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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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人先是靦腆地點了點頭,隨后遲疑片刻,清晰地說出一個名字來: “鐘望生,鐘情、鐘,盼望的望,生命的生?!?/br> 南妄道:“原來是鐘兄,鐘兄這名字取得可真好,望生望生,一聽就寄予了美好的祝福,平平淡淡呢,充滿生機,真不錯,我喜歡?!?/br> 事實上,南妄不覺得自己說錯了什么話。 他確實有恭維的心思不假,但是他也是真心實意地覺得好心人的名字取得很好,非常符合他的審美。 比起“祝天闕”、“楚松屏”這種或是盛氣凌人或是華而不實的名字,他確實更喜歡踏實本分、平安喜樂的名字,他給安諾的取名便是參照的這種觀念。 平平安安,信守承諾。 可是,當南妄把這通自認為毫無問題的話說完后,鐘望生突然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張嘴發出了一通支離破碎的聲音,像是某種幼獸痛苦的嘶鳴,把南妄嚇得不輕。 “鐘兄鐘兄,你別急別急,你慢慢說,慢慢說……” 南妄第一次和說話說不利索的人溝通,實在是沒有經驗,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對的。 對方本就是說不清話的狀態,再一急,更是什么也說不清了。 他急,南妄也急,急得滿頭大汗。 偏偏旁邊還有只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的兔兔說著風涼話:“南妄南妄,這人怎么話都不會說呀,該不會是個傻子吧?” 南妄:“……” 鐘望生本來還沒把注意力放在南妄身邊的白發少年身上,和安諾四目相對的瞬間,他的臉色難看得像吃了屎一樣。 從南妄的視角看過去,鐘望生本就雪白一片的臉色更加蒼白如雪,身形搖搖欲墜,喉嚨里不斷發出哼哧哼哧的喘氣聲,仿佛隨時都能斷氣一般。 南妄都快被嚇哭了:“鐘兄說真的你沒事吧,我們趕緊找個地方坐坐吧,我,我這兒有丹藥,或許能讓你的情況好轉一點……” 鐘望生搖搖頭拒絕南妄的好意,他深吸一口氣,從懷里取出一塊白玉似的石板,片刻后,那石板上出現了一行小字。 【讓您見笑了,我,我說話不利索,但我可以用心聲外顯的來和您溝通?!?/br> 南妄頓時松了好大一口氣:“好好好,這太好了,太好了……對了,你別對我用尊稱了,相逢即是有緣,我們以兄弟相稱就行,我叫南妄,南方的南,妄是呃……枉費的枉,南枉?!?/br> 之所以用假名,并非他信不過鐘望生,而是因為北域有不少魔教門派都與青云門敵對,尤其是這天魔教的新任教主童彥……以前他就是個默默無聞的弟子,自然也沒人知道他是誰,但現在,他是青云門的第四真傳,萬一北域有人聽過他的名字,那就糟糕了。 出門在外的,總是小心一點好。 他這假名取得也不刻意,還是一樣的讀音,就是語調不同,既突出一個假得坦坦蕩蕩,又不用擔心安諾叫他的名字的時候暴露他的身份。 話說鐘望生這心聲外顯的秘技可真是厲害,他的留影令牌現在還只能手寫,要是能將這種便利的法訣發展成語音輸入就好了…… 這種高級的東西靠他自己肯定是不行的了,必須得他們青云門的法神出手! 二師兄的含金量還在上升! 南妄這一想岔的功夫,石板上又出現了一行小字: 【我出身卑微,怎么敢與您兄弟相稱呢……】 南妄低頭看了看自己灰撲撲的雜役服,納悶道:“你這話就說得我不明白了,我難道看上去出身就很高貴嗎?而且修士向來以修為論高低,哪有看出身的……我天賦一般,這么多年了也沒什么長進,說不定你的修為還比我高不少呢!” 鐘望生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他的嘴唇顫動了許久,似乎想要說些什么,最后卻什么都沒說,而是讓石板上出現了一行新的字: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了,既然如此,我們便以兄弟相稱吧?!?/br> “好好好,這才對嘛?!?/br> 南妄終于滿意了。 “說起來,怎么我剛才提到你的名字,你那么激動啊,我這也是剛認識你,要是我說錯了什么冒犯了你,你可一定要指出來啊……” 鐘望生勉強地笑了兩聲,片刻后,石板上出現了一大段字。 【是我自己的問題,我的亞父……我的名字是亞父為我取的,他是……他也像您一樣,喜歡這樣平平淡淡的名字,我還在……我小時候身體很差,一出生就被生父拋棄,是我的亞父將我撿走,一手將我帶大,亞父為我取名叫望生,希望我能好好活下去,我的亞父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我很愛他?!?