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會演戲啊 第254節
書迷正在閱讀:被抱錯后,我成了所有人的白月光、病美人眼紅聲顫,殿下哄誘成癮、驚,小嬌夫竟是無情黑蓮花、白月光回來后奪了朕的位、將軍和他的冤家殿下、白色血跡(nph 萬人迷)、夜寵、大小姐作死,聯姻對象來贖人、中了苗疆少年的情蠱后、星際獸人幼崽飼養指南
第380章 誰會法語】 戛納是一座海濱小城,全城本地人就七萬人上下。氣候宜人,七八月份最熱,但很少超過23c;到了冬天一般也在0c以上。這地方從十八世紀開始就已經有名氣,雨果、畢加索、英國女王先后造訪過,是歐洲人度假旅游的選擇地之一。 旅游業旺盛的人氣,漸漸帶動戛納的基建發展:有軌電車、豪華酒店、現代化的體育中心、郵局、學校等設施紛紛落地。 然而,當我們把目光從歐洲大陸上跳出來,會發現戛納作為一個小城市,它對于整個世界的意義更多在于它所舉辦的電影節,對于中國人來說更是如此了。它不僅僅是中國電影的福地,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它所代表的歐洲藝術電影派別,深深的影響到了中國電影的發展。 20世紀下半葉,西方電影世界存在美帝和歐洲兩大中心;后者在沒有進入到工業大片時代之前,并沒有明顯的輸于好萊塢。 七十年代末,國內開放之后,電影界最先感受到了一股拂面春風,電影創作者們在題材和類型選取上大膽模仿西方先進經驗,試圖奮起直追,“蘇派”全面退出影視教育體系。當時的創作者們面臨著向“美國”學習還是向“歐洲”學習的問題,這是明顯不同的兩個方向。 眾所周知,后來選擇了歐洲。 今天的人們已經知道,國營制片廠較好的出路是拍攝大規模工業片,發揮成本優勢,以量取勝。 但在當時,由于國營制片廠解決了電影拍攝的資金問題,很少真正承擔市場風險,使得事情恰恰走到了反面,一批完全不在乎市場行情的電影誕生了。 國產片進入到了黑鐵時代。 這個分界線要到什么時候才劃下呢。 一說是馮大炮的《甲方乙方》;一說是張一謀的《英雄》。 ———— 抵達當天,《重返十七歲》劇組稍作休整,方沂帶著主創出現在戛納海灘上。 這是一片扎滿帳篷、充斥著睡袋、吃食,全世界各地來的電影愛好者,以及他們留下來的手套的一片海灘。 每年五月份,由于電影節的舉辦,戛納的酒店房間價格會高到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四位數甚至是五位數一晚上的房價是常態。各種最基本的食物也昂貴得可怕,即便是老歐洲正黃旗的年輕人們也承受不了,這些影迷大多自帶干糧和水,臨時組隊,“每天不知道自己從哪里醒來,也不知道今晚上會在哪里入睡”。 這和音樂節遍地的迷幻藥品很相似。 導演們也有窮游的,比如王小帥宣傳《青紅》的時候,因為付不起機票錢,不得不縮減來戛納的人數。 相反的是,《無極》在戛納宣傳期間相當豪華,準備了上千萬的預算。當時電影的制片人是陳愷戈老婆陳虹,她向記者透露,“為《無極》宣傳準備的豪筵上,每一位來賓的用餐標準是900歐元……” 給錢的是誰呢? 韓三坪啊。 初出茅廬的韓三坪飛到了戛納,打算給自己鍍上一層金光。沒想到遭遇了一次恥辱級的大敗,盡管900歐元的用餐標準吸引了全球258家片商,但這些片商吃完飯之后,只留下了不到一百萬美金的購片合同。 中影在“喪事喜辦”這方面很有天賦,并不是第一次這么干?;貒摹稛o極》劇組當著記者們玩起了文字游戲: “此行最大的收獲就是發行成功?!?/br> “那么,到底賣了多少錢呢?” “商業機密,無可奉告?!?/br> 3個人都是一臉輕松,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不僅絲毫看不到疲態,而且心情很好地向前去接機的媒體問好。 由此,國內對《無極》的期待達到了最頂峰,大家都以為《無極》在戛納已經大獲成功,揚我國威,是超越了《英雄》的最新力作。 后來…… 有如此慘痛的經歷,韓三坪吃一塹長一智,他這次就沒這么招搖了。 中影包下了戛納的一截海灘,在這里支起獨屬于中影的巨幕,上面播放著方沂的前兩部電影《愛有來生》和《情書》。電影輪換播放的間歇期,插播《重返十七歲》的預告片。 這個預告片長達十七分鐘,是方沂粗剪下來的版本: 得了癌癥的失意中年男,朝世界發xiele一通,憤怒,懊悔,否認,接受……直到住進醫院,很快命懸一線。 親友們都聚集在他身邊:老婆,孩子,死黨……一個個對他說話,表達對他的愛意。 他臉龐日益瘦削,頭發越來越少,在他的彌留之際,醫生忽然宣稱判斷失誤,余歡水得的是良性腫瘤,現在的關鍵只在于: 余歡水是否想要活下來。 