“王爺的意思是?” 梅庚緩緩吐字:“甕中捉鱉?!?/br> 風承玉怔了片刻,遲疑道:“可宮宴之上……” “趁亂才好下手?!泵犯馕渡铋L地微勾起唇,又似漫不經心般道,“洛王黨羽眾多,本王也是替陛下著想?!?/br> 風承玉緘默良久,算計著其中利害,方才緩緩吐出口氣,道:“下官明白了?!?/br> 待他走后,梅庚才闔目嘆了口氣——可惜,大好的機會。 若非西北之戰傷及了西北軍根基,倒不如連著楚恒之和楚洛一并除去,再推那倒霉太子身上,只可惜……只可惜。 不是時候。 清寂雪夜,滿城飛霜,飛檐下琉璃燈明,一人推門而入,攜滿身寒氣,恰見房中臨摹書帖的溫潤少年,白衣覆身,鴉色長發披散垂落,伸手去挑起一縷,猶帶濕潤。 “除夕宮宴,記著稱病?!泵犯p聲,指尖繞著濕發纏了一圈。 楚策便明了,執筆的腕微頓,窗外飛霜雪白,紅梅怒綻,血似的艷烈。 梅庚自他手中將筆桿抽出,斂著眼平靜道:“柳長訣說,洛王恐怕已經得到消息了?!?/br> 他們到底是這俗世凡人,做不到事事周全,縱使權勢滔天,一言斷人生死,卻也有無可奈何力不從心時。 恰如此刻,他們翻手為云,覆手為雨,誰知拿起刀的剎那是否違心?麻木不仁也好,冷酷無情也罷,若重來一次,仍會如此抉擇,那便不悔。 長街燈火繁榮,隔窗望不見,梅庚便自背后擁著少年,瞧那宣紙上深淺不一的墨跡,是楚策勁瘦干練的字跡。 ——天下歸心。 談何容易? 那手掌生殺大權的掌權者昏聵,輔佐君主之臣無能,驕奢yin逸者醉生夢死,殊不知這天下將要餓殍遍野,只顧眼前享樂,哪管民生疾苦。 這世道——簡直無可救藥。 如同腐rou碎骨,倒不如徹底剜去。 “待塵埃落定,我便該走了?!泵犯p輕說了句,語調平和如常,懷中人卻僵硬片刻,旋即溫聲應了,“我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