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會演戲啊 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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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毅演的是瘸子,為了入戲,自去年開拍一來,他沒有像正常人一樣走路。 現在的癥狀,有點入戲過頭,竟然痛了。 張毅擺手,“不礙事,我哪里像老段那么嚴重。你以為我是他?” 說罷,哎呦一聲,“真特么的疼啊?!?/br> ——樹堡的戲很悲切,劇本里,炮灰團死了大半,在這劇情里,方沂飾演的張立憲,在漫長的和炮灰團生活過程中,受到感染,主動請纓上去。 要證明國軍不會拋棄他們。 實際上呢,這就是立flag啊,你讓搞編劇的,或者看書看得多的老書蟲,聽到那臺詞出來,就知道后邊兒的悲劇了。 他們受不了的,就會說,太毒了。 07年《集結號》有段類似的情節,男主谷子地帶領九連,接受一項阻擊戰的任務。 谷子地與團長約定以集結號作為撤退的號令,如果集結號不吹響,全連必須堅持到最后一刻。 《集結號》就是馮大炮拍的,他本來是商業大導,拍的是段子輕松電影,但這部戲里面,他采用了偏文藝的結局,也就是讓全連除了連長死光光,然后連長苦苦的追求真相。 市場已經證明了,這種情節是要撲街的——雖然《集結號》拿到了當年度票房冠軍,那是因為我們還不知道拍商業戰爭爽片的票房。 在電影熒幕大幅度增加的情況下,該電影票房不如前一年的史詩級爛片《黃金甲》,也不如馮大炮后一年拍的段子電影《非誠勿擾》。 這本書也證明了,你一天到晚往悲的地方使狠勁兒,是真的要撲街的。 怎么解決這個事情呢。 讓帥哥來救急。 在方沂抵達劇組的第二天,和主要工作人員打過招呼后,他開始上妝,準備貢獻一場好戲。 拿來的衣服,是他之前穿過的,一整個冬天,沒有洗過一次。 穿上去,算是相當的有代入感了,實在是非常有那味兒。 接著,等另外幾個男人過來,聚集在小小的樹堡場地里邊兒,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有味兒。 自從煙火師郭巖卸任后,《我團》劇組的煙火效果換成韓國團隊處理,這些家伙呢,之前和馮的《集結號》合作過,華夏影視很信任他們。 但是,韓國團隊的藥水,配比,甚至買了什么材料,不告訴中方的,也不帶徒弟,為了保密,他們是晚上布置爆炸點,到第二天的白天才來指揮。 不知道他們的配方是怎么回事,有些奇怪的苦咸味兒。 “我要吐了?!睆堃阏f。 “也?!狈揭什幌攵嗾f一個字。 老段呢,繼續撫摸胸口的觀世音,他嘴里念念有聲。 然后找了個墻根兒,“哇”一聲,花的白的黑的,一咕嚕全出來。 方沂被嚇住了,離得很遠,找化妝師給他上妝——這位呢,是做特型妝的,給每個人弄出一副彈盡糧絕,苦干舌燥的樣子。 但方沂出來還是很有模樣啊。就是大家臉上都抹煤灰,才顯出他身材和骨相。 康導讓方沂過來,給他拍照片?!斑?!” 特地夸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來了劇組,我一下覺得事情要順利了。說起來,整個拍攝,真就是你來的那會兒,我才有這種感覺?!?/br> 張毅開玩笑,“導演,是我們這些人長的不如國軍精英啊……” 各就各位后。 拍了一段樹堡還擊的戲,拍了五次,不是演的不好,是康紅蕾想讓眾人入戲,進入狀態。 方沂作為國軍精英,有資格搞一把手槍,但是這玩意兒呢,它扳機是死的,好比做事情不潤滑,很干啊。 沒有代入感。 拍完了,方沂舉手,讓換一個能扣動的手槍,沒想到這道具也是韓國人負責的,他們在那討論會兒,通過翻譯來告訴方沂,意思是他有自盡的戲,槍呢,又不能穿幫得是同一把,所以給他弄一把死扳機的。 韓國佬比我們要信鬼神得多,覺得這地方有點煞氣。給方沂“真槍”——是那種有火藥能模擬出火光的逼真道具,也有一些破壞力,搞不好他被上了身,往嘴里一捅“砰”一聲,死一個。 再跟著眾人拍了幾條。劇情推進到張立憲因為中了毒氣,毀容。 已經過去一整天了。 方沂的半張臉,被化的面目全非,另半張臉,還是人種顏值代表。 在鏡頭中,有格外的美。 