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沒有下雨，可裴明月還是覺得這個場景與多年前，賀川衡領著自己回家時候的情景重疊。

    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分化，依舊在幻想自己能成為無所畏懼的alpha。

    多年后，分化成omega的裴明月坐在這里，坐在熟悉的位置上，他覺得omega沒有什么不好，于是他轉頭看著柳瑾翎，“我覺得omega挺好的?！?/br>
    “你以前也這么說?！绷岬?。

    裴明月沒明白他的意思。

    柳瑾翎說：“那年你多大？”

    “18歲？”柳瑾翎回憶道，“我狀態不好，還是你給了我抑制劑?！?/br>
    裴明月完全想不起來這件事。

    他只記得那個時候，他接到了一個打工，報酬豐厚……沒想到在場的alpha太多，就算吃了抑制劑他也實在頂不住宴會廳里混雜的信息素。

    和負責人說明情況并且不要工錢后，裴明月便去更衣室換了衣服準備離開。

    然后在靠近衛生間的時候，感覺到了一點信息素的波動。

    他詢問了一下里面，最后敲了下衛生間隔間的門，把他帶來的剩余抑制劑全部遞了過去。

    他當然記不住對方的模樣，只記得對方伸出來的手，還有冰冷的體溫，還有一聲道謝。

    裴明月先是皺眉，然后又不敢置信地看著身旁的柳瑾翎。

    “……是你？？”

    第59章 當朋友

    裴明月還記得自己當時，為了防止有人進來，特地找了一塊“清掃中”的標志放在衛生間門口。

    然后又回到了那個隔間，他能感覺到信息素的味道淡了不少，于是他又詢問了下對方的狀態如何，得知對方沒事之后，裴明月背著包就準備回去。

    沒想到在準備回去的時候，隔間里的那個人突然問他，覺得當omega麻煩嗎？

    對方吃了他的抑制劑，當然也發現了他omega的身份。

    當然麻煩，裴明月心想，如果不是因為宴會廳內各種信息素涌動，他也不會準備打道回府。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覺得當omega還不錯。

    于是他便實話實說，他還急著賺錢，哪里能懂這些有錢人在悲傷春秋什么——在他看來，能參加這個宴會的都是有錢人，和他這樣靠著打工賺點生活費和零用錢的窮學生完全不同。

    所以他對隔間里的人說，“我走了?！?/br>
    “你好點就自己出來?！?/br>
    說完就離開。

    裴明月沒想到當時隔間里的人居然是柳瑾翎……他看著對方，又有些疑惑，“你當時就認出我來了？”

    “沒有?！绷嵴f。

    “只是那次我問你要抑制劑的時候……”柳瑾翎說，“才突然有些熟悉的感覺?！?/br>
    裴明月聞言，也不奇怪覺得。

    畢竟當時他因為宴會內的各種信息素，自己的信息素也有些不穩定，而氣味向來是開啟記憶的鑰匙——想來就是因為那次，身為鄰居的柳瑾翎感覺到了他熟悉的信息素味道，這才發現他們是同個人。

    “最開始我還不確定?！?/br>
    柳瑾翎停頓了一下說：“直到你后面和我說了賀斯年的事情?！?/br>
    他看著裴明月，“那次正好是賀斯年的生日會?！?/br>
    裴明月只記得自己去打工，完全不記得宴會的主人是誰，他還沒撐到主人登場，就已經先行跑路。

    這樣一來也完全說得通，裴明月感慨，越發覺得世界真小，居然這樣都能碰上。

    大概是這件事太突然，又出乎裴明月意料，倒是讓他忘了剛剛節目組設計的劇情。

    倆人就這么在那處老洋房改造的街區下車，柳瑾翎帶著裴明月在樹下走著，“店面其實不大?！?/br>
    “現在店里東西不多?！?/br>
    “你別介意?！?/br>
    我有什么好介意的，裴明月心想，他跟著柳瑾翎進入了他的餐廳，等進入之后裴明月才發現餐廳面積確實不大。

    但餐廳里的擺件和布置顯然都花了心思……裴明月還看見了幾個奇怪的樹雕，他停留了一會兒，柳瑾翎注意到他的目光，才解釋說這是自己旅游的時候，在舊貨市場收集的。

    裴明月看著那又像是猴子，又像是人的圖案，只覺得柳瑾翎的品味難以捉摸。

    他放棄參觀柳瑾翎的藏品，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他們剛剛才吃了一頓燭光晚餐，自然是吃不下什么正餐。

    裴明月也知道，來這里吃飯不是目的，純粹是柳瑾翎看他心情低落，準備帶他走走……不到片刻，一份劃了花刀，用蜂蜜烤制又加了黃杏和堅果的奶酪便放到了裴明月的面前，旁邊則放著佐餐用的餅干。

    “這款前菜還挺受歡迎的?！绷嵴f，“雖然簡單，家常也能做，但很多人喜歡，所以也上了常駐菜單?！?/br>
    “試試？”

    裴明月用餅干當勺子，直接挖取了部分奶酪，連同上面的黃杏和堅果一起——

    “……好吃?！?/br>
    柳瑾翎倒了兩杯佐餐酒，坐在了裴明月的身邊。

    裴明月看了眼身旁的柳瑾翎，“我沒讓你坐在這里?！?/br>
    柳瑾翎也不惱，“那請問我能坐在你身邊嗎？”

    “……可以?！迸崦髟抡f，“反正店是你的?！?/br>
    柳瑾翎不會在這個時候?？陬^威風，他只是看著身旁的裴明月，直到裴明月受不了地轉過頭，“看什么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