對一切不知情的余歡水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已經到了20歲的時候,他通過一系列笑料驗證了自己真回到了20歲,打算重頭再來。 愛情,親情,事業——一切都非常順利,余歡水終于達到了他心目中完美的自己,彌補了所有遺憾,一手創立的集團在納斯達克上市敲鐘。 到這預告片忽然轉悲,余歡水那些笑著的親人一個個消失不見,敲響的鐘聲變成了急促的心電儀警告音,時代廣場下起了一滴巨大的雨,仿佛漂在了吊瓶的滴壺里面,漫天大水突如其來,淹沒了他一個人的納斯達克。 余歡水掙扎著向上游去,銀幕畫面一黑,接著又變成浮出的深海載人探測器,而面前則是象征希望的島嶼。 沒有字幕,沒有前后銜接,連特效也沒做完,比如中年方沂就顯得格外年輕,但這幫影迷看的津津有味。 韓三坪讓手下去搜羅影迷評價,不一會兒,這手下回來難堪道: “他們聽得懂英語,知道我在問什么,但不跟我說英語,法國佬太傲了?!?/br> “你不會法語嗎?” “不會?!?/br> 韓三坪呆滯了,“那為什么是你來?” “三爺,我的好三爺!當時有個會法語的和我競爭,你之所以選的我,因為我是你大侄子啊?!?/br> “滾!去找個會法語的?!?/br> 那人麻溜的滾蛋了。 韓三坪給方沂解釋說:“你已經有前兩部電影打底了,現在的片子很受關注。我想把《重返十七歲》作為現代片出口到美歐啊,對我們來說是一次進步。中國片不再只是賣古裝武俠了,而是正兒八經的現代片?!?/br> “《龍門飛甲》賣的再好,只要你的電影賣成功了,我個人以為是意義更大的?!?/br> 方沂知道韓三坪的意思。這涉及到文化輸出的問題,涉及到國家層面的宣傳方向。 去年有一部電視劇《媳婦的美好時代》,這電視劇在海外(非洲)挺受歡迎,因此罕見的上了央媽新聞正臺。 就這時候,劉天仙忽然舉起手: “我能插一句話嗎?” “怎么了?” “我會法語?!?/br> 第381章 海灘】 劉天仙客串起了采訪記者。 “您對《重返十七歲》……就是剛才那個預告片,您心里覺得怎么樣啊,打幾分呢?” 由于法國獨特而繁復的計數方式,這法國佬跟癡呆兒一樣,連手帶腳比劃,說了一長串出來。 劉天仙說:“他說打83?!?/br> 方沂:“他為什么說那么久?” 劉天仙:“他說的是,四個二十,再加上三?!?/br> 方沂恍然大悟:“缺的十七分是什么地方?” 又是一長串話。 劉天仙轉述:“最大的困難是他認不清楚人?!?/br> “你問他到底看懂什么故事沒有?” “看懂了?!?/br> “最喜歡什么?” “特效?!?/br> 這是一個答案。 一共問了七個人,喜歡的理由包括“劇情”、“特效”、“神秘感”、“演員的外貌”,“制作不錯”…… 缺點就比較統一了:不習慣。 什么不習慣呢? 人家不愿意說,因為可能涉及到了種族歧視,戛納現在風聲鶴唳,影迷害怕惹麻煩。 幾天前電影節開幕的時候,導演拉斯·馮·提爾整了個狠活兒,宣稱自己是新時代的nacui,可以理解德國佬對猶太人做的事情。 “以色列真的很討厭!” 戛納電影節自舉辦以來,整過的狠活兒不少,脫衣、激吻、車陣什么的都是小意思。 導演拉斯·馮·提爾整的這次無疑是搞太大了,引發了猶太媒體的全面進攻。嚇尿了的戛納在官網上發布“逐客令”,宣布拉斯·馮·提爾為電影節“不受歡迎的人”。 要知道,前年拉斯·馮·提爾拍了一部《反基督者》,也參選了戛納電影節。當時的戛納頂著基督徒的抗議,硬給了最終大獎金棕櫚獎。 現在卻縮卵了。 什么才是人間真上帝啊。 在方沂的追問下,影迷描述說,“就是那種一腳踢碎別人喉結,空手奪白刃,啪啪,然后把所有人都打死……就是這樣的電影?!?/br> 得到答案的幾人表情復雜。 往好了說,中國有自己的文化名片,往壞了說,中國男星的形象被固化了。 韓三坪把這缺點記在心里,留下一句話: “方沂,晚上記得來吃露天燒烤!” 說罷,他去追大侄子去了。 方沂抽出空問劉天仙:“我知道你會說法語,不知道你竟然說的這么好!當時沒在韓董面前提你,是怕你講的不好,反而給別留下壞印象?!?/br> 劉天仙嬌嗔道:“我爸以前是法語教授啊,怎么不會說呢……我只是很少和你提我生父的事情?!?/br> “怎么不提呢?” 她并不說話。 方沂也不催促她,兩人在海灘上漫步,這海灘上到處是人,在不主動聯系媒體的情況下,幾乎沒有認識他們的老外,沒人來打擾他們。 天色漸晚,海水連接著天和地,把燈光都染成了一塊兒。岸邊支起一張張影布,各個時代的經典電影在那上面播放,黑白的,彩色的;無聲的,有聲的;不同語言的臺詞交雜在一起,反而像是沒有話的白噪音,但在這白噪音里面,方沂仿佛聽到了很多心聲。 他感到自己的手被人攥得緊緊的,劉天仙低著頭,仍然不說一句話,她的情緒很低落。 方沂帶著她往海里面走,她也并不介意,或者根本沒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