這就是演員自帶的藝術效果了。是一定要讓方沂來演張立憲的原因。觀眾只有在腦子里記住角色的臉,再而才深思角色背后的悲劇。 康導在監視器中,盯住方沂,示意開拍。 第85章 《我團》殺青】 “已裝備徽章【身臨其境】,目前有一次機會,是否立即使用?!?/br> 【是】 “【身臨其境】lv1:你將體會到角色的喜怒哀樂。請訓練升級,以解鎖更多功能?!?/br> “當前等級1【67/100】?!?/br> 這是樹堡內難得的一次間歇期,炮灰團們用意志和生命,一次次阻擋日軍進攻,守住陣地。 隱隱的,聽到堡外的機槍聲,人聲,還有炮彈的呼嘯,它并沒有來,但在張立憲的心中炸開了。 皮膚上的潰瘡既癢又疼,張立憲忍不住去撫摸,凹凸的起伏似一個個彈坑,他原本要光宗耀祖的打下大勝仗,回去邀功,娶妻生子,宣布神州光復,但是,師長虞嘯卿騙了大家,他約好了,三天內主力部隊攻上南天門,但他遲遲按兵不動。 剛開始過了三天時,炮灰團都很焦急,大罵國軍果然畜牲,讓兄弟們rou身抵命,出爾反爾,張立憲解釋說,可能還沒有到反攻的戰機,需要繼續等待。 三天變成四天,變成五天,一個星期……兩個星期。 剛開始,是張立憲為師長辯護,到后來,炮灰團們主動來給張立憲開導。 也是和張立憲一起加入炮灰團的何書光,他說,虞嘯卿不是這樣的人,就算國軍可能有見死不救的,虞嘯卿不會見死不救,不僅僅是因為他答應了,還因為何書光本人,以及張立憲,和虞嘯卿的私人感情。 我們是十幾歲開始,還是一個娃娃,就跟虞師長身下了。虞師長,不會,不舍得拋棄兄弟。 “虞師長會來救我們?!?/br> 何書光說完這話沒多久,死在困守中。 張立憲好像看到了,何書光活過來,光著膀子,站他們面前拉手風琴。但又變成何書光為了上前線,用斧頭砸爛自己的手風琴。 “這是我最喜歡的手風琴,現在我把它砸了……我要加入到敢死隊?!?/br> 何書光怎么死的,與其說被日本人打死了,不如說他自己求死。 我張立憲呢? 拿起手槍。槍口對準樹堡外。 隱隱見到炮灰團的老熟人們。筋疲力盡了,還堅持著。 張立憲是很驕傲的人,第一次見炮灰團,他讓這些人報籍貫,報特長,把他們隨意的編錄進附庸中,張立憲看不起這些所謂走散了的,實際上心知肚明的逃兵。 中國之所以在戰場上節節敗退,就是因為當兵的沒有骨氣,沒有信念,只知道逃命,沒有大局。但虞師長不嫌棄他們,反而把他們武裝起來,甚至要承認編制。 虞師長是神一樣的人物。國黨只要他這樣的人更多,光復河山的事情,不會很遙遠。 張立憲跟虞師長很多年,他知道虞師長真的要抗日,真的下了苦工,為了拿到打贏南天門的戰術,他愿意給龍文章下跪。 他會一直這樣嗎? 他為什么現在見死不救。 國黨,是人人都變成了虞嘯卿,還是連虞嘯卿也成為了國黨。 忽然,他想到,那些逃兵們,現在明明堅持著,他們一開始為什么要逃?是什么逼得他們逃? 張立憲把手槍舉起來。似乎想明白了。 他自嘲的大喊:“虞師長萬歲!” “虞師長萬歲!” “虞師長萬歲!” 喊聲中,似乎回到剛開始見到炮灰團,張立憲把這些人的名字錄進去,每錄一個,他在心底里,就喊上一句。 “逃兵!” 張立憲兩腮的肌rou,快速抖動著,眼睛直直望著前面,嗚咽道。 “原來,我才是逃兵……” 槍口被塞進嘴里。 扣動扳機。 “砰!” ——“咔!”康紅蕾扯嗓子,整個劇組靜悄悄的,等地上的人起來。 張毅和段億宏對視,張毅說,“老段,我原先以為你很瘋,今天看到更瘋的?!?/br> 段億宏驚魂未定,撫摸胸口的吊墜,心臟狂跳。 方沂的發揮,把所有人都驚住了。 什么體驗派,還是表現派,到他面前都不重要了,夸張的說,好像每個毛孔都在演戲。他身邊的空氣都是1942年的空氣。 “方沂?來,你要不要看你拍的?!?/br> 康紅蕾過了一陣,讓他過去看。 但方沂罕見的拒絕了,“不想再看一遍了,導演……剛才的片子,能過嗎?” 康紅蕾摳頭皮,“過,當然能過……” “再補一些鏡頭,可能剪輯用得上?!?/br> 于是方沂沒有起身,就在原地,根據導演的指示,不斷的擺姿勢。 方沂已經完整的把張立憲的人物轉變詮釋出來了,一個滿腔熱血的學生娃,是怎么一步步對國黨失望,最后完全自毀的。 “那么,”康紅蕾舉起喇叭,有點不舍,說,“關于張立憲的戲份,就到此結束了,也就是說,方沂,你殺青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