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于世間水火[快穿] 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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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應事宜,皆聽禮官的?!鄙汉髦閼?。 幾位能主事的人,都要在靈堂祭拜先帝。當初先帝死的時候是初春,北方天氣寒冷,依舊大雪紛飛。如今已經入夏,即便用再多的冰塊,也蓋不住尸體的腐臭味,身體也開始腐爛。移棺的人全程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只看僵硬的姿態,都知道他們在極力忍耐。 一代天驕,死后,也不過如每一個普通人。 珊瑚珠甚至分不清,請皇帝的遺骨移棺,又讓他們在這里跪拜,到底是對先帝的敬重,還是羞辱。 五皇子雙手交握,死死掐住掌心,他一路行來,還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路上雖然顛簸辛苦,也不會有這樣不雅的情況讓他看見。這種臭蔥爛蒜、臭魚死蝦混在一起的味道,濃郁刺鼻,五皇子忍得好辛苦,生怕自己吐出來。 五皇子偷眼去瞧惠貴妃和輔國公,兩人均哭得兩眼通紅,臉上全是哀戚之色。 這有太會裝了! 五皇子也連忙調整表情,沒法痛哭,也能裝個痛苦,哦,痛苦不用裝,鼻腔縈繞著這樣的味道,真的很痛苦??! 五皇子和先帝有多深的感情呢?自出生起,一年見先帝兩次,過年一次、先帝生辰一次,若是有什么需要全體皇子出席的大宴,能額外見上一回。有時候先帝出征,甚至一年不會見面。五皇子是宮中唯一庶出的皇子,長久以來只以排行稱呼,因為他根本沒有名字,更別提封號了。 等到先帝大發慈悲賜下名字,令宗人府上了玉牒,長輩們才能愛憐得稱呼他的名字??墒?,這個時候,大家已經習慣叫他小五了。 他身為皇子,卻許多年沒有封號,只是五皇子、五皇子的混叫著。五皇子心想,若不是這回秦王起兵,他大約也是跟在這些嫡出哥哥后面,撿他們不要的封地,被隨意打發出京,一輩子碌碌無為。 而造成這一切的,就是躺在這里的先帝啊。他的身體已經腐爛得不能辨認,再多的香料都掩蓋不住刺鼻的臭味。 五皇子抿緊嘴唇,險些吐出來。再看惠貴妃不抹眼淚,心中不屑,都說惠貴妃對父皇一往情深,他才不信呢!惠貴妃年紀和長姐差不多,父皇能當她爹,這樣懸殊的年齡差距,還是兩族人,君王與妃妾,哪兒來的恩義? 五皇子辛苦忍著,禮官的流程卻又臭又長,幸好,行宮伺候的宮人是懂事的,先帝遺骨裝入金棺,立刻大開門窗,有風輪送風,還夾雜著香味,幾息的功夫,就把那股味道掩蓋住了。 五皇子也終于能大口喘氣了,他聽到身邊鎮國公的呼吸聲略大,情不自禁露出一個“我就知道”的微笑表情。 珊瑚珠再次用帕子擦眼,順便捂住口鼻,過濾一下空氣。珊瑚珠知道,帕子掩蓋在口鼻上,其實吸入的空氣更多。但是沒辦法啊,帕子上有香味,勉強能掩蓋尸臭。 今天的儀式過后,還要接著來跪拜六天,才能把先帝送走。 