/br>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翻譯的時候心聲會出現差錯,石板上總會出現一些奇怪的模糊,上下句也有些接不上。 好在南妄的要求也沒有那么高,能看懂就行。 不得不說,這位好心人的身世實在是太凄苦了,看得南妄恨不得立刻把九轉還魂丹掏出來給他治病。 好在南妄理智尚在,知道當街掏出仙丹的下場,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 南妄道:“我們也別在這干站著了,趕緊找個地方坐下吧,對了,我的客棧離這兒不遠,要是鐘兄不嫌棄……” 【榮幸至極?!?/br> “好好好,走吧走吧,去我那兒聊?!?/br> 南妄走出去了兩步,突然回過了頭,把視線投向了不遠處的地面。 那里一片狼籍,店鋪老板的尸身自然是被護法隊帶走了,但是那破碎的籠子殘骸和幾十只被摔死的兔兔卻依然留在原地。 南妄的眼睛落在兔兔們身上挪都挪不動,嘴上卻說著冠冕堂皇的話:“這兒人來人往的,就這么堆著,不太合適吧……” 鐘望生的石板上很快出現一行字: 【南兄不用擔心,市集有統一的管理方,很快就有人來收拾了?!?/br> 南妄舔舔嘴唇:“那這些兔兔,是沒人要了嗎?” 【管理方會燒的?!?/br> “那多麻煩他們啊,既然如此,我就幫他們把兔兔帶走吧……” 南妄一邊說著,一邊高興地打開儲物袋去裝兔子了。 意外之喜,真是意外之喜啊。 他那塊上品靈石真是沒白花,換來這么多兔子,也算是公平交易了。 麻辣兔頭,紅燒兔rou,冷吃兔,泡椒兔丁,干鍋兔rou…… 南妄擼起袖子,蹲下身,挑挑撿撿地從木屑中選出尚且完整的兔兔,看到摔得血rou模糊的兔子時,還會惋惜地嘆息兩聲。 鐘望生遠遠地看著南妄的動作,目光中滿是晦澀。 片刻后,他強行按耐下心中的厭惡之情,往前走了兩步,走入了兔兔堆中。 “我來、來幫、你?!?/br> “別別別,沒事,我很快就好了?!?/br> 南妄哪兒敢讓鐘望生干活啊,就他那走一步喘三回的虛弱樣,還是乖乖在一邊等著吃現成的吧。 “哦,對了,我問一句,你能吃兔子嗎?” 鐘望生一愣。 吃? 他恨不得食其rou,啖其血,敲其骨,吸其髓…… “自,自然?!?/br> “好嘞,你就等著吧!我一會兒就借客棧的廚房一用,保證讓你滿意!” 鐘望生:“?” 不解的目光在南妄身上轉了一圈,很快化作了nongnong的的懷念。 他遙遙地看著南妄,像是在看他曾經的故人。 只是……當他的目光不經意瞥過蹦蹦跳跳地在南妄旁邊惹麻煩的安諾,所有的懷念和欣喜瞬間便化作nongnong的恨意,似乎要將他焚燒殆盡。 他的眼睛已經看不清任何東西,隔著一層厚厚的黑色紗布,正常人眼中的畫面在他面前是灰蒙蒙的一片。 但是,即便如此,唯有一樣東西,他依然能看見,他永遠能看見。 那不論葉誑如何轉生、如何逃竄,都永遠不會消失,永遠不會褪色的—— 血咒。 他們一族至深、至恨的詛咒。 第90章 一個戀愛腦的故事 南妄撿走了能用的兔兔們, 帶著鐘望生回到了客棧。 他把鐘望生留在房間里,自己則揣著安諾跑去了后廚。 鐘望生原本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突然站起了身, 走到窗邊打開了窗。 一道滿是血腥氣的魔氣從大開的窗口飛入, 鐘望生一抬手,那道魔氣便鉆入他的手心。 隨著魔氣一起落入他手中的,是一塊染血的上品靈石。 如果南妄還在這里, 他會發現, 這塊上品靈石, 正是他剛才送出去的那塊。 魔氣入體的瞬間, 鐘望生的臉色變得異常猙獰, 痛苦凝成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下,滴落在地面上,暈開深色的痕跡。 鐘望生掏出一把珍貴的丹藥塞入口中, 也不管效果如何,囫圇給咽了下去。 在大量仙丹的作用下, 他的氣息逐漸平穩, 臉色也漸漸紅潤。 幾乎在他調整好狀態的下一瞬, 房間的大門被推開了。 南妄捧著一大鍋香氣撲鼻的麻辣香鍋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算你有口福,我剛才差點被客棧的大廚拉著拜師,我這一手絕活,誰來都得說一句驚為天人!” 鐘望生靦腆地笑笑,雖不明所以當還是配合地坐下了。 南妄把鍋放到桌上, 從安諾手上接過三只大碗, 興致勃勃地開始布菜。 手上在忙碌, 嘴上他也沒閑著: “到最后也沒懂那妖風到底是哪兒來的,若說是老板的仇人吧, 殺老板就行了,為什么要殺那些無辜的兔子呢,好好的兔子,都給糟蹋了?!?/br> “南、南兄……” 鐘望正的石板上出現一行小字: 【南兄,我知你憐愛兔族,但在魔界,維護兔族隱患頗多……】 石板上的字突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