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會演戲啊 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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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紅蕾吞口水,“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讓他們出戲?!?/br> 說到這,他把把劇本掏出來,在最后面的部分,寫寫畫畫,拿給攝影師看。 “最后,張立憲吞槍自殺,也要給正面。讓觀眾,看著,看清楚!他怎么開槍的?!?/br> 攝影師秒懂。 拍攝中,應當盡量避免演員直視鏡頭,這會使得觀眾心中被“冒犯”到,不舒服。 一旦不舒服,就會出戲。 但運用的好,也能成為藝術效果的一部分。 南朝鮮的《殺人回憶》,因為是根據真實殺人案件改編,且上映時仍是懸案,片尾男主凝視鏡頭,刻意讓觀眾出戲。 讓觀眾想起來,殺人兇手,還沒有真正找到。 再拍。 “第一場,第一鏡,呃,第一……” 場記面紅耳赤。 被老道的康紅蕾迅速打斷,“說完整!這個不算,這個沒打板?!?/br> “第一場,第一鏡,第一條!” 方沂慢慢的,看向鏡頭,他是禮貌微笑著的,一張臉頓時讓人心生好感,但你要知道了他在做什么,會毛骨悚然。 他要被看到的人,上去送命,當炮灰。 姜維北伐,漸漸失去蜀國朝政上下支持,原因之一就是打空了蜀國的,尤其是本地人口。 但國戰就是如此啊。 人,再怎么活生生,這時只是資源之一。 原先的鏡頭,是他看住攝像頭,就結束了,但方沂不知怎的,在抬頭那一刻,止住笑,眨了眨眼睛。 “咔!” 康紅蕾當然說,“過!” 又跟了一句,“演的好,”他砸吧嘴,似乎在回味,“確實演的好?!?/br> 讓方沂過來,看監視器他剛才的鏡頭,問:“你是想表現出,他本來是漠然的,禮貌的,讓這些人送死,他建立了心理防線,所以是笑著的……但抬起頭真正看到人,活生生的人,他的笑忍不住僵掉了,是不是?!?/br> 方沂老實說,“我不知道?!?/br> “那你為什么要止住笑,劇本不是這么寫的,來,我指給你看?!?/br> “——張立憲(抬頭笑)?!?/br> 康紅蕾的熊掌在劇本上拍。 “沒有讓你停下來,也沒讓你開頭笑,是抬頭才笑。你為什么要這樣演。你喜歡……改劇本?” 說到動情處,康導有些過于激動。 老實說,方沂的段師兄,以及張鄰居,以為導演是生氣了,正打算過來圓場。 方沂,他是不太在乎的,從小都能順利的提出自己意見,并得到認同。 他便搖頭,似乎自己也奇怪,“我知道劇本怎么寫的,可打板那一瞬間,我就這樣了?!?/br> 康紅蕾,在他說話時,細細的看方沂臉上的神情,像是在判斷真假。 康導試探下結論,“你是體驗派的?” 其實,片場從不講什么狗屁表現派,體驗派,方法派,但眼下,康紅蕾卻只想到這詞。 他覺得,方沂可能是和段億宏一樣,看了很多抗戰的書,視頻資料,陷進去了。平時也故意的不說話,不接觸社會,真把自己當幾十年前的人。 然而方沂卻搖頭。 昨晚上還和張毅聊天呢。 康紅蕾復雜的笑,“那你可能,是個天才吧?!?/br> 第66章 賣火柴的張立憲】 康紅蕾扛喇叭,下結論: “第一場,第一鏡,第一條,過!” 滿堂彩,大家慶祝了一陣,還是忙手頭的事。 張毅一瘸一拐的,懟了方沂一拳,段億宏看到這師弟成功救場,只是贊許的點點頭。還是不說話。 張毅以為方沂被打擊了,說:“你不要管他,他就是那性子。你可能不知道,就算是下了戲,他也不跟我們一塊兒玩。就是他啊,把劇組搞的氣氛很壓抑。我們這劇組,拍的這戲,本來已經很壓抑了?!?/br> “需要些能輕松的?!?/br> 方沂問:“你們平時玩什么輕松?” “扯閑淡唄!