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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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媃聞言,眸中閃過欣喜之色。 司槐走后,苗媃在綺夢樓中便徹底失了依靠,所有人都對她那副堅守本心的態度嗤之以鼻。 直到老鴇逼著她開始工作,縱使月事不便,也要求她去陪客飲茶答對,她才終于認清,在這里只有爬到最高處,才配當人。 當初她寫信邀司槐前來,一部分原因是真的想跟司槐再敘敘舊,可更多的原因,便是想要賭一把,看看能不能走司槐的老路,得沈硯禮的青睞,拉她出苦海。 沒等到司槐的那一刻,苗媃絕望極了。 又在第二日得知沈硯禮親自來綺夢樓點她入府參加夜宴時,重燃了希望。 如今被留在府上過夜,苗媃以為是她的計劃成功了,早已忘記了原本她信中所寫,想與司槐相訴一事?!?/br> 苗媃被安排在側院與司槐離的不遠。叩叩叩——敲門的聲音響起,苗媃在鏡前反復端詳自己此刻妝容,聞聲精神一振,擠出一絲嬌笑,扭腰前去開門。 “苗jiejie?!遍T外司槐已經換了身素色長袍,裝有碎光的眸中,滿是期待。 他已經很久都沒跟苗媃向這般無人打擾的暢聊了,司槐真的有很多話想跟她說,也有很多事想要問。 第39章 物是人非 苗媃在看清來人后,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 側身請人進來,語氣不咸不淡的,“司槐,殿下那?” 司槐還沉浸在喜樂的情緒中,沒注意到苗媃的語氣不對,還以為苗媃是在擔心自己直接過來找她,沈硯禮知道了會不悅。 司槐語氣隨意,本意是想讓苗媃放心,并無半分炫耀的意思,“請放心,今夜之宴,實乃殿下特意安排,以便你我相見?!?/br> 直到此刻,苗媃才終于想起自己當時在信中所表達的情感。 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一切都是她的臆想。 綺夢樓中,司槐與苗媃曾同甘共苦。 司槐雖榮登花魁,卻未以高位自居,對苗媃依舊平等相待,甚至還會對其多加照顧。 然而,當司槐隨沈硯禮離去,兩人軌跡漸行漸遠。 苗媃心中泛起波瀾,難以接受這命運的轉折。 昔日的綺夢,如今只余苗媃一人獨守,心中既感失落,又生悲憤。 逐漸扭曲的內心,讓苗媃將這一切的錯都怪在了司槐身上。 覺得已方才自己在夜宴上的表現,沈硯禮不會沒動心,肯定是司槐不愿再跟她分享此份榮華。 越看越覺得司槐的笑靨滿是嘲諷。 不甘心又并無辦法的苗媃,只得主動放低姿態。 苗媃輕撫著手中的茶杯,目光透過裊裊升起的茶煙,望向司槐,語氣中帶著深意:“司槐,jiejie有時真的很羨慕你,一副完事隨心的模樣卻一路走到花魁,如今還得了殿下寵愛,這份隨心,jiejie就是怎么都學不來?!?/br> 若是說,方才司槐沒覺察出苗媃的情緒有異,那這話里有話的感嘆,司槐聽懂了。 心口一瞬絞痛,那些曾經存于腦海中共同鼓勵扶持的過往美好,開始暗淡,如碎鏡般開裂散落。 深吸一口氣,司槐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見司槐沒給出自己想要的回答,苗媃又輕輕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哎,能夠如此干凈利落地離開這里,不像我,還困在這綺夢樓中,日復一日?!?/br> 司槐清楚的認識到了,他跟苗媃的關系已經回不去了。 但縱使如此,多年情誼,司槐還是不想跟苗媃鬧的太難看,莞爾一笑裝作不知其意的答道:“能得到三殿下的賞識,我也是始料未及,此事強求不得,全看天意?!?/br> 司槐言下之意就是在提醒苗媃,他能明白這種事人人向往,但人為因素從不占多數,更多的是機緣。 言畢,司槐看向苗媃的眼,那顆期待的心,頓時跌入寒潭。 苗媃還是沒能理解他的意思。 雖然感慨良多,但司槐也很清楚,這種事他勸也沒用。 聊到此刻,兩人間已再無話題。 司槐起身,面帶溫笑,“苗jiejie,時辰不早了,早些休息,我就先回了?!?/br> 苗媃當然不會留他,送他出房間后,望著他的背影,終究還是不甘心的開口問道:“殿下他……” 司槐駐足轉身,皎月光輝下的司槐,發絲渡著銀光,負手而立,眸光淡薄。 清冷的氣場下,平和的口吻也染上了幾分警告的意味,“今日夜宴,只因我想與jiejie相見,苗jiejie可還有何疑惑?!?/br> 司槐能理解苗媃心中的不平衡,也能理解她也想要復刻自己的路,但…… 她斷不該將目標定在沈硯禮身上。 沈硯禮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許是習慣了司槐對自己說話永遠客客氣氣,苗媃一時間還無法接受司槐竟用這樣的口吻與她說話。 羞憤之下,竟直接回懟道:“殿下對我有意與否,豈是爾等所能置喙?司槐,你是否忘了自己之位,竟敢妄議此事!” 司槐看著氣急敗壞,連演都不愿再演的苗媃,嗤笑一聲。 此時此刻,沈硯禮過往對他的種種寵愛,都成為了他的底氣。 手中紙扇輕搖,悠然開口,語氣平和,“苗jiejie說的在理,司槐確實不該妄議此事,隨意揣測殿下心思,不過我來時殿下特意囑托,讓我早些回房,別讓他等太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