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會演戲啊 第3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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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電影其實影響不大,反正都是虧錢都是撲街,你cao心那些事兒干什么?你那玩意兒根本賺不到錢。 主要受影響的是同日的《十二生肖》和《一九四二》。 《繡春刀》拿兩億多票房后,連帶著共和時代也打響招牌,成新勢力了。 老總方沂就是踩著華藝上位的:《情書》干碎了《通天帝國》,砸了港產巨星招牌,順帶扶持了一把被封殺的大女友,方沂一戰成神。以前一些口角之爭都是小事,這事兒威脅到了華藝的核心利益。 你說你是民營影視第一股,結果你干不過別人,靠量取勝,你這種公司不符合制造強國2025,是落后產能,不能代表先進文化的發展方向。 以前這倆都是國慶檔懟,沒想到賀歲檔還接著懟。 眾人看好戲呢! 誰能贏呢? 正主方沂回寬甸拍戲去了,來參會的是《繡春刀》下映后的陸陽。這廝家世太好,人情不是很練達,沒有郭凡臉皮厚。 研討會結束后,陸陽非常辛苦的應付完寒暄,正要溜之大吉,被人攔?。骸巴蹩傆惺虑橄虢o你說?!?/br> 他站在那等了會兒,來的是一戴眼鏡的寸頭男,他認識,嘿,竟然是不怎么摻和娛樂圈的大王。 華藝二王中,大王社交圈子偏富豪,整天打高爾夫談資本運作,收藏書畫,其他場合很難見到他。 大王表達態度:“華藝沒有想和共和時代拼一場,馮導也更不可能和方導對上……選在這個檔期,完全是出于商業考量?!?/br> 陸陽等他警告教訓放大話三連呢,他竟沒了。 不是吧? 華娛文的常見劇情呢? 只能回:“我會轉告給方導的,哦不是,方總……唉,還是方導吧?!?/br> 大王滿意點點頭,還想請陸陽吃飯。 華藝二王現在和方沂的關系比較詭異,早年有過節,現在雙方有杭城馬為中間人調停,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起過事端。 該公司股價大漲,二王心思漸漸不在電影上之后,主動給方沂遞橄欖枝,希望能做朋友,共同為杭城馬的大文娛戰略添磚加瓦。 打著打著變友軍了,我說大家來賺刀樂吧,拍電影辛辛苦苦就賺幾億,股市大幾百億,你玩什么命啊。 二王也能找理由啊,華藝全年都有電影上映,任何想要出頭的電影人,都不可能不踩華藝兩腳。方來佛祖是帶善人,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于是遠在寬甸的方沂接到陸陽電話。 “什么?還請你吃飯?你去了嗎?” 陸陽菊花一緊,稍息立正:“沒去?!?/br> “去吃一頓也沒什么吧。他未必是給我面子,你本身是優秀導演,我聽說二王不怎么瞧得起明星,但是挺給導演面兒的,說不定就是給你面子呢?!?/br> “那也不去!我心中只有一個太陽?!?/br> “成吧,先這么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也不是第一次對上了,大不了再贏一次好了?!?/br> 現在的時間是十一月,從任何角度都進入到了寬甸的冬季。呵氣成霜都是小意思,央戲幫最近有個小游戲,就是掏家伙撒尿,由于過于寒冷的天氣,尿液在適當的角度下能壘塔。 方沂當然不會參加這么無聊的游戲了,萬一被人拍下來,一世英名皆毀矣。 往天上看,基本沒太陽,總是被厚厚的云遮住,搞得挺像《楚門的世界》里面那個巨大攝影棚,老是見不到陽光,天空像蠟筆抹出來的。 一切鏡頭都已經按照原計劃拍攝完畢,就剩下該長鏡頭為代表的硬骨頭。 大“浴霸”運到寬甸后發現電不夠用,這玩意兒一開附近的變壓器直接跳閘,半個村的停電。劇組硬修了一條專線到這兒,供浴霸使用,現在一開就一個字,熱。 第535章 天時,地利,人和】 2000盞1k的鎢絲燈亮起來,那一刻仿佛見到了太陽,不僅僅有太陽的光,還有太陽的熾熱。 