珊瑚珠以主人的姿態,招呼使團住下。五皇子回去之后就吐了,聽說晚飯都沒吃。對外放出的消息是旅途勞頓,難以支撐。珊瑚珠派軍醫去給他看了,開了些安神定驚的藥,嗯,治療旅途勞頓非常對癥了。 鎮國公卻老當益壯,這幾日在祭拜先帝的空隙,總要和珊瑚珠討論如何率軍回京。 “這些人已經脫了軍籍,都是梁城百姓了?!鄙汉髦閴鹤∷巯聛淼娜丝?,“反正這些人回京也是遣返原籍為民,他們愿意留在梁城戍邊,于國有利,還減輕朝廷負擔,有何不可呢?” “軍法森嚴,豈能如此兒戲。尚未有陛下允準,不可隨意落籍?!比丝诰褪秦敻?,鎮國公豈會不明白。 “陛下已有旨意,令我總管草原三城,若是國公不讓他們落籍在梁城,我只能讓他們遷移到草原了?!鄙汉髦榇绮讲蛔?,新皇給她的甜棗是把新筑的草原三城封給她作為湯沐邑。難為禮部從多么古早的典籍里翻出了這個名詞。即便只是享受三城賦稅,無權管理三地軍政。但誰在乎呢?有這個名頭就夠了。 鎮國公無奈,退了一步,已經入籍這些不管,剩下的大軍,他是要全盤帶走的。 行吧,珊瑚珠無可無不可,反正這些人她也吃不下來。 兩人商議好之后,禮儀流程也結束了,五皇子作為正使,帶著使團在梁城郊外做告別儀式,如同來的時候一般。 “小王辭別惠娘娘,請惠娘娘擅自珍重,來日回京,不知可有重逢之日?!蔽寤首由锨靶卸Y,作揖時候腰彎得極低。 珊瑚珠上前扶起,勉勵道:“殿下……” 一句話尚未成型,說是此那時快,一道亮光反射到珊瑚珠眼中。 五皇子從袖中掏出匕首,直直刺向珊瑚珠。 珊瑚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能反應這樣快,往右一個閃避,匕首從她的腰腹略過,直到劃破衣擺。五皇子一擊未中,立刻補上第二刀,沖過來抓住珊瑚珠的衣袖,就要刺下。 城外送別,穿的都是大禮服,衣裳繁復華貴,非常不利于行動,女子服飾尤甚。 說是此那時快,吉娜站在珊瑚珠身后侍奉,第一刀沒反應過來,第二刀的時候已經搶上前擋在珊瑚珠身前,一腳把五皇子踢了出去。 這時候,眾人才醒過神來,紛紛圍攏上來,七嘴八舌的問怎么回事?怎么了?可有人受傷? 他們這邊一亂,周遭也跟著亂了起來,個個伸著脖子,如同大鵝一般,腦袋左搖右晃,就想看個熱鬧。 “妖婦,你害死我母妃的時候,可想過有今日?”五皇子被按在地上,憤憤咒罵,明明只是挨了一腳,怎么手上卻有鮮血流下。 對了,五皇子的生母郭美人,因裝病請求珊瑚珠撫養五皇子,被珊瑚珠一狀告到先帝跟前,后來郭美人是什么下場來著?珊瑚珠不清楚,總之不會好??次寤首舆@義憤填膺的模樣,多半是死了。 之前五皇子表現得太弱雞了,誰都沒把他放心上,誰能料到他會刺殺呢! “五殿下,你天潢貴胄,怎能行刺客事!”鎮國公痛心疾首,你報仇不能用點兒手段嗎?收買刺客都比親身上陣強??!這一刀揮下去,事情可怎么收場。 珊瑚珠捂著腹部,輕蔑得看著五皇子,“你和你母妃,倒是一脈相承的愚蠢?!?/br> 五皇子掙扎著要沖過來,珊瑚珠已經倒在吉娜身上,吉娜驚呼:“公主,公主,你怎么樣了?” 維娜卻更大聲的呼喊起來:“五皇子刺殺大將軍!五皇子刺殺大將軍!朝廷容不下我們!朝廷容不下我們!” 第92章 和親中原的公主23 吉娜脫下珊瑚珠拖曳著長長裙擺的禮服長袍,維娜反手拔出腰刀,掃開眾人,高呼著:“朝廷容不下我們!