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于世間水火[快穿] 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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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珠用眼神逼迫著皇太孫,讓他正視自己的雙眼,用嚴肅的語氣、深沉的語調,和他強調這件事的重要性:“殿下,你有謀士智囊,回去和他們商量一下,只是要快!要保密!保護東宮繼位,是我唯一能為陛下做的,我誓死會為殿下鋪路,但是,我人力單薄,拖不了多久,殿下要早做打算?!?/br> 皇太孫慌得六神無主,看著病體孱弱的惠貴妃被侍女扶著,即便只能虛弱得靠在侍女身上,仍然堅持要送他,仿佛自己身上承載的不僅僅是自己的性命,還有先帝未盡的意志。 “維娜,替我送太孫,安全送到?!鄙汉髦榉愿?。 維娜從懷中摸出匕首,抽出寒光凜凜的刀刃縮在袖子里,隨時準備與人性命相搏,用實際行動表示了自己的決心。 皇太孫緊張得左右張望,好像才意識到,這是行宮、這是梁城,在城外,就駐扎著大軍,其中十萬,受秦王轄制。 維娜把皇太孫送到自己的院子,嘆息道:“若是事情到了最危急的時候,公主也是戰將,會率領忠心的部屬,為殿下效死?!?/br> 一個念頭突然閃過皇太孫的腦海,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惠貴妃也是能領兵的??! 皇太孫急忙和自己帶來的謀士們商議,問他們有什么好辦法保全東宮的利益??上?,東宮給皇太孫派的輔佐之人并不精通這些。 皇太孫是跟著皇帝出來歷練的,只帶了自己常用幾個謀士,講講宮中如何行事,如何在皇帝面前爭寵還能說出個一二三來。但讓他們為行軍打仗建言獻策,那就真是一問三不知了。連這次北伐,他們都是全程摸魚劃水,待在后方。 而這些人的水平也不足以應付這種大事,他們只準備好了替太孫在皇帝面前爭寵,沒準備好替太子在靈前爭皇位??! 若是東宮一系倒臺,皇子皇孫還有可能因為血緣免于一死,他們這些近臣,肯定是要“盡忠”的。關系自己的身家性命,從來把“風度”焊在身上的謀士也講究不起來了,慌腳雞似的說胡話。 話分兩頭,這邊,秦王卻是收獲滿滿得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與謀士分享今晚的收獲。 “果然,我沒猜錯,父皇給我留了遺詔。我試探惠貴妃,她開始還不能說,后來被我拿住話柄,不得不承認父皇給我留了遺詔,又逼我發誓,不得無故挑起爭端、不得無故對東宮不利,這才愿意把遺詔給我。唉,若是東宮肯好好說話啊,我又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韙??上壬煽吹搅?,東宮不過一小兒,都敢對我大呼小叫,更何況我那好哥哥?” “父皇在的時候,明明更疼愛我、更倚重我,多次當著朝臣的面夸我,此子類父。這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我才是父皇最屬意的繼承人??上?,為了迂腐的長幼有序,朝臣們就逼著父皇立了大哥,大哥文弱,如何能鎮得住這四面兵戈的邊疆,鎮得住那些抱團欺生的朝臣,鎮得住這里里外外的魑魅魍魎!” 秦王越說越得意,彈了彈手中遺詔,“我就知道,父皇肯定是疼愛我的?!?/br> “殿下可否詳細說說,這種要命的東西,惠貴妃怎么就輕易交出了?