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聽月被帶去簡單做了個筆錄。

    他們基地也真是心大，主要還是沈流雙和楊致兩個老油條的心比宇宙還大。

    “訓練?！鄙蛄麟p一個一個小朋友地往樓梯上拽，“joker還在等我們。這他媽欠的是人情！欠世冠的人情！”

    他和客廳里的楊致遙遙對視了眼。

    誰都沒說話，但老搭檔之間的默契必然存在。

    沈流雙在二樓訓練室戴上耳機。

    “小v，還在不在？”

    “在在在！”victor激動，“雙神你們回來了？那我們繼續了？”

    “ok?！鄙蛄麟p說。

    round 3繼續，然而血隊除了沈流雙，其他三人的狀態都不太好。

    甚至可以說非常差。

    原時甚至在直線道路上撞了墻，放正式比賽這個大失誤能被車友狂噴，噴到他退役為止。

    謝心樹也斷了兩次氮氣，下意識地皺著眉。

    于是沒過兩分鐘，楊致進來了。

    他帶著平板，上面是ob視角，手上還有評估表。

    “認真打?！彼种盖昧讼伦烂?，“不要再互相浪費時間，這是訓練賽?！?/br>
    “收收心?！睏钪驴粗鴻C位前的四人，“joker沒有任何義務要等我們。你們要對得起這份包容?！?/br>
    “更要對得起你們自己?！?/br>
    分明他才是風暴中心被滋了一臉水的落湯雞，楊致卻比在座任何一個人都冷靜，好像瞬間就從方才的雞飛狗跳里抽離了出來。

    他不疾不徐地在麥里調整隊員情緒，“原時上加速軌道。謝心樹保一下氮氣覆蓋率?！?/br>
    “今天的錄像我還是會查。和joker的訓練賽至關重要?！?/br>
    “把注意力集中過來?！?/br>
    他一句一句地引導著。

    機位前的四人都安靜著，偶爾交流幾句路況，慢慢地找回了感覺。

    楊致很快就不說話了，退出組隊麥。

    他站在后面看視角，同時悄悄地留意著謝心樹的表情。

    楊致很少和人說交心話。

    但他不得不承認，剛才謝心樹擋在他面前，冷聲讓陳剛滾的時候，他非常，非常感動。

    這種感動無法用語言描述，甚至能直接擊破成年人用來偽裝自己的油滑。

    他從來不認為謝心樹是需要他保護的殘苗。

    樹木只要碰到地面就能扎根，哪怕是在荒漠里。

    他只需要給謝心樹這份踏實就行了。

    那他給得了么？

    *

    訓練賽結束。

    謝心樹站在桌邊喝水，咕嚕咕嚕灌了好幾口。

    他看著組隊麥還沒退出去的victor，低聲，“victor?！?/br>
    “誒！”維克托立刻回應，“在在?！?/br>
    “謝謝你們，今天?！?/br>
    “不客氣?！本S克托笑了，“期待世競賽再見。拜拜！”

    “謝謝，再見?！敝x心樹又一次鄭重道。

    隊友幾個都陸續下樓吃飯，原時綁上圍裙在征戰廚房。

    謝心樹順著樓梯往下走，經過窗口，突然聽到聲短促的口哨。

    他一怔，推開窗往下看。

    楊致站在后花園里，手插在兜里，朝謝心樹揚了揚眉。

    謝心樹只是猶豫了一秒，就轉身噔噔噔地下樓。

    “跑這么快干什么？”楊致看來人眼睛亮晶晶的，微微喘著氣，失笑，“我特地站在這等你的?！?/br>
    “怎么了？”謝心樹問他。

    “來我家一下?！睏钪滦?。

    他帶著謝心樹去了客廳角落。

    角落放著個恒溫箱。

    楊致把小夜燈打開了，剛好能照到里面情況。

    “...”謝心樹眼睛俶爾瞪大，新奇地抱著箱子看，而且還是左看看右看看。

    “蛻皮了！”謝心樹回頭看楊致，眼底碎亮。

    “是?！睏钪吗堄信d味觀察著謝心樹反應，輕笑道，“之后會更漂亮?！?/br>
    “感覺你會喜歡，帶你來看看?！?/br>
    “小心點，它最近脾氣比較暴躁?！睏钪绿嵝?。

    “好?！敝x心樹應道。

    他彎腰湊近，用手指隔著恒溫箱點了點小蛇的腦袋，小蛇吐著信子，豆大的眼睛好像在看他。

    楊致見謝心樹是玩上了，半晌沒再出聲，只是站在旁邊看。

    謝心樹看小蛇，他看謝心樹。

    看睫毛，眼瞼，看那雙溫溫柔柔的眼眸，看嘴角很淺的弧度。

    “它有名字嗎？我還沒問過?！敝x心樹用手指繞著恒溫箱畫小圈，聲音輕得像細雨。

    “寶寶?！?/br>
    “嗯?！敝x心樹應了。

    結果楊致又沒了動靜。謝心樹略帶疑惑：“嗯？”

    楊致又道：“寶寶?！?/br>
    “..在?！敝x心樹回頭看他，“別喊了..你，你快告訴我?！?/br>
    “我說它叫寶寶?！睏钪氯讨?，“它就叫這倆字。叫寶寶。寶—寶——。聽懂了嗎？”

    謝心樹：.....

    “我明天得去醫院一趟。去看看我表弟。他確實是摔骨折了?！?/br>
    “但他情況有些特殊，智力比平常人低很多，很難溝通。他是天生有智力障礙?！?/br>
    “我和他以前關系很好?！?/br>
    “...非常好，相依為命?！?/br>
    “外婆左右手把我們倆一起帶大的?！?/br>
    “陳剛我可以不管，小姨我也可以不管。但我好久沒見他了，該去看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