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心樹打盹了片刻，精神比之前好了些許。

    他兩換著開，這回楊致搶著上了駕駛座。

    透過余光，楊致瞥見謝心樹系好安全帶后打了個哈欠。

    眼睛都哈出點淚了，他又好笑又感動。

    “辛苦了?！睏钪抡f。

    “不辛苦?！敝x心樹繼續揣手，靠在座椅上放空自己，“男朋友，應該的?！?/br>
    聞言楊致挑起眉。

    他發現了，謝心樹就喜歡那他說過的話堵他。

    萌。

    車開到一半，謝心樹手機響了起來。

    他窸窸窣窣地動了動，從褲兜里拿出來一看。

    “誰？”楊致開著車問。

    “我媽?！敝x心樹一下坐直了身子。

    “接?！睏钪抡f。

    暮色四垂，道路陷入一片深藍里，連夕陽都看不到，整個天空暗下來。

    這會兒他很安逸，也很放松，車內溫度正好。

    謝心樹有預感這通電話非比尋常，吸了吸鼻子，接了。

    “兒子?！毙煅排靠赡苡衷谡◤N房，那邊乒乒乓乓一頓響，“我看新聞了，說你要帶隊伍去打亞洲賽了，挺厲害，真給我長臉?！?/br>
    “嗯。媽你有事嗎?！敝x心樹了解徐雅，無事不登三寶殿。

    “有。還真有?！毙煅拍穷^忽然寂靜，她頓了頓問，“你上次說你有喜歡的人了，進展如何？”

    “.....”謝心樹想把頭塞進中控臺里。

    楊致聞言樂得不行，噗嗤一聲，在旁邊笑。

    甚至越笑越放肆。

    徐雅警覺：“誰在你旁邊？”

    看楊致這么事不關己只湊熱鬧的樣子，謝心樹語出驚人：“媽，我談戀愛了?！?/br>
    “草！”徐雅說。

    謝心樹趕緊把手機拿遠了點。

    “和誰？??？！”她果然扯著嗓子尖叫問。

    楊致以為謝心樹會說什么好玩的話出來逗逗岳母。

    結果謝心樹說：“楊致?！?/br>
    車差點彈出去，楊致手一抖，震驚地看向謝心樹。

    “誰？？？？？”電話里響起徐雅的咆哮。

    就這么..就這么說了？

    楊致瘋狂用眼神示意謝心樹，謝心樹干脆用膝蓋撞了他大腿。

    “開你的車?！敝x心樹鎮定自若。

    楊致這下真的不敢動了，緊張得不停咽口水。

    “楊致？是我認識的那個楊致嗎？你們俱樂部教練？你爸那個電競偶像？就上次過年來我們家的那個楊致？”

    “嗯，是他?！敝x心樹知道徐雅的性格，說完開始道歉，“對不起媽?！?/br>
    “為什么要跟我說對不起？”徐雅冷靜了點，轉而問。

    “我問我姐，她說你可能一時間接受不了?！敝x心樹垂眸，“但是我不想瞞著你們?！?/br>
    今天他來陪楊致看病，心里那種七上八下的感覺更明顯了。

    他們在俱樂部有隊友寵著，隊里幾個人都不會說什么，甚至心照不宣地調侃他們，用平常心對待他們。

    打比賽有粉絲寵著，半真半假地嗑，只要開心就好，實際他們私下到底有沒有在談，沒有人深究。

    目前除了他們自己，身邊幾乎沒有人明確地提過他們之間的關系，都只是揣測，只是看破不說破。

    他們沒有對外說過，公開過。

    謝心樹不想和楊致分開，他愿意承擔風險和責任，去正視這份來之不易的親密。

    楊致的家庭情況謝心樹已經知道了，那邊肯定很難搞。

    那就從謝心樹這里先開始。

    “媽，我是認真的?！敝x心樹坐在車上，聽著耳邊楊致緊張得都忘記吐氣的呼吸聲，“我之后回家肯定好好和你說?！?/br>
    “不用啊?！毙煅鸥欠词执蛩麄€措不及防，“我能接受啊。這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你姐為了一個女孩兒封心鎖愛出國留學深造的時候，我說過一句話了嗎。你太小瞧你媽了吧！”

    “??？”謝心樹愣了，“你接受了？”

    “啊?！毙煅爬湫?。

    電話兩端寂靜幾秒。

    “...哦?！敝x心樹眨眨眼。

    “你們已經在一起了？”徐雅問。

    謝心樹說是。

    “多久？”

    謝心樹想了想，“沒多久，我也有點數不過來?！?/br>
    天天訓練，他滿腦子只有訓練數據。

    “好吧。行吧?！毙煅诺南芰軓?，姜還是老的辣，她忽然又道，“那我能不能問你個比較冒昧的問題呢，兒子?！?/br>
    謝心樹看了看旁邊的人。

    楊致笑了聲，頷首。

    意思是隨便。

    于是謝心樹沒關免提，說：“你問吧?！?/br>
    “你們誰是攻誰是受？”徐雅問。

    ...靠！

    謝心樹差點從座位上摔下去。

    旁邊楊致又是噗一聲，手抵著嘴唇不停地笑，差點笑漏氣。

    “...mama?！敝x心樹兩眼一黑，“你真的很冒昧?！?/br>
    “那怎么了，我是女的你爸是男的你不也知道嗎?！?/br>
    謝心樹：“那是一回事嗎...”

    “我不管，我是你媽，我問你什么你就給我快點如實招來?！毙煅耪f，“你不告訴我我就去問楊致。我看他敢不敢直視我?！?/br>
    謝心樹捂住手機往旁邊看。

    “我能好個面兒嗎？”謝心樹抿唇。

    “可以?！睏钪麓蛑较虮P，“你想怎么個好面兒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