朝廷容不下我們?!?/br> 維娜和吉娜護著珊瑚珠往外沖,擁護她們的人也瞬間圍了過來,一同往梁城的方向沖鋒。 鎮國公親眼目睹五皇子刺殺,現在,是站在珊瑚珠一邊,指責五皇子刺殺,還是站在朝廷一邊,制止珊瑚珠。不管選哪邊,總比不選好。 鎮國公果然是老將,素有決斷。他吩咐兩個親兵駕起自己,身形高出眾人一截,高聲呼喊:“惠貴妃謀害五皇子,證據確鑿,來人,攔下她們!” 身邊親兵很有默契,兩人齊聲高喊:“惠貴妃謀害五皇子,攔住她們!”兩人傳四人、四人傳八人,所有親兵一起呼喊起來:“惠貴妃謀害五皇子,攔住她們!” 珊瑚珠騎在馬上,轉頭去看,憤憤罵道:“反應也太快了!” 維娜緊張得盯著她,“公主,可有傷到?” “沒有,老五太緊張了,人都在抖,刺過來的時候我避開了?!鄙汉髦樾南?,若是讓一個菜鳥結果了,真是死了都沒臉見人。珊瑚珠已經是成年女性,技巧、力氣都處于巔峰,反手給五皇子一刀,讓他長個教訓。 “我方才看到五皇子的傷口泛白,估計匕首上有毒?!奔雀呗暡逶?。 她們一邊縱馬疾馳回城,一邊交換這信息。 鎮國公看喊了兩句沒能扭轉輿論局勢,大多數人還是茫然又慌張。今天能參加送別儀式的士兵并不多,鎮國公親身上馬,前來追趕。 馬蹄聲越來越近,珊瑚珠向維娜和吉娜使了個眼色,三個人默契的分成三個方向。從高空看上去,三個人向三個箭頭,各自帶了一小隊人,如同河流分支。珊瑚珠繼續向前奔馳,維娜向左,吉娜向右,三人速度不快不慢,等鎮國公趕珊瑚珠的時候,維娜和吉娜剛好形成包圍圈。 這是從小圍獵野馬群訓練出的默契和技巧。 什么都不必說,狹路相勇者勝。 珊瑚珠左手輕抖韁繩,右手抽出馬刀,胯下駿馬名為彤云,身如其名,渾身通紅,矯健不凡。 珊瑚珠雙腿輕夾馬腹,彤云通人性得疾馳沖了過去。珊瑚珠左手也握住刀柄,改為雙手握刀,借著馬匹沖刺的速度和力量,與鎮國公的長槍狠狠撞在一起。 槍乃百兵之王,槍比刀長,珊瑚珠一時不能近身。 珊瑚珠左右閃避,躲過長槍扎、點、刺。鎮國公的每一次攻擊,都帶著呼呼風聲,只要掃中身體,就是被打下馬的結局。 可是刀勢剛猛,珊瑚珠用的還是馬刀,跨坐在馬背上,最能發揮馬刀剛猛無前的威勢。 刀比槍鋒利! 珊瑚珠矮身躲過長槍扎刺,腰腹發力,雙手握刀,附身向下,狠狠一拉——鎮國公的馬應聲倒地,馬腿折了。 這是何等巨力,連馬腿都能砍傷。 鎮國公摔倒在地,連滾帶爬躲過嘶鳴掙扎的馬匹,瀕死的馬匹殺傷力才是最大的。 鎮國公被親兵團團保護起來,珊瑚珠也沒有下馬和他一決雌雄的意思。那是話本才有的故事,珊瑚珠只是仗著高居馬上的優勢,準備連鎮國公也一波帶走。 但是,不行啊。過了幾招,珊瑚珠的長刀被親兵用身體擋住,給鎮國公爭取了拉開距離的機會。 鎮國公身邊全是悍不畏死的親衛,殺了這批還有下一批,四面八方都是涌來的人群。維娜和吉娜本想做個包圍圈,可現在外圈還有一層人,都快變成套娃了。 珊瑚珠看看形勢,知道今天不能功成,立刻決斷,不再戀戰,返回梁城,緊閉城門,任由他們叫門。把手城門的將士全部換成自己留下的心腹人,不給他們內外連通的機會。 幸好,大軍本就駐扎在城外,不然真不知該如何收拾。 珊瑚珠剛回來,梁城總兵鐵某就過來詢問,怎么送個行,還送出一場仗來。 