要不打撲克?”張毅咧開嘴?!皠〗M就這么點人,現在還全是男人了,能怎么玩?玩不出什么鳥來,說起來,玩鳥……” “——張毅老師!” 場務喊他。 張毅頗有些戀戀不舍的看著方沂,愿意聽他吹牛的,實在是只有這位了。 一會兒,他掛了個聽診器,換上道具服,到鏡頭前,趁著還沒開拍,對方沂做出洗牌的手勢。張毅本人長得瘦弱,又賊眉鼠眼的,做些動作來,相當滑稽。 整個劇組都被逗笑了。 方沂找了個經典釣魚椅,坐下了,研究康紅蕾導戲。 其實,導演這事兒,沒有想的艱難,真是很艱難導出來的戲,也未必好。 柳蜜和宋佚都演的《新紅樓》,前后拍了近五年,算上選角,得往八年去了。要知道,老《紅樓》才三年多啊。 實際怎么樣,搞不好還沒雷神版本的紅樓好評率高。 奧秘在于,這些道具的,服裝的,攝影的,燈光的……上上下下,如臂指使,得聽話。 最極端情況,有個穩得住的攝像,能自我發揮的演員,導演那坐了個豬上去,只要知道喊“咔”,也能拍得像模像樣。 “方老師,您就這么曬太陽?” 有人給他放了一頂傘,正好遮住臉蛋。 方沂看到,如張毅,段億宏的,都沒這玩意兒,便道:“我這是搞特殊化嗎?” 那人卻說,“康導給的,就是他自己用的;說,讓您不要曬黑了,小白臉到底。要是黑了,反而麻煩了?!?/br> 仔細看,有皮炎的康紅蕾,確實頂著毒辣太陽,時不時手往頭皮探。 中午散場,全劇組吃盒飯,包括康紅蕾也不例外。 張毅又摸過來,他連戲服都沒來得及換,“方沂,過幾天晚上,下了戲,咱去買副撲克牌吧。郭巖,就是那煙火組的組長,他要開車出去采購,咱也搭一個?!?/br> “就撲克牌?” 張毅刨了口飯,“當然得買其他的啊,你都出了城,你不買點東西帶過來,像樣?” 飯粒粘在張毅的臉上,他毫不在意的,用發黑的手摳下來,舔進去了。 仿佛慢鏡頭。 恰好,方沂打的盒飯,澆頭里邊兒有豆豉。 國軍精英方沂,不動聲色的放下筷子。使出了生平的全部演技,盡量讓自己的笑容顯得真誠。 隔了會兒,張毅終于發現他已經不動筷了,“方沂,你這是吃不動了?” “胃口不好。喜歡吃軟飯?!?/br> “那你給我?” 方沂遞過去,張毅三兩下解決他剩下的,丟盒筷的時候,碰見了段億宏,倆在那說了一陣話,張毅回來。 “方沂,段億宏也去?!?/br> “買撲克?怎么,國共第一次合作,為的是斗地主?” “不是,他說要買個吊墜,保命的,你知道,他這人信佛……說實話,你們央戲出來的,說起來也是知識分子,信這信那的,真不是少數啊……” 張毅抿了抿嘴,把唾沫沾干裂的嘴唇上了,“其他的我不知道,也不胡說,呂麗平,孫海應,那不是一家信基督嗎,之前去你們央戲演講,不是還給新生發《圣經》?學校不是嚇尿了嗎?” 方沂扶住椅子顫抖著站起來,“你說真的?” 張毅得意的笑,“我張毅的料,沒有假的,《激情燃燒的歲月》,就是康導的片子,他說過,這夫妻已經不是信不信的問題了,是每天要做禮拜的,拉著人,要傳教的?!?/br> 又作嘆氣狀,“其實啊,我們做演員的,迷信的太多,信點正常的,不要去信什么大師,和尚的,也好,總有個心理寄托?!?/br> 他問方沂,“你也是央戲的,可能繼承了你們央戲的優良傳統,你信什么?” “信我自己?!?/br> “當真?” “當真!” 張毅啞然失笑,“牛逼?!?/br> ——康紅蕾給方沂講戲。 “張立憲這角色,確實在整部劇中,戲份不重;原先是讓華夏影視的一個演員來的演的,我對他沒意見,但他確實是長得不行……現在你來演,分量不多,但只要你好看,未必不出彩,你知道嗎?!?/br> 方沂表示明白。 康紅蕾揚下巴,讓人來打傘。 但那人,下意識的給最高領導康紅蕾遮住,而方沂露出了小半脖子,白的發光,康不耐煩了,一把扯過來傘,幫方沂打。 全劇組在辦的事兒,似乎停了一秒。 方沂說了句,“導演,我自己來吧?!?/br> 康紅蕾拍劇本,“你好生看這個,不要分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