副導演郭凡形容這玩意兒像蘇聯的“巨型雷達站”,就是一開機能監控小半個大洲的那種東西,一旦運行,方圓幾公里的鳥都得被雷達波活活照死,“它不該出現在寬甸,而應該在西伯利亞某個人跡罕至的絕密基地里面,打世界大戰扔核彈用的……就在我們這個小地方啊,它升起來太震撼了?!?/br> 話是這么調侃的,講起來輕松加自豪,過程卻充滿了電影人的辛苦。 方沂在這個鏡頭上花的時間是他從業以來的最高,算下來至少有三個月了,區區八分鐘而已,其中的困難和坎坷卻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而且還得到了多方單位的支援。他甚至懷疑起了自己的能力,后來打聽到歐美有同類型電影長鏡頭,至少要用九個月來準備,郭凡又反過來給方沂加油鼓勁兒:“我們在走一條前人沒有走過的道路,而且反而比后來者還要快?!?/br> “浴霸”! 這個大家伙過于顯眼,進入劇組后引發了當地轟動,不時有特效行業的從業者跑來觀摩。狗仔也不少,不論是菜鳥還是高手,在一覽無遺的東北林原上,根本不需要找什么制高點,只要一抬起攝像頭,就能看到15米高的超級照明平臺。 新聞通告一篇篇的發,嗖狐圍脖每隔幾天就要更新一次電影拍攝訊息。 一時間,好似全國人民都在關注方導要拍個什么。 央媽新聞欄目得知消息后,派了個采訪組跟著,擬了一份主題為“中國電影工業化的探索”的專欄節目,采訪記者是主持過國際頻道和《朝聞》欄目的胡碟。 實際上,劇組本身也有專人負責拍攝花絮。整個鏡頭的制作過程會無償公布出來,據說有不少領導在關注方導的戰爭片,想看看他怎么“做好自力更生,走好文化自信”。 無論如何,這都是大陸電影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吧。 記者兼主持人胡碟是文藝女,筆下功夫好,其他了解不多,不太明白這個片場的奧妙,她感覺這地方更像是建設工地,當前的支撐團隊也以工科生居多,并不是電影這類藝術性質的誕生場所。 你這片場還真是夠奇怪的。 大名鼎鼎的央戲幫,反倒沒有很多存在感,他們縮在某個角落里像路人甲一樣,縮著脖子聊八卦。反而是美術、道具、攝影佬……聲音很大又頻繁交流。 于是胡碟逮到方沂空隙的時候,問他怎么定義“工業化”?為什么非得搞這么大的陣仗。 方沂拿現場舉例: “電影發展到今天,已經分化成很多類型……像我們這個片子的拍攝壓力是巨大的,因為要做約八分鐘的偽長鏡頭。有的時候你拍了七分鐘,就會有人被絆倒,或者鏡頭上沾了點泥巴,或者爆炸裝置脫落,你就不能用了。演技可能很精彩,其他一切都可能是對的,但你就得重新開始,因為在這八分鐘里,你犯了一個錯,而人就是會犯錯的,所以我們要盡可能消除掉人的影響?!?/br> “方導,我還是不夠明白,能更直白一些嗎?” 方沂:“你知道芯片怎么制造出來嗎?我聽說涉及到幾百道工序,幾十個行業。即便每道工序良率在99.99%,經過500道工序疊加,最終的良品率也才能超過95%,如果每道工序良品率降低萬分之一,最終良品率就會跌到90%。而這個良品率,一般認為是不合格的,因為成本已經無法覆蓋掉?!?/br> 胡碟驚了:“你們在用制造芯片一樣的流程,去完成一個電影——”她恍然大悟,“所以你常常說工業化?我是說,呃,你們的內在邏輯是一樣的,環環相扣?!?/br> “你明白了?!?/br> “但以現在電影界的發展水平,恐怕不能滿足你這種要求吧,我其實是第一次從你這兒聽說,是這樣拍一部電影的?!?/br> 胡碟還補充:“張一謀沒有,陳愷戈導演也沒有……” 方沂沉思片刻,答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任務,他們的任務是讓世界認識中國電影,而我們的任務可能不僅僅要做到認識這一步……要大場面,要流行化,所以我們才得感謝兄弟單位的支援,”方沂掰指頭數了下有代表性的中字頭企業,“振華、中化、中影懷柔影視基地……還有遼省氣象局?!?/br> “氣象局都來啦?” 方沂啞然失笑,抬了抬下巴:“諾,就那兒?!?/br> 順著方向,胡碟看到兩位氣象局的小科員正在和人聊天,時不時看一下手上的設備。她拎話筒竄過去,“你們是氣象局的同志?!” “是!”