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會演戲啊 第1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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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版本,不論是畫面,還是演員,還是故事劇情,都有相當幅度的改編,說重造了一遍故事,也并不夸張。 俞非虹松了口氣,在不大的剪輯室激動的來回走,“其實,我放棄了好多本來想表達給觀眾的,但我怕他們失去耐心,所以不得不剪輯了些?!?/br> “現在剩下的全是我認為必須保留的?!?/br> 方沂并不贊同俞導,但他不會主動說出來。 俞非虹讓他提意見,“肯定有不足的地方,你說要怎么改?!?/br> “俞導沒有給其他人看過?” 俞非虹嬌羞回應,“你是我的第一次?!?/br> “……那什么,俞導,”方沂難得結巴了一下,手撐在門把手上,隨時準備跑路,“兩個多小時是不是太長了?很少有愛情片兩個多小時的吧?” 俞非虹苦惱道,“我也知道還是長了,但我實在不舍得再丟下去了。每一寸都是我的心血,是我花錢拍出來的。 片子的大背景是小玉遇見了和尚,然后每晚交談,并逐漸發現其不是活人。 在這交談中,開始套娃,引入到小玉、和尚兩人前一世的故事,這前一世也套了兩個娃,一則是土客大械斗的族群仇殺,有精彩的戰斗戲;二則是和尚和小玉各自的哥哥的劇情支線,豐富人物劇情。 和尚哥哥是焦恩駿演的,小玉哥哥演員是修清,也即《天龍八部》里面的姑蘇慕容復。 如果要刪節一部分,刪節哪里是顯而易見的。 這兩位老哥的劇情支線不重要,他們存在的價值主要得益于“李尋歡”和“姑蘇慕容復”的炒作,他們的價值就是玩梗。 你非要搞些嚴肅的上去,整個片子全是苦逼的,觀眾可能看了頭昏腦漲。 方沂把自己的意思解釋給女文青聽。 女文青當然選擇不聽不聽。 起點的尺度不允許方沂用與生俱來的武器來直接的,他只能智?。骸耙垣@得票房為目的的院線電影,和獲獎為目的的文藝片,畢竟是不一樣的?!?/br> “我們的電影相當優秀,可以同時兼顧。我覺得可以推出導演剪輯版,刻錄在光碟中,也賣給各大視頻網站,起碼我知道嗖狐一定會買?!?/br> 俞非虹靜靜的聽他講。 方沂說,“這樣,一部電影分成了院線版和導演剪輯版,能賣兩次錢,盡可能開發出商業價值。我們如果把片子拿去參獎,也可以報導演剪輯版,畢竟這個更完整?!?/br> 俞非虹聽得眼睛發亮。 她問,“真的有可能得獎嗎?” 第185章 參選東京電影節】 “你不報上去,你怎么知道沒可能呢?” 方沂反問回去。 偉人曾經說過啊,“帝國主義都是紙老虎”。應當拋棄掉洋節就是高大上的概念了,實際上這些洋節很喜歡給新興發展中國家片子機會,而中國正是發展中國家中的扛把子。 俞非虹是初出茅廬的導演,也是小有名氣的演員,著名的女文青,她的處女作用的別人小說,電影也是別人在幫忙著修改。 04年,有個跟她情況一模一樣的女導演,在西班牙圣塞巴斯蒂安電影節拿到了最佳導演,傳回國內震驚了,遞上了“才女”稱號。 這人就是徐才女,她的片子是《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演員同樣是央戲著名戲霸姜紋。 俞非虹被方沂的暢想弄得滿臉通紅,用小手在臉上扇風,眼里流露出希冀的神色: 方沂,你要不再看一遍? 她主動讓出座位,方沂不客氣的坐下,把片子從頭開始放,俞非虹在旁看著。 每剪掉一些,俞非虹就會發出輕叫,相反的,如果保留住了,俞非虹就會暗暗握拳頭。 但方沂反反復復的改,時不時推翻之前的決定,重頭再來,一直cao作到深夜,他仍然精神抖擻,俞非虹已經受不了了,在不知不覺中出了剪輯室。 方沂看到了凌晨四點鐘的京城。 最后一遍過目了自己的片子,讓俞非虹來看。 俞就在剪輯室旁邊休息,紅著眼睛看完全片,中間一直沒有說話。 她沒有跳起來表示很驚喜,而是不滿,“方沂,你真的剪輯掉好多內容——我覺得可以保留?!?/br> 方沂卻問她,“你半夢半醒的過來,但你還是看明白了片子是吧?” 俞非虹被他的語氣鎮住,結巴道,“啊……是?!?/br> 方沂點頭,“那就行了,我要的就是這效果?!?/br> “于容光是監制,片子也要給他過一遍,你不要告訴他是我剪輯的,問他看的明白嗎?” 俞非虹于是打電話找于容光,這老哥風塵仆仆而來,進門看到了方沂和俞非虹都紅著眼睛,一副cao勞過度樣,他下意識的吸了吸鼻子,確認了沒有石楠花粉味兒后: “我方便嗎?” “方便?!?/br> 他跨門入了一條腿,發現了只擺放了一把椅子,又笑嘻嘻問,“真方便???” 