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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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無崢用汗濕的手掌攏住那只因失血而微涼的手,坦然道:“誰讓我是個凡夫俗子,心有所懼?!?/br> 鳳栩愣了下,沒想到殷無崢會這么說,甚至某一剎那,他們仿佛當真是良辰月下的有情人。 睡了不到一個時辰,鳳栩傷口疼得厲害起來,整個人也昏沉沉的沒力氣,半夢半醒間思緒混沌,不知今夕何夕,口中模糊不清地呢喃低語。 殷無崢睡得淺,發覺鳳栩不對時便猛地驚醒,這才發覺鳳栩渾身guntang,身子也泛著潮紅,一時熱一時冷地輾轉扭蹭。 是發熱了。 他手上的傷那么深,身子骨又弱,倘若風平浪靜才不對,殷無崢早料想到鳳栩會發熱,便也沒太過慌亂,因為趙淮生也想到了,留下的藥不只有外敷,還有內服用于散熱。 殷無崢起身去找來了退熱的藥丸給鳳栩喂下去,抱著人喂藥的動作不大熟練卻足夠小心,只是貼的近了后,他隱約聽見鳳栩低聲說著:“疼…” 重逢后鳳栩第一次呼痛,卻是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下,殷無崢眉心輕蹙,驀地發覺趙院使留下外敷內用的藥里,竟然沒有止疼的。 鳳栩還在輕聲地說著什么,殷無崢側耳去聽,發覺鳳栩喚的是父皇和母后,他翻來覆去地念著那些早已死在兩年前宣德門之變的親人,其中偶爾還會夾帶兩聲殷無崢的名字。 “別走…” “不、不疼,我不…” “不怕…不怕…” 鳳栩燒得有些迷糊,顛三倒四地念著許多,卻也說不清楚,殷無崢聽了許久,才勉強聽出幾個稍微清晰些的字音,除卻那些無力的挽留,所剩無一不是鳳栩在告訴自己,不能怕,不能疼,不能哭。 殷無崢坐在榻前沉默良久。 兩年時間不長,足夠他奪下江山成為天下共主,可兩年時間也不短,足以讓鳳栩在搓磨中性情大變。 有多少個日夜,遍體鱗傷的鳳栩忍著疼,行單只影地縮在不見天日的角落中,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他是大啟的天子,他不能害怕,更不能喊疼,當年最嬌氣不過的小鳳凰就這么日復一日地熬過來了。 熬成了如今麻木淡漠、連笑都是難過的鳳栩。 殷無崢還得去上早朝,好在鳳栩吃過退熱藥不久身上便沒那么燙,只是大抵傷口疼得厲害,他睡得也不安穩,眉心緊蹙著,時不時哼出一聲痛苦低聲。 好在允樂從碧波苑回來了,鳳栩身邊總得有個人伺候著,殷無崢臨走前瞧見允樂進門,手里還捧著個漆木匣子,便問道:“你拿著什么?” “回陛下,是主子的東西,奴才也不知是什么?!痹蕵凡桓业÷?,躬身答話,“只是瞧主子寶貝得很,平日都自己收著,也不許奴才們碰,還帶去了碧波苑,奴才就給主子帶回來了?!?/br> 殷無崢的目光在那漆木匣子上頓住良久,到底還是移開了。 既然是鳳栩寶貝著不許旁人瞧的東西,他私自看了只怕鳳栩要不高興。 “好生伺候你們主子?!币鬅o崢說著便要走,但剛出門又轉過頭吩咐:“待趙院使看過他后,將人留在偏殿,朕有話要問?!?/br> 允樂連連應聲:“是是,奴才明白?!?/br> 037.珍寶 天子遇刺不是小事,何況還死了個小將軍,晏賀明知兒子的死有蹊蹺,在早朝之上哭訴了半個時辰,矛頭直指南營都統段喬義,畢竟此次碧波苑行宮的差事由他去辦,卻出了這么大的岔子。 段喬義看似粗獷,心卻通透,立馬跪到大殿上直呼臣有罪。 “若非有晏小將軍與其帶的二十多個屬下,真傷及陛下龍體,臣萬死難辭其咎!” 語氣痛心疾首、羞慚不已,話卻陰陽怪氣、夾槍帶棒,說得晏賀連哭訴痛斥都卡了殼。 莊慕青也不急不緩斯文和緩地開了口,“是啊,多虧了晏小將軍,宮中侍衛尚且不知發生什么,晏小將軍都追著刺客進了隱松閣?!?/br> 兩人一唱一和,分明是譏嘲晏家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晏賀臉色都變了,卻只能死咬著牙。 殷無崢順勢而為,輕描淡寫地翻了篇:“晏頌清救駕有功,身后事可交由禮部去辦,當風光大葬,以慰晏愛卿慈父之心?!?/br> 晏頌清之死本就荒謬離譜,段喬義莊慕青兩人明里暗里的挖苦,加之殷無崢不冷不熱的態度,朝臣們彼此暗中交換著眼神,心中都有了譜。 碧波苑行宮那么多人,連巡視的侍衛都不曾見過什么刺客,你晏頌清一句話便帶著人持刀闖天子寢殿,說是造反都不為過,死了也是活該,當年死在戰場上的將士陛下都毫不吝嗇撫恤銀,倘若晏頌清當真是為救駕而死,陛下豈會這般敷衍了事? 待散朝后,段喬義跟莊慕青一道走出宮門,才忍不住冷笑道:“晏賀這老匹夫,還想拉我下水,做他的春秋大夢去?!?/br> “他是沖著陛下去的?!鼻f慕青嘆了口氣,“早說晏家不該如此鋒芒畢露,沒想到晏頌清膽子這么大,不過……老段,你覺得晏頌清是死在誰手里?” 兩人對視一眼。 陛下再看不慣晏頌清,也不會貿然下狠手殺了他,殷無崢的謹慎性子他們早有領教,倘若要動手也必定出師有名,隱松閣里除了陛下就剩鳳栩,可昨日陛下卻說隱松閣內再無旁人。 段喬義摸了摸下巴,他倒是也想過這碼事,但還是覺得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