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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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安慰失效了。 楚策確實不再掙扎,但身體始終細微地輕顫,除了眼角的淚不斷溢出外,就像個毫無生機的假人。 他還是在害怕。 梅庚回想了片刻,能讓楚策怕的很多,這些年在宮中的生活,又或是今晚姜戎的羞辱,他想不通,便只能抱著楚策徒勞無用地安撫。 足足鬧了有半個時辰楚策才安靜下來,重新變回了小貓,安安靜靜地縮在男人懷里,是下意識地、向人尋求保護的動作。 楚策不會武功,沒有后臺,在深宮的淤泥中像是浮萍般無依無靠。 連識文斷字,都是梅庚手把手教出來的,后來梅庚做了伴讀,親自帶著小家伙去讀書,那些遙遠的回憶一時間無比清晰,梅庚怎么也想不通,為何楚策會做出那樣不明智的決策,陣前斬將,坑殺將士。 他無數次質問,楚策都不肯透露只言片語,只道他功高震主,本就留不得。 彼時的楚策當真是帝王之相,通身氣場尊貴而又霸氣,不容半分置喙,與如今這個躲在自己懷中尋求庇護的小貓咪截然不同。 又或許是,這才是他原本的模樣。 梅庚有些亂,只能摟著楚策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脊背安撫,又是半晌,懷里的楚策仿佛忽然醒了過來,睜著無神的眼,就那么怔怔地望著他。 被他瞧得心頭隱痛,梅庚低下頭與小家伙對視,輕輕在他眉心落了吻,又低聲詢問:“還好嗎?” 楚策搖了搖頭。 梅庚一頓,“哪里不舒服?” 楚策張了張嘴,有些呆滯地吐出兩個字:“害怕?!?/br> “怕什么?”梅庚耐心地輕聲問。 卻見楚策蹙起眉,身體也跟著顫了顫,最終垂下眼,濕潤的長睫顫動著,低低地說道:“怕疼?!?/br> 梅庚無言,他曾經予了楚策這世上最痛苦的刑罰。 但楚策仍然依偎在他懷里,纖弱的身子guntang,呼出的氣息都帶著灼熱,梅庚稍稍施力,沒再開口,只是抱緊了他,對外吩咐道:“把藥拿進來?!?/br> 最終不僅整個王府因為五殿下受傷而被鬧得雞犬不寧,連陸執北也沒睡上一個安穩覺,第二次從溫暖的榻上被拖了出來,任勞任怨地去瞧被梅庚護起來的小殿下。 若是個普通人,姜戎那一腳躺個四五天也就罷了,可楚策不同,他常年積郁,前不久又傷了身子,可楚策仿佛不會疼不會累似的不當回事,強撐著裝作與常人無異,以至于此刻爆發起來便來勢洶洶。 天還未明,被驚動起的蘇婧也忙帶人來看,泫鶴堂燈火通明,為數不多的幾個下人來來回回地忙碌,又是端熱水又是換冷水的,那年歲還小的五殿下躺在榻上,昏昏沉沉的不清醒,因不適而擰眉,哭得眼睛也紅腫,本就是個精致白皙的少年,這般凄慘模樣倒惹人心疼。 王太妃面色復雜,睡著的楚策沒醒過來,但手里攥著一截斷了的布料,而她兒子右側的斷袖十分刺眼。 一夜未眠,梅庚也有些許倦色,無奈地笑道:“母親,今日回來的可能晚些,小策麻煩您費心?!?/br> 昨夜帶楚策回來并未驚動什么人,甚至陸執北也是被悄悄請來,但消息難免走露風聲,譬如今早尋來的蘇婧,也在梅庚意料之中。 蘇婧嘆了口氣,心道你這袖子都斷了,我還能不費心嗎?猜得出又是出了什么事,她問:“五殿下怎么樣了?” 梅庚猶豫了片刻,沒說實話,“無甚大礙?!?/br> —— 早朝如舊,與西夏使臣和談的任務交予了鴻臚寺卿,由于西夏使臣還留在永安城,沒人敢觸圣上的霉頭,因此稟報的大多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就差明著說您快下朝回去陪那些美艷娘娘吧。 但很快,前去和談的鴻臚寺卿回來了,臉色極差。 談條件必是不易,但好歹西夏提出的條件幾番斟酌后,也算可以接受,卻偏偏唯有一條,鴻臚寺卿做不了主。 “陛下,西夏使臣稱,愿將貴女嫁入大楚,以證誠意?!?/br> 話音一落,朝臣驚詫,歷來聯姻確實兩國結盟愿互不侵擾的標志與誠意,但此次大楚戰敗,要和親,也該是大楚派人去西夏和親才是。 而鴻臚寺卿下一句話,便讓大殿陷入死寂。 “西夏使臣稱,要我朝五皇子,下嫁西夏公主為婿?!?/br> “……” 公主和親是有,皇子下嫁可當真是史無前例,眾人呆滯過后又是怒不可遏,堂堂大楚皇子嫁給一個女人?! 成何體統! 楚恒之的臉色也沉下去,鴻臚寺卿滿嘴的苦澀,抹了把額心的冷汗沒敢出聲。 “父皇?!碧雍龆雎?,在大殿之上顯得突兀至極,“既然西夏有心和談,來日西夏公主登基想必也不會虧待了五弟,兒臣認為和親可行?!?/br> 太子一黨見狀當即附和,偏偏洛王又不緊不慢地笑了句:“父皇,兒臣也有話說。西夏派貴女和親,憑什么我大楚要用一個皇子去換?兒臣認為此舉不妥?!?/br> 于是洛王一黨也加入爭辯,風平浪靜的早朝到底還是掀起波瀾,兩派各執己見,吵得不亦樂乎。 梅庚冷眼瞧著,見太子冷笑道:“洛王,若不應下,大楚與西夏再起戰火,又當如何?” 洛王斂去笑意,面露痛色,高聲:“臣弟愿帶兵親征,我大楚千萬兒郎,何以向西夏示弱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