氣象局的同志早注意到主持人啦,滿臉通紅,話匣子立刻開灌:“天氣也是他這個片子的影響因素,而天氣是不確定因素,雪、雨、厚云層都不行……你別看現在天上有云,但是風大,馬上就有一個干凈天空,這是他們拍攝的周期。我們遼省氣象局,立下了汗馬功勞?!?/br> “這個周期能有多久?” “十五到四十五分鐘?我也不能完全知道,因為我說了,天氣是不確定因素?!?/br> 胡碟望向天空,那片油墨涂上去的云團,正在以可見的速度南移,而且日光也漸漸消失,為電影拍攝提供了難得的機會。 在這片天空下,攝制組正在最后排練拍攝走位,剛才回答她問題的大導演方沂,現在跳進泥地里,掐著秒沿固定路線踱步,猛然間,一顆照明彈飛起,在八架吊臂的牽引下作勻速拋物線運動,地面隨即升起淡淡的影子。 胡碟在筆記本電腦上碼文案:“云層、光源、8臺吊臂設備,4000多套零部件和連接道具,三家央企組成的‘國家隊’……好像數學家寫下的長長而又無誤的公式,又像是頂尖鋼琴師彈奏的曲譜,線條和立體,黑色與白色,我仍然不完全明白他們在做什么,只能祈禱這一刻不要讓努力的人失望……” 寫到這里,胡碟又單開了個文檔,記載自己初到劇組的印象:“這個劇組的演員也很投入,他們都以角色名互相稱呼,我聽說他們還煞有其事弄了自己的墓碑去獻花,向不存在的人物表達敬意,真是別開生面的開機儀式啊……整個劇組像是在還原某一場從頭到尾的真實事件,歷史在這里重現?!?/br> 當最后一絲輝光也完全消失的時候,云層也恰到好處消失不見。氣象員的同志神不知,鬼不覺的跑到新聞欄目組的鏡頭旁,像領導人看載人火箭發射一樣的驕傲,輕聲說:“開拍了?!?/br> 胡碟就此擱筆。 第536章 談子為(四)】 泥地里的方沂有同樣的感覺,太真實了。 以前也感到真,但是今天格外真,可能是一段戲磨太久給弄得分不清現實了,也可能是他本身就在故意的沉淪——這是學習段億宏的演法,把戲當做自己的當下來過。 老段被關寬甸幾個月,現在簡直已經神志不清,見到方沂就是滿臉深情,見到美國曹cao就恨不得艸槍上去給一梭子。 不夸張的講,方沂回酒店做夢都是他在泥地里面小跑,周邊是瘡痍的村莊,只有燒不盡的火……和現在一模一樣。 想到這,方沂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正對上黑漆漆的攝像頭,給扛機器的攝影師嚇了一大跳。 ——之前排練可不是這么練的,快一點也不行,慢一點也不行。 還好,方沂加快猛跑幾步,打了個趔趄,連滾帶爬把時間差拉回來了。 眾人不知道方沂出神了,只以為他臨時發揮了一把,而且這種發揮確實有點“靈機一動”的感覺,實際上讓情景更加真實了。 戰士伍千里被震撼住了嘛。 八分鐘的長鏡頭,一點兒也不能錯。 在這條道上,照明彈、攝制組、燃燒的殘垣斷壁全都按預定流程出鏡,大“浴霸”終于通上電,一剎間光芒大作,反映到“伍千里”臉上就是他終于走到了烈火最中心處,火光在他臉上有實質的跳動,這原來是一片被美國佬炸空了的死城,也許在倒塌的石頭下就壓著他戰友的遺體,當地民眾的殘軀。 他像是飛蛾撲火,也像是怒火生出,茫然、肅穆、死志、悲痛好像全在方沂的臉上浮現出來,這不是他的演技演出來了,人類無法做到這么復雜的表演,而是精心塑造的光影使得觀眾此刻的情緒,在方沂臉上的火光中得到了投射,這投射的其實是觀眾心中的感情。 這就是導演方沂使用的頂級技巧,他擅長于把氣氛烘托到位。 但是吧,難道因為拍的太好了?郭凡在監視器前納悶,感覺方沂駐足比平時要久得多。 這不是該喊咔了嗎?這段該結束了呀。 而方沂瞪大眼睛,他看到了什么呢? 他嗎的,他看到了談子為! 恨不得揉眼睛啊,談子為怎么會在這呢? 破舊單薄的軍衣,總是沉默寡言的談子為,臉上有很深川字紋的談子為,就是那個快被壓死在斷壁下的倒霉蛋,“撲通”被埋進石堆里,伸出去一截手,艱難的試圖往外爬出,而火焰正在往他那邊蔓延。 方沂幾乎是飛一樣的過去,拼命的搬石頭: “老談?!” “老談!” 老談握住他的手,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握緊,壓在上面的石頭漸漸減少,方沂楞把他拖出來,接著大汗淋漓,跌坐在泥地里大口喘氣。 “他嗎的,就差了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