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之走失的meimei回來了 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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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西屋里呢!”曹云霞正站在門口接過林姐送過來的牛奶,見到女兒從房間里出來,笑吟吟地朝她招手道:“來,你也來看看meimei?!?/br> 許呦呦人還沒進屋子,就先喊了起來,“小花花!” 等她進了屋子,許小華都覺得屋子更亮堂了一樣,二十出頭的年紀,臉上還有幾分少女的圓潤,齊耳的短發,瓜子臉,柳葉眉,櫻桃似的嘴,一雙瑞鳳眼望人的時候,無端含著幾分天真的熱情和爛漫。 她的身材高挑勻稱,半新的米白色細呢子大衣,穿在身上極為合適,咖色的方頭皮鞋也像是穿了一段時間的。 整個人看起來明媚好看,并沒有大伯母給人的那種逼迫、尖銳感。 許呦呦看到許小華的瞬間,有片刻的怔愣,似乎沒想到她的meimei會是這個樣子,但是很快就一把將人抱住,頭埋在許小華的脖頸上道:“小花花,你總算回來了,這么些年,每次想到你走丟的那一天,我都恨丟的不是我,對不起,是jiejie沒有看好你?!?/br> 曹云霞把牛奶放在書桌上,在一旁嘆道:“你這孩子,你嬸子都說不怪你,你自己怎么還鉆牛角尖來了,你當年才多大啊,自己又出了車禍……” 秦羽在一旁輕聲道:“小花花走丟,是我們做大人的沒盡到責任,和你一個孩子沒關系?!边@些年秦羽確實是這么想的,覺得是自己的責任,是自己沒有看顧好孩子。 她不說還好,她這樣一說,許小華先就心疼起來,道出了她心里隱隱懷疑的真相,“mama,我不是走丟,我應該是被壞人抱走的,他們把我放在一個院子里,我和一個小哥哥趁著沒人注意,從狗洞里爬了出來,那個地方離火車站很近,我跑到了火車站去?!?/br> 許小華的話一說完,本來還哭哭啼啼的許呦呦,立即連眼淚都忘了,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怎么會?咱們當時就在東門大街上,這一塊很多人認識你,誰能在白天把你帶走?” 許小華平靜地道:“我當時才五歲,誰都可以把我抱走?!?/br> 小花花的眼睛很平靜,可是許呦呦卻莫名覺得有一點不適感,那雙眼睛,像是正透過她的皮囊,在叩問她的靈魂一樣。 當年的事,真的沒有她的責任嗎? 第010章 當年的事,許呦呦也鬧不清楚,她從協合醫院的手術室里被推出來的時候,mama就告訴她,小花花走丟了。 那年她十二歲,小花花五歲。 五歲的小花花非??蓯?,調皮又機靈,連她的新爸爸都非常疼愛這個meimei。每次下班回來都要把meimei舉高高,逗得meimei“咯咯”笑。 五歲的meimei也很會表達,會大聲地說:“我最愛伯伯了,伯伯也最愛我?!?/br> 當時她跟母親到許家來生活,還不足一年,卻切實地在這個隔房堂妹的身上,感受到了被寵愛的孩子,該是什么樣的。 她一直非常羨慕meimei。 但是時隔十一年,她和meimei的處境似乎調轉了個兒,她在許家衣食無憂地長大,得到許家悉心的教導和培養,而流落在外的meimei似乎受了許多苦,或許比之自己幼年在蓉城的生活,更不如意些。 此刻的許呦呦對上meimei明亮、探尋的眼神,不知怎的,腦海里忽然就躍現了“鳩占鵲巢”這個詞。 她有些不自在地移了目光,低著頭輕聲道:“當年是我沒看好meimei,我比你大那么多,應該保護好你的!” 許小華覺得有些無味,淡淡地道:“jiejie,你不要這樣說,你當年也很小?!彼驮S呦呦見面不到一刻鐘,許呦呦就已經朝她道了兩回歉,她要是再提自己走失的事,好像就有些故意欺負人了。 饒是許小華這樣說,可是她不情不愿的樣子,還是引起了曹云霞的不滿。 