珊瑚珠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誰能料到五皇子突然發癲呢?珊瑚珠還計劃著背靠朝廷,使勁薅羊毛,現在怎么辦? “現在怎么辦?”鎮國公的親兵黑著一張臉問自家老帥。 城門下,鎮國公派去叫門的親兵無功而返,鎮國公撥轉馬頭,冷聲道:“回營?!?/br> “五皇子如何?”軍帳里,鎮國公問給五皇子診脈的軍醫。 “下官無能,請國公恕罪?!避娽t先請罪,才道:“殿下傷口不深,卻傷的不是地方,剛好挑斷了手筋,即便治好,日后右手也不能拿重物?!?/br> 這是客氣的說法,“若是”,那就是治不好的可能性極大?!安荒苣弥匚铩?,那是右手緊緊能動而已,功能完全不能保障。 鎮國公皺緊眉頭:“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殿下傷口不潔,下官從那把匕首上,檢出有毒?!?/br> 鎮國公看著昏迷不醒的五皇子,揮手讓人把五皇子的貼身是從帶上來。 侍從是被拖進來的,身上有氤氳的血跡,已經刑訊過了,現在問什么說什么,異常溫順。 “匕首上是什么毒?” “蛇……蛇毒?!笔虖膽饝鹁ぞら_口,險些咬著舌頭。 鎮國公非常威嚴,冷漠問道:“入梁城后,所有人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你從哪兒弄的蛇?” “進城之前,之前就涂了蛇毒?!?/br> 軍醫嘆息,“蛇毒不好保存,如今天氣又熱,蛇毒多半早已失效。如今殿下昏迷不醒,還是傷口不潔的緣故?!?/br> 鎮國公明白,戰場上很多士兵都是傷口不潔、風邪入體,引發高熱不退,繼而整個人斷絕生機。 只是,毒是五皇子下的,死的還是他。他自己找死不要緊,帶累局面敗壞,又該如何收場! “殿下為何對惠貴妃如此仇恨?”鎮國公又問。 “殿下生母郭美人,正是因惠貴妃讒言……進言,才被廢為庶人,后不久就郁郁而終了?!笔虖陌旬敵豕廊撕偷洛膕aocao作講了一遍,饒是以鎮國公的見多識廣都覺得惠貴妃這次是無妄之災。 這種蠢人,敢撩撥還不能承擔別人家反擊的后果,當真是母子一脈相承的愚蠢。 鎮國公問清楚了自己想問的,揮手讓人把侍從打下去,吩咐不能讓他死了。這是重要人證,日后是要進京給新皇看的。鎮國公現在唯一的疑慮是,如今怎么辦?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他如今的決斷是要決定大夏命脈走向的啊。 繼續打?把屎盆子扣死在惠貴妃頭上;還是順坡下驢,只說當時情況慌亂,自己也是一時不察,才讓人騙了,如今想明白了立刻來給惠貴妃賠罪。 一個合格的官場老油子,必須學會必要時候,把自己的臉不當臉。 不知是幸還是不幸,鎮國公很快就不必為此煩惱,珊瑚珠殺了忠心于朝廷的梁城知府,收服鐵總兵,如今梁城實實在在她的控制之下。 望著梁城升起的紅色旗幟,鎮國公安排大軍繼續駐扎,飛馬送信回京,請示皇帝該怎么辦? 珊瑚珠擺明車馬和朝廷撕破臉,誰能想到導火索居然是誰都沒看在眼里的五皇子。而引發一切的五皇子,高熱七日不退,一病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