我等可不能被騙了?!敝\士有些不放心。 “先生這是什么話,本王也是幾十歲的人了,上過戰場、經過宮廷,還能讓一婦人給騙了?” “我親自去見,惠貴妃先前還顧左右而言他,后來我指著父皇靈位,讓她說實話?;葙F妃深受父皇愛重,臨死都陪在父皇身邊,怎么會違背父皇的意愿,哭著說了實話?!鼻赝蹰L嘆一聲:“父皇果然也是不放心東宮的。但他也不忍我與東宮自相殘殺,交待惠貴妃,要是我沒發現,或者東宮能挑起重擔,就不必取出這份旨意。若是有朝一日東宮威脅我性命,再用這份遺詔救命。為此,父皇還特意下詔,赦免惠貴妃殉葬?!?/br> 謀士捋了捋胡須,“這樣就說得過去了。若不是陛下駕崩得太突然,惠貴妃心神震動,絕不會這樣輕易讓殿下看出破綻?!?/br> “正是這個道理?!鼻赝躅h首,對自己鬼使神差的直覺慶幸不已,幸虧他當時回頭看了那一眼?!拔胰胝詈笞屑毧催^,燈燭俱全,俱是徹夜燃燒的痕跡。蒲團的凹痕久久沒有平復,惠貴妃裙子上全是跪出來的折痕,在無人見處都這樣虔誠,惠貴妃對父皇的心毋庸置疑。其實只看惠貴妃往日對父皇的仰慕崇敬,就知道她絕不會違逆父皇的意愿。女人嘛,夫主死了,她活著也就一點念想了。保本王平安是父皇遺愿,也是她的愿望?!?/br> “如此,倒比許諾什么金銀財物更好了?!敝\士頷首,人總會為了自己認為對的事情拼命,他們用惠貴妃,真是惠而不費。至于深情與否,這倒無關緊要。只要惠貴妃能助秦王拿下這一句,日后認可那份不殉葬的旨意便是予惠貴妃的報酬了。 想到此處,謀士道:“臣請觀遺詔?!?/br> 謀士從秦王手中取過遺詔,恭敬地向皇帝所在方向叩首后,才打開遺詔。 先檢查圣旨材質,再檢查筆跡和印鑒,果然都是真的。再細看內容,開始是交待秦王兄友弟恭、安心做一藩王,拱衛大夏國祚的。后面慢慢說到正題,若是東宮文弱,壓不住朝臣,他可起兵靖難,一定要穩住他們李家的江山。同時,又反復叮囑,這道遺詔不能輕易拿出,這是最后關頭給秦王保命的,若是東宮對他有趕盡殺絕之意,才能動兵,否則就是分裂家國,對祖宗不敬、對自己不孝。 文辭是陛下一向的風格,連對秦王的稱呼都是陛下獨有。 謀士看過之后,也不得不感慨陛下舐犢情深,期盼兒孫和睦、家國萬年。 秦王從謀士手中接過遺詔,又認真讀了一遍,嘆息道:“母后當初也是這樣?!?/br> 當時皇后病重,卻撐著病體,逼父皇答應不能動搖東宮的位置。當時,秦王憤怒又委屈,甚至還有嫉妒。都是父母的孩子,大哥才德皆不如他,只憑早生幾年,就要一直壓在他頭上嗎?后來等母后走了,他才后悔當時不該在母后跟前和大哥撕破臉,令母后為難。他也是當父親的人了,知道為人父母,想要子女相互扶持的心情??墒?,他和大哥,終究是不可能了。 我終究要讓父皇母后傷心了……秦王嘆息,也許,父皇駕崩在梁城,就是上天給他的機會。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是時候為自己的抱負邁出決定性的一步了! 城西,一直合衣而睡的輔國公被親兵叫醒;“國公爺,左路軍有動作了!” 輔國公沉默坐起,自己不詳的猜測成真了,這一夜合衣而睡,終究沒有睡踏實?!叭∥业募纂衼??!?/br> 輔國公穿上與敵人戰斗才需要穿戴的甲胄,如今卻要去打自己人了。輔國公一邊起身洗漱,親兵一邊把消息源源不斷的送過來。 “皇太孫前后派了五批人馬出城,皆是輕騎快馬,應當是送消息去了?!?/br> “秦王殿下派了三批人出城,也是朝京城方向去的。弟兄們遠遠墜在后頭,現在只回來一隊,找到了皇太孫派去的一隊人的尸首?!?/br> “惠貴妃那邊緊閉門戶,約束部將把行宮圍了個水泄不通,宮墻上火把長燃,有人徹夜巡邏?!?