曹云霞覺得這個剛歸家的侄女,有些蹬鼻子上臉的,當年的事就是個意外,她一張口就編排起來,說是什么有壞人故意為之! 難不成還懷疑到她家呦呦身上了?她家呦呦當年也受了很大的罪,憑什么還給人指責? 想到這里,曹云霞出聲道: “說起來,你們當時都是小孩子,你哭著要去買糖吃,你jiejie也沒有辦法,只好帶你去了?!彼f這話的時候,臉上雖然還掛著笑,但是望著許小華的眼睛,并沒有什么溫度。 現在不比十一年前,十一年前,她剛帶著女兒嫁過來,還要顧忌丈夫和婆婆的態度,但是現在,她在許家生活多年,對丈夫和婆婆的脾性都摸得一清二楚,她的女兒也由京大畢業,進入全國最頂尖的黨報機關。 曹云霞自覺,她在這個家是有話語權的。 對于大伯母的敵意,許小華敏銳地感知到了。她上一世的爸媽都不靠譜,她是在親戚家仰人鼻息長大的,這樣的成長環境,養成了她自立自強的性格,也無可避免地有些感性和敏感。 大伯母稍微起了話頭,她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但相比上一世,現在的許小華已然有了稍微堅韌些的內核,并不再懼怕這樣似是而非的譴責、質疑或冷眼,她靜靜地看著大伯母,想知道她還能說出什么話來。 她這么一副無畏、不服氣的樣子,刺激得曹云霞腦子一熱,接著道:“說起來那天也合該是咱家的霉運,你jiejie被小汽車撞折了腿,你好好地走丟了,一丟就是十一年。再回來,怕是都不記得你jiejie和我們家里人了吧?” 這句“我們家里人”,似乎特別將許小華排除了出去,明晃晃地昭示著,經過這十一年,她們母女和許家是一體的,而許小華只是突然闖入的外人。 許小華干脆利落地點頭,“只記得爸媽、奶奶和大伯,對于大伯母和jiejie,我確實一點印象都沒有?!?/br> 一直不作聲的秦羽,見曹云霞當著她的面,就擠兌她的女兒,有些不悅地道:“大嫂,你這話說的,小花花就算在外面待二十年,三十年,她都是我和九思的親生女兒,不管她記不記得,她都是我們的女兒?!?/br> 她刻意強調了“親生”兩個字。 她自認這么些年來,對這位長嫂是敬重禮讓的,就是呦呦私自帶著小花花出門,以至于小花花走丟,她也從不曾責怪過呦呦。反觀長嫂,在她女兒歸家的第一天,就說這樣陰陽怪氣的話。 秦羽的臉色也冷了下來 沈鳳儀握著小孫女的手,心里微微嘆氣,原本以為小寶兒回來了,以后家里會更融洽、熱鬧,沒想到這才第一天,曹云霞就這樣容不下人。 剛才秦羽說的“親生”兩個字,倒讓她想起來,她家小花花才是這個房子唯一的后代,沈鳳儀現在都有些暗自慶幸,房產什么都還在她的名下,要是早些年過戶給老大了,現在小兒子一家怕是都沒個落腳的地兒。 她不想倆個兒媳在小孫女回家第一天就鬧僵,打了圓場道:“行吧,讓她們小姐妹倆先聊聊,小羽和云霞跟我到廚房,去給小林幫幫忙,今天咱們好好做一桌團圓飯?!?/br> 曹云霞猶有些不樂意地道:“媽,我剛真沒別的意思,你瞧弟妹這話說的,這怎么不會是小如的家了,我不過是說……” 她話還沒說完,許小華打斷她道:“大伯母,我現在不叫許勉如,叫許小華,是我養父母給我取的名,你以后喊我小華吧!” 曹云霞一噎,沒想到這個姑娘,這么得理不饒人的,才回家第一天,就不將她這個長輩放在眼里,望著許小華的眼神,更添了幾分冷色。 許小華無所謂,她又不是無家可回的孤兒,這邊要是不待見她,她完全可以回許家村。 她是為了她mama回來的,她又不是回來受這些閑氣的。如果不是她的母親嘔心瀝血地找了她十一年,許小華想,就是沖著曹云霞這樣子,她都未必會回來。 氣氛正僵硬著,院子里忽然傳來許懷安的聲音,“云霞,小花花到家沒?” 見是丈夫回來,曹云霞微微松口氣,忙溫聲應道:“回來了,在屋里呢!”態度轉變之快,仿佛剛才和二房的人鬧氣的,不是她一樣。 許小華也有些好奇地朝院里看了一眼,就見一個穿著一身黑色粗呢子大衣、黑色卡其布褲子和同色皮鞋的中年男同志,推著一輛永久牌男式自行車回來,手里還提著一個鼓囊囊的袋子。 一看到她,表情稍微愣了一下,很快就紅著眼眶道:“是小花花?