女文青跺腳道,“方便!” 他于是進去看片子,方沂和俞非虹就出來呼吸新鮮空氣,朝陽在臨近的建筑上鍍上華彩,整個天邊都在漸漸放亮。 方沂冷靜下來開始道歉,“不好意思,我有點太進入到情緒當中,剛才說話不客氣?!?/br> “方沂,我不是光為自己的巧思沒被留下來可惜,我也是為你可惜,你把自己的部分剪了不少?!?/br> 俞說的是她拍的意識流方沂特寫鏡頭。 方沂:“所以要弄導演剪輯版。如果上電影節,我那種把故事講清楚了的商業風格反而是壞事情,評委都是業內人士,他看明白我做了什么手腳,而他們天天都在這么做;你反而顯得純粹,要的就是青澀又不失靈氣的拍攝手法,我裝不出來……” 俞非虹問他,“真的有可能去電影節嗎?” “為什么不能?!?/br> 方沂顯得胸有成竹。 俞非虹整個人側著身子,偏頭注視著方沂良久,“方沂,我喜歡你用毋庸置疑的語氣和我說話?!?/br> 見方沂驚訝的望過來,她解釋說,“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它確實在那一刻發生了,而我坦白的說出來?,F在是……日出的時候,有明有暗,等完全亮了,俞非虹就不承認剛才說這句話了,你也盡管忘記?!?/br> 這次輪到方沂被鎮住。 ——于容光看到一半就很激動,沖出來找他們:“文戲武戲都漂亮,大時代下小人物的不得已,但又沒有用力過猛,每次我害怕要開始意識流的時候,立馬就拉入到下一個場景,反而留有余味……我覺得能爆?!?/br> “俞導,厲害!” 于容光伸大拇指贊嘆,俞非虹卻嗔道,“你倆不要串通下去繼續騙我了,我不是不知道?!?/br> 這話說完,三人都愣住,然后相視大笑。 在俞導的冗長版本也播完后,于容光直白道:“這版本只有電影節會喜歡,他們是另一個維度,享受這種尋找脈絡,拼湊情節的快感——普通觀眾只覺得很他嗎的尿急?!?/br> 俞非虹忍俊不禁,“方沂,你告訴我,去選什么電影節,我想給不尿急的展示才華?!?/br> 方沂調到和尚出場的那一段,在銀杏樹葉飄落的陰影下,穿袈裟的和尚出現在視野前——有句話叫好演員不演符合觀眾期待的鏡頭。 意指這樣會陷入到匠氣。 我知道你要哭,我知道你要笑,知道現在要出來一個俊俏和尚,如果你僅僅如此,那你符合了我的期待,你卻沒有給到我驚喜。 方沂反其道而行之,我直接告訴你馬上要出場一個大帥哥,但你看到了還是要“我草”的一聲,因為遠遠超出了期待。 畫面定格在和尚抬頭的瞬間。 方沂也回過頭,這兩人不斷的在他和畫面間來回看。 “現在,你們認為什么影節合適?” 這倆異口同聲道:“東京?!?/br> —————— 東京電影節是國內電影人的福地,主辦方每年都會設置“中華影展”,另外,中國電影軍團也是兩岸媒體都津津樂道的話題。 文化和經濟息息相關,東洋電影在上世紀六十年代到八十年代一度代表亞洲電影藝術的巔峰,而之后開始逐漸衰落,新世紀來,其地位每況愈下,以至于反過來成為中國影人的階梯,成為被大陸虹吸的一部分。 本屆的評委會主席是墨西哥導演亞歷桑德羅·岡薩雷斯·伊納里圖,代表作是《通天塔》,電影反應了大時代下小人物的身不由己,蝴蝶效應,多線敘事,力求每一個角色形象豐滿。 在月中的時候,新報名了一部中國電影——每年要報名的電影很多,其實大部分輪不到他看,在送至評委會主席這邊之前,已經倒在前幾輪。 中國電影在東京影展較受歡迎,因為文化上接近,讓本地影迷看起來沒有文化障礙,放映的時候不會冷場。 作為評委會主席,亞歷桑德羅也不得不考慮到此。 既要照顧到他本人的口味,也要照顧到當地影迷的情緒。 第186章 檔期與炒作】 在國內,定下院線版本后,俞非虹開始發揮自己的人脈,為電影造勢。 她有兩個事情要做: 一,電影在總菊那過審。 二,定檔期并發行。 直白的說,方和尚不是人,雖然片子寫的隱晦,但就這意思。 俞必須要讓片子不倒在審核一關。 她曾經是京影的教師,說一句體制內人并不夸張,明確片子沒有用鬼作為賣點后,由于從導演到主演全都風評極佳,沒有禁片的不良歷史,電影在總菊那成功審核備案,得到龍標。 方沂害怕俞非虹搞不定,打算去求教姜紋了,沒想到竟然一次過。 姜紋反而嘲笑方沂:“你不要把總菊太當一回事了,看人下菜而已,我現在準備拍的片子,我要表達的意思都很明白,我看哪個敢他嗎的給我說不?!?/br> 方沂越來越對姜紋的片子感興趣了,問他:“給我安排了什么角兒?” “我想讓你演……但你實在是太帥,其實和角色本身不符;但我又覺得,你反正是個意象化的角色,那就是越真善美越好,現在談到這個詞,除了你,我簡直想不到別人?!?/br> “到底什么角兒?” “你不要慌,還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