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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我于世間水火[快穿] 第50節

    白小將軍又是一臉繃不住的表情,難道自己的想法被這個公主知道了?還是她猜出自己聽到了她和帖木兒的談話,那她怎么一點兒都不尷尬,反而這樣揮灑自如。自己耳力過人的消息,被人透露給公主了嗎?那公主有沒有在自己這邊收買別的什么人?

    白小將軍厭惡中又帶著更深的警惕,總覺得這公主不是好人??!

    兀良哈部一行在梁城駐扎的兩個月,珊瑚珠完全撒歡了,騎著馬在梁城各處跑了一遍。不止梁城,還有不遠處的矮山,城外的野水洼。獵過山上慌不擇路的狍子,也射過天上的野鳥,和帖木兒比試,誰射中的鳥兒更多。

    順帶一提,在那次射野鳥的小游戲中,白小將軍輸給了珊瑚珠,自此更加自閉,偶爾和珊瑚珠說話也是一板一眼,仿佛沒有感情的木頭人。

    終于,在白小將軍望眼欲穿的盼望中,宣旨的天使隊伍來了。領頭的正是白小將軍的熟人,禮部郎中鐘大人。

    按照流程,鐘大人向帖木兒王子和珊瑚珠公主宣讀,朝廷以附屬國王禮儀規格,允許他們進京的旨意。

    “嘖嘖,允許,朝見……”帖木兒不是真的對禮儀、文化一無所知,若是真魯莽,就不會為暗淡房舍影射的不尊重而大發雷霆。如今見朝廷旨意,更覺得中原人傲慢無禮。

    “哥哥,咱們畢竟戰敗了?!?/br>
    “哼,若是中原朝廷把咱們當成弱小無依的部族……”帖木兒狠狠拽緊圣旨,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們的反應,白小將軍不用派人守著,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

    “應愛兄,你終于到了?!卑仔④姲宴姶笕艘恍杏今v扎地,禮儀周到得安排隨行人員歇息,把熟人鐘大人安排到自己的房間敘舊。

    “白少帥這是久不見京中故人,把我也當知心好友了?怪不得說人生四大喜,他鄉遇故知……”

    白小將軍哭笑不得:“應愛兄不要調侃,我是真有要事和你商議。事關合議,不可馬虎?!?/br>
    鐘大人收了戲謔表情,正色問道:“怎么說?”

    “我觀兀良哈部,并不是真心臣服。一路上,公主有意記錄山川地形,到了梁城之后,更是四處跑馬,以游玩的名義勘察地形、結交當地士紳百姓。還以重金在此地購買了房舍加以修整,仿佛是要在這里安家一般……”

    鐘大人本來的嚴肅神情越聽越放松,最后拿起茶杯玩賞起來,也不知道邊關偏僻地方的一個小茶杯,有什么好玩賞的。

    “應愛兄,你究竟有沒有聽我說?!?/br>
    “啊——聽著呢,聽著呢?!?/br>
    “你怎么一點兒都不上心!”白小將軍氣憤。

    “可你說的這些,我早就知道啊?!辩姶笕死硭斎坏溃骸霸蹅儾艅偞蜻^一場,要他們當場臣服、納頭就拜,話本子也沒這么輕松的。我感興趣的是,怎么你嘴里都是公主、公主,我記得兀良哈部使者的頭領,是帖木兒王子吧?”

    第73章 和親中原的公主4

    豎子不可與之謀!

    白小將軍在心里這樣叫囂著,面上卻只能保持禮貌的微笑,“應愛兄說得有禮,是小弟大驚小怪了?!?/br>
    鐘大人也看出了他的言不由衷,同樣用禮貌的微笑結束了這場談話。

    白小將軍覺得自己輸了一籌。自己認為是大敵當前,鐘應愛只尋常視之,豈不是說自己實力不濟、應對不好,不如鐘應愛?

    白小將軍從小也是別人家的孩子,在京中是聲名鵲起的軍中二代新秀之一。偏偏,鐘應愛也是,而且文人能通過科舉這種明確有排行的、制度的東西,證明自己的確是天下佼佼者。武功第一要怎么證明,總不能天天打架排名次吧?

    白小將軍和鐘應愛這兩個別人家的孩子,相互之間也有較勁的意思。白小將軍真是后悔,自己怎么就昏頭了,居然把鐘應該當成能商量事情的同僚朋友?

    白小將軍正后悔自己失言呢,親兵就來回稟:“少帥,公主又出去跑馬了,這回去的是東郊?!?/br>
    “知道了,以后只看著,不用來稟告了?!卑仔④姄]手讓人下去,但想想,又覺得不行,怎么能因為鐘應愛的故作姿態,就懷疑自己的判斷?!八懔?,還是繼續稟告,我去看看?!?/br>
    白小將軍撈起一旁的披風,轉身朝馬廄而去。

    梁城的東邊,是一片開闊的草地和水源,水邊生長這許多蘆葦,還有蘆葦蕩里氣息的野鳥,這里的孩子甚至會來蘆葦蕩里摸鳥蛋、捉魚。北邊干旱缺水,梁城就是圍繞著河水建立起來的城市。

    白小將軍到的時候,珊瑚珠正和幾個下屬賽馬。

    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今日珊瑚珠穿著一身白色的袍子,踩著同色的長靴,頭發編成小辮子四散垂落,用白珍珠攢的頭飾隨著奔馬搖晃,衣服上還有銀線繡成的簡單圖案,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白小將軍忍不住遮了遮眼睛,口中喃呢:“真耀眼啊~”

    奔馬迅捷,轉瞬即至。

    棗紅色的馬匹在自己面前嘶鳴著揚起前蹄,馬背上的佳人勒住韁繩,長喊一聲:“吁——”臉頰因劇烈運動而微微泛紅,額頭上還有汗珠,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澤。

    “白將軍,可要來塞一場?”珊瑚珠跑了一趟,笑瞇瞇望向不遠處的白小將軍,不知他突然跑到這里來干什么。

    “顧所愿也,不敢請爾?!?/br>
    珊瑚珠撇嘴,又來拽文,就不能干脆直接應一個“好”字嗎?

    心里這樣腹誹,珊瑚珠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掉轉馬頭,和他并轡,指著遠處一顆楊樹道:“以那棵樹為終點,先到的人為勝,彩頭是……你瞧彩頭用什么合適