伯伯給你買糖回來了?!?/br> 說著,快兩步進屋來,把沉甸甸的網兜遞給許小華。 隔著一米遠,許小華都聞到了從網兜里散發出來的栗子糕、桂花糕的香味。 對著這明顯的示好,她也收起了身上的豎刺,乖巧地喊了一聲:“伯伯好!我現在不餓?!?/br> 許懷安笑笑,把糕點都塞到了許小華懷里,“伯伯特地給你買的,留著餓了吃?!彼胝f,“你個饞貓也有不餓的時候?”但是想到小侄女大了,可能臉皮薄些了,就沒有開這句玩笑,只是笑著道:“你嘗一塊,看看好不好吃?” 許呦呦目測,稻花村的糕點、食園的果脯、馬大姐家的酥糖、御和店的茯苓云片糕、巷子里的冰糖葫蘆,大概是一樣都不少的。過了十一年,再次目睹爸爸對meimei的這一份寵溺,許呦呦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覺。 大概還是羨慕的吧? 爸爸對她也很好,學習、工作上都很關心,但是不會像哄小孩一樣,拿著糖果來哄她。她原先以為是自己年齡大了的緣故,但是看現在的meimei,也已經十六歲了,爸爸還是走街串巷地給她買點心糖果,和meimei兒時并無甚區別。 許小華見大伯目光熱烈地盯著她,希望她嘗一口的樣子,像是等待夸獎的小朋友一樣,就鬼使神差地拿了一塊栗子糕,分了一半給奶奶,才咬了一口,笑道:“確實好吃,又香又細糯,謝謝伯伯?!?/br> 本來還有些忐忑的許懷安,見小侄女說好吃,臉上也現出了一點笑意,“都是你以前愛吃的,趕明兒伯伯周末放假,再帶你去附近的商店看看,還有哪些好吃的?!?/br> 曹云霞笑著提醒道:“懷安,你可別說大話,你今天把家里的糕點票都用完了吧?下回就是拿錢出來,也買不成啊?!?/br> 許懷安只當妻子是在打趣,擺擺手道:“沒事,我在單位找人勻一勻,缺了誰,也不能缺了小花花一口吃的?!?/br> 曹云霞臉上的笑意,一時就有些掛不住,覺得晚上還是要和丈夫好好說道說道。交代女兒好好招呼meimei,就跟著婆婆和妯娌去了廚房。 中午的午飯倒是比較豐盛,有小雞燉蘑菇、熗脊絲青椒、醬燜黃魚、醋溜白菜、涼拌黑木耳、咸菜滾豆腐湯。 飯桌上,許懷安隨口提起,讓許小華去上高中的事兒,“小羽,小花花在杭城那邊的戶籍和學籍都轉過來沒有?需要我找人幫忙嗎?” 秦羽一邊給女兒盛湯,一邊道:“托了一位教育局的朋友在幫忙,還在等消息?!?/br> 許小華沉默了一瞬,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伯伯,我不想去念高中,我想進工廠,如果可以進工廠的話,就是臨時工的活也行,最好能學門技術?!?/br> 秦羽放下碗筷,溫聲問道:“為什么???小寶兒,你年紀還小,正是該讀書的時候,我和你爸就你一個孩子,能供得起你念書?!?/br> 許懷安也道:“是啊,我聽呦呦舅舅說,你先前中考成績是全縣第三名,你怎么會有不讀書的想法?”在許懷安看來,小侄女在那么艱苦、貧困的環境里,都能考曲水縣第三名,完全是個念書的好苗子。 忍不住又夸道:“你從小就聰明,伯伯都想著,你若是自幼在京市長大,伯伯怕是出門逢人都要夸幾句我們家小花花多聰穎?!?/br> 沈鳳儀也忍不住出聲道:“孩子,別說你爸媽、伯伯了,就是奶奶這里,也不缺你讀書的錢,你還小呢,去學習念書是正經,掙錢的事,有你爸爸和mama呢!” 許小華卻是打定了主意的,她現在念高一,三年之后剛好是1966年,那年的高考會取消,大批的知識青年要下鄉,到時候即便家里能安排她進工廠,崗位、工作環境怕是也沒有現在的選擇機會多。 再者,許家現在看著光鮮,到了1966年以后,難免會有一段低谷期。如果按照原書發展軌跡,堂姐許呦呦有可能入獄,伯伯也會受到牽連,她爸在原書里是一直待在西北搞建設,特殊年代,更是音信杳無,全家的生活重擔,大概都要掛在她mama的肩膀上。 mama為了找她,這十一年來都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她既然回來了,且還知道一點以后的事,她自覺有必要照顧好mama和奶奶。 