/br> 第89章 和親中原的公主20 “太孫,左路軍整軍了!怎么辦?左路軍可是十萬大軍??!”謀士慌張的聲音擊打著皇太孫的耳膜,令他憤怒又焦躁。 怎么辦?他還想問怎么辦呢! “秦王在軍中經營十數年,與輔國公也是多年袍澤,若是……殿下,咱們需早做打算??!” 皇太孫在房間里轉圈,痛苦得皺緊眉頭,艱難下了決定:“去,調集忠于我們的人,先到行宮,守在皇祖父靈柩前才好?!?/br> 大行皇帝崩逝之后,惠貴妃接手行宮巡防事宜,其他人都搬出行宮,只有惠貴妃守著皇帝梓宮。 “殿下!不能再猶豫了,您守著君臣大義、想著手足情誼,東宮可不曾絲毫顧念情分??!”秦王的謀士也在哀戚進言:“殿下若不反擊,我等死期就在眼前,與其看殿下為虛偽縹緲的手足情分束手待斃,臣不如早走一步,為殿下黃泉探路?!?/br> 說著,謀士就要往柱子上撞去。 秦王一把拉住涕淚橫流的謀士,嘆息著搖頭不肯點頭,“那畢竟是我親侄兒!” “殿下還是執迷不悟,不肯抬頭看天???皇太孫集結軍士,圍困行宮,意欲搶奪大行皇帝靈柩,挾天子以令諸侯,到時皇太孫偽造遺詔,以大義名分逼迫,殿下難道要引頸就戮嗎?”謀士高聲對集結好的數百心腹道:“如今,不是秦王殿下不仁,是太孫不義在先,殿下迫于無奈,不得不反擊。先帝留有遺詔,若是性命之時,允殿下自行決斷?!?/br> “不,不,不,先生,不可啊……”秦王還要推拒,謀士已經不有分說把他推上了馬。 “殿下,想想先帝遺詔,先帝臨去前都不放心你啊,先帝也知道東宮有暗害手足之心,才給你留下了保命符??!”謀士大聲哭訴。 秦王自然涕淚連連,一邊哭喊著“父皇等我”,一邊催馬疾馳向前。 謀士瞇著哭腫的雙眼目送秦王離開,哭著進了房間,立刻摸出手帕擦干凈臉,從窗欞的縫隙中,焦急又渴盼得望著秦王離開的方向。 左路軍中,輔國公訓斥親兵:“都什么時候了,還戴什么玉佩,輕裝簡行,趕緊把人集結起來啊?!?/br> 親兵挨了一腳,也不敢辯駁,立刻去捧了披風來,又扶輔國公上馬。 輔國公看著集結好的五百人隊伍,再次確定,“太孫和秦王俱只帶了百人隊伍?” “回大帥,太孫百人出頭,秦王兩百人左右?!?/br> 輔國公嘆息一聲,還好,沒有驚動大軍,那事情太有談的余地。但戰場之上,形勢瞬息萬變,輔國公望了望行宮的方向,不詳的預感十分強烈。輔國公下馬,回到屋中,把自己的印鑒拿出,交給最信任的心腹副將。 “不可驚動大軍!草原新附,人心不穩,若是我朝此時亂起,先帝三次北伐、十數年之功毀于一旦。即便我身死當場,爾也不能動用大軍!”輔國公花白的頭發微微顫動,江山安穩不過數十年,幼年時的戰亂場景還在眼前,怎么能重蹈覆轍。 “大帥!”副將哽咽,他不知怎么勸,勸大帥不去,還是勸大帥擁兵自重?都不合適。 “莫作婦人態,守好軍營,誰來都不許動。即便有人提了我的頭顱來!”輔國公把話說死,別說有人騙、盜了他的印鑒來,就是提著腦袋來也不好使! 副將直接哭出聲來,大帥這是寧愿死,也不愿大軍動蕩,再生波折啊。 副將哭著和輔國公道別,親自牽馬墜鐙,扶輔國公上馬。 輔國公看了看自己隊伍,他已經很久沒有親自帶領人數這樣少的隊伍了。 輔國公右手執著的馬鞭輕揮,五百人的精銳隊伍迅速動作,整齊劃一跟在他身后行進。 行宮的宮墻上,火把通明,半邊天仿佛都燒紅了。 珊瑚珠拿著單筒千里眼,遠遠看著行進過來的隊伍。 吉娜和高娃侍立在旁,不用千里眼,她們也能從那蜿蜒的火把隊伍上,看出三方人馬,都集結過來了。 皇太孫勢力最弱,但他到的最早;秦王緊隨其后,麾下精兵個個能征善戰;輔國公的人馬最多,是兩人的總和,若是輔國公能下個狠心,說不定能消弭這場風波。 馬蹄聲隆隆,三支隊伍瞬間就到了眼前。 太孫與秦王的隊伍相互打嘴仗,指責對方狼子野心,容不下血脈至親。