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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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無言了半晌,楚策又慢吞吞地道:“晚了,睡吧?!?/br> 少年的聲音清潤,加之刻意放軟,顯得綿糯溫朗,咬字都是水鄉的溫柔氣兒。 梅庚面色一僵,少年坐在榻上邀他共眠,讓叱咤風云的西平王罕見地不知所措。 當年打進了皇宮里,梅庚身上甲胄未卸直奔著太和殿上去,壓著身著玄龍袍的帝王在早朝議事的大殿來了一回,下流禽獸的事兒可沒少干,想上就上,揉圓搓扁全憑心情。 可現在眼前的可是個剛滿十四歲的小孩,干干凈凈地往榻上一坐,燭光映著眉眼,出塵脫俗的不容玷污。 梅庚沒來由地心虛,半握起拳,二話不說起身就走,背影頗顯狼狽。 留下楚策愣愣望著門,尋思這人鬧什么脾氣? 當年脫他衣服可是半點不含糊,一扯一勾就撕碎件華貴龍袍。跑出門去的梅庚自然不知楚策的想法,還當他是個未經世事的崽子,扶著額頭望月長嘆——這債到底是誰欠了誰的? 第二十八章 梅庚生疑,太子攔路 燭火搖曳,萬家燈火已熄,梅庚枯坐書房,墨香浮動,卻了無睡意。 前生他光顧著被背叛的痛,以及那些人命砸在肩上的重量,幾乎毫不猶豫地便答應了那人,舉兵造反。 彼時的楚策早已失了民心,百姓將梅家軍當神,他卻殺了個干凈,自然會為自己留下后患,楚國岌岌可危,楚皇千夫所指,否則他也不會那般輕易地攻入皇城。 可方才他忽然反應過來,楚策是個極精明的小家伙,就如方才,他想進王府,幾乎毫無阻礙地便睡到了自己的臥房里。 從小到大他都是個小狐貍,知道隱忍,也懂得如何往上爬。 臨戰斬將是大忌,他為何如此狠辣,一動手便徹底滅了梅氏一族,甚至連剩下的兩千梅家軍都不放過。 他被恨意蒙了心,直到現在才開始反思,西夏剛剛休戰,圣旨便到了西北戰線,即便是楚策要殺了他這個心腹大患,為何要選這個最不該的時間? 他那不是把自己往絕路上逼嗎? 梅庚恍惚間覺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但又偏偏隔著層云霧看不真切,就如同楚策這個小崽子,怎么都看不透。 慌亂如野草般在心里瘋長,梅庚緊攥著拳,青筋畢露。 彼時事成定局,梅庚只顧著復仇,直到如今一切回到原點,從頭思索,梅庚終于發覺到了不對勁。 可現在這事兒還沒發生,就算是查也無從查起,梅庚腦仁嗡嗡地疼。 總不能把臥房里的小家伙拎起來,質問他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吧? 苦思了一夜,梅庚腦子里亂成漿糊,于是一大早穿好了繡著金線的朝服,就把睡得香甜的小皇子拎起來,準備上早朝的路上將他也打包送回宮里去,同時在心里唾棄,宮里丟了個皇子都沒動靜,真懷疑這小家伙到底是不是老皇帝的種。 懷著萬般幽怨,和正說話的虞易秦皈兩人撞了個正著。 瞧見虞易唇角微妙笑意與秦皈僵硬的神情時,梅庚一口氣憋在胸前,十分愁苦地尋思,就不該走正門! 虞易是暈著進王府的,自然沒瞧見楚策,而楚策昨夜躲在墻角,也沒看清虞易,一大早打照面,清雋的眼瞇了瞇,伸手攥住了梅庚一片暗藍的袖袍。 “多謝?!庇菀纵p輕頷首,是謝昨夜梅庚相助。他隱隱猜著些梅庚對楚策的心思,還是覺著匪夷所思,畢竟楚策到現在也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小男孩,又輕聲道:“五殿下?!?/br> “虞公子?!?/br> 淡如水地回了一句,楚策也不再多言。 虞易和楚策相處不多,還沒熬到楚策登基就去了,自然也沒什么交情可言,楚策也不在乎先前風月樓虞易的挑撥,只是無端的有些煩躁。 浮躁之余便是沉默,在心里若有所思。 虞易的容貌極美,俊美近妖,加之常年染病的羸弱之態,活脫脫一個病美人。 梅庚前生無妻無妾,又與他行過那檔子事,分桃斷袖無疑,這么一想,生性多疑的楚策便不由想到更多。 于是…更煩躁。 這簡直是兩輩子加起來都沒體驗過的心煩意亂,當初梅庚對他千依百順,他也便投桃報李,二人可謂君臣相宜——當然,最后那一段是意外。 他們之于對方,必是最特殊的。 即使是臨死前,梅庚對他恨之入骨,但也不曾對別人好到哪去,是以如今想到梅庚也有可能會對別人好,楚策終于開始意識到何謂獨占欲。 回宮的路上楚策一言不發,介于他一向不多言多語,于是梅庚沒發現半點不對勁,只思忖著以后該怎么對楚策。 那些人命總歸忘不掉,可想忘掉楚策也不容易。 兩人各想各的,結果還沒到宮門,便遇上了不速之客。 遠遠瞥見那身著暗玉紫色長袍的男人,楚策和梅庚的腳步同時頓住,而后蹙眉,動作極其一致。 “這不是老五嗎?這么早,是想出去,還是剛回來?” 楚硯,皇后嫡出的大皇子,還未至及冠之年便被冊封太子,入主東宮。生了副盛氣凌人的相貌,吊梢眼總像是蔑視,加之那毫不掩飾的倨傲尊貴,算是英俊卻總顯得刻薄。 從小到大都是這幅不討喜的樣,梅庚打心底里嫌棄。 楚策斂下眼,恭謹又怯懦,溫聲道:“太子殿下,正要去尚書堂,等太傅下了朝講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