然而這一刻,對上奶奶、伯伯和mama詢問的眼神,她的這些考慮,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干巴巴地道:“我想自力更生,想自己掙錢。讀書對我來說,沒有什么用?!?/br> 她這一句“讀書無用論”出來,曹云霞就忍不住“嗤”了一聲,“小華,你伯伯是外文館的副主編,你爸是留美歸國的物理博士,你mama畢業于川大,你jiejie今年也從京大畢業,連我也曾就讀于川省化工學院,咱們家說一句書香門第是不為過的,你這‘讀書無用論’一出來,親友鄰居們非得笑話死我們不可?!?/br> 外文館副主編的丈夫,京大畢業后,任職于中央黨報的女兒,是曹云霞目前最引以為傲的事。 可是這個剛歸家的小侄女,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竟然喊出了“讀書無用論”!她忽然就想到哥哥告訴她的,這個孩子在學校里手腳不干凈,被同學人贓俱獲的事。 意有所指地道:“小華,你這個年紀太看重錢,不是什么好事。特別是我們這樣的家庭,最講究清譽,以前的事,我們不好說,你既然回家了,還是要顧及家人的臉面?!?/br> 秦羽、沈鳳儀還沒反應過來,曹云霞說的是什么,許小華已經“轟”地一下子站了起來。 第011章 “大伯母,公安辦案還要講究個證據確鑿,你空口白話就指摘我的人品,這就是你自譽的‘清譽’之家的人該做的事嗎?” 許小華望著坐在mama旁邊的大伯母,覺得這人也太欺負人了。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她們倆還是第一回 見面,就能這樣給她潑污水! 曹云霞微微蹙了眉,對上許小華氣憤難當,像是受了什么莫大委屈的臉,一時有些語塞。 許小華卻是在氣頭上,自顧自地道:“再者,不說今天是我第一天歸家,就是您作為一個長輩,即便想要教育小輩,是否也該在人后單獨和我說?難道您也這樣當著親朋的面,當面教訓過jiejie嗎?” 微微停了一下,接著道:“請您捫心自問下,您在這頓團圓飯上,當著我mama、表哥的面,說這些似是而非、毫無證據的話,真的合適嗎?”她知道這頓飯,奶奶是費了心思的,雖然說這兩年沒有前幾年自然災害那樣,物質匱乏,但是一頓飯里要湊齊一只雞、上好的里脊rou、大黃魚,還是不容易的。 可是老人家的心意,就這樣被大伯母給踐踏掉。許小華氣得眼睛發紅,卻硬生生地忍住了眼淚。 努力平復了自己的情緒,許小華平靜地望著曹云霞道:“大伯母,請問是誰告訴你,我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影響了家里的名聲?今天這事,既然是您起的頭,也煩請您說清楚?!?/br> 上午的時候,她雖然和大伯母爭辯了幾句,但是她心里并不當回事的。她畢竟是隔房的侄女,大伯母護著自個女兒是理所當然的,她mama也護著她,這是做母親的天性,說不上是故意為難。 可是,大伯母竟然在不了解事實真相,不清楚事情原委的情況下,就貿然地指摘她品行有污點。 許小華對這位大伯名義上的妻子,已然無一點好感。說出口的話也句句帶刺起來。 曹云霞完全沒有想到,這許小華是個硬茬,完全不在乎什么臉面,當著這么一桌子人的面,竟然就敢駁斥她這個長輩! 她張了張口,想說是呦呦舅舅說的,但是這話放在這個場合,倒像是她娘家人故意挑撥是非??裳矍斑@姑娘咄咄相逼,她要是不說個所以然出來,又顯得她氣量狹小,故意針對小輩一樣。 這么些年,她因為意外流產兩次的原因,身體不是很好,一直在家里休養,婆母和睦,妯娌又不一起住,偶爾回來一次,也是對她敬重和禮讓的,她的生活說一句“養尊處優”是并不為過的。 猛然間被一個小輩發難,就差指著她鼻子罵,曹云霞坐在桌子前,緊緊抿著唇,臉上一陣火燒火燎的,卻完全對眼下的處境,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