輔國公兩邊勸,卻是按下這頭起那頭。輔國公漸漸明白事情不是言語能撼動的,雖在勸說,卻不再走在兩方中間,用自己人當rou盾,只遠遠騎馬在一旁勸著。 宮墻上的珊瑚珠居高臨下,看著剛開始三位領頭人還敢站得很近,想要理論出一個結果,慢慢各自散開,在心腹簇擁下,呈現三足鼎立之勢。 詞說盡了,人也累了,皇太孫驚訝發現自己占據名分大義,居然說不過一個即將起兵謀反的亂臣賊子,又氣又惱,眼看著輔國公是拉偏架靠不住的,皇太孫抬頭望著不高的宮墻,上頭珊瑚珠的衣擺都能看清紋樣。 “惠貴妃娘娘,你受皇祖父臨終遺命,難道要看著這等逆子亂臣禍害朝綱嗎?”皇太孫朗聲問道。 “惠貴妃,本王受父皇遺詔,一言一行,皆是遵照父皇旨意,爾等正該遵循大行皇帝遺詔!”秦王是真的相信,父親為他留下了保命遺詔。 輔國公不跟著兩人喊,他沒有爭到熱血上頭,知道喊幾句話是無用的。 就在此時,一隊人馬從緊閉的行宮大門中疾馳而出,大門擦著最后一匹馬的尾巴關上。 “大將軍有令,請皇太孫、秦王、輔國公入內一敘,只帶三人親衛,其余人等,在此等候?!眮砣耸且幻N敬虬绲呐畬?,很眼熟,仿佛在戰場上見過,是曾經的同袍。 “殿下不可——”皇太孫的手下正要勸他不能以身犯險,突然被一棍子抽在背上,打落馬下。 “干什么!”“兀那!”“賤婆娘!”呼喝聲此起彼伏。 “蹭——”長刀出鞘的聲音似又嗡鳴,那女將高聲道:“大將軍有令,先禮后兵,現在是棍棒,若還有添油加醋、架橋撥火的,姑奶奶手里的長刀可不長眼睛?!?/br> 在三方主將的壓制下,鼓噪起來的人群又慢慢安靜下來,他們都不愿承擔第一個動手的罪名。 女將把視線投向輔國公,輔國公看著面前的人馬,一人持棍,一人持刀,一人持盾,三人一小隊,密切配合,顯然是沒有打算下死手的。輔國公也是沙場宿將,戰場上不會聽旁人說什么,只看旁人做什么。 到目前為止,惠貴妃還沒有生出野心,沒有甕中捉鱉的打算。輔國公想想自己給副將的交待,若是此行有兵不血刃解決東宮、秦王矛盾的可能,那么冒險一些,也是值得的。 輔國公催馬上前,拱手道:“愿奉大將軍令?!彼械氖擒姸Y,先帝生前封珊瑚珠大將軍職位,令她執掌中軍,代皇帝行事。 前有輔國公帶頭,后有手執寒光利刃的士兵在前,皇太孫和秦王估摸了一下自己的實力,都沒有一擊必中的打算,那么,擒賊先擒王—— 皇太孫心想,我雖武力稍有不足,但惠娘娘站在我這邊,到時可借她的力。 秦王則非常自信,本王勇力無雙,若是東宮小兒出言不遜,直接拿下便是?;葙F妃與輔國公不過兩邊和稀泥,只要本王立得住,他們到時不足為慮。 如此,兩人也同意各帶三名護衛,一同入城。 宮門謹慎得只留出一人能過的寬度,幾人在前,女將在后,護送著他們進了行宮,大門立刻關上,沉重的門栓、抵木立刻安上。這樣防備的姿態,看得人心中緊張。 珊瑚珠領著三方站在院子里,連屋子都不讓人進,就更別說什么上茶之列的禮數了。 “兩位殿下都提著一口氣,我也不請大家入內奉茶了,長話短說?!鄙汉髦榈谝粋€開口的對象是輔國公:“國公,大軍不能亂?!?/br> 輔國公苦笑,“娘娘說的是?!?/br> “國公看,我二人可能安撫二位殿下?!?/br> 輔國公搖頭:“老臣無能?!?/br> “依國公之見,此事如何辦好?” “臣無能,請娘娘示下?!?/br> 珊瑚珠終于在一問一答間,把主動權收回自己手里:“我留下,節制大軍,不令生亂。輔國公派人送兩位殿下回京,朝中袞袞諸公,自有公論?!?/br> 沒等輔國公開口,秦王先不干了:“憑什么?惠貴妃這是要害本王嗎?” 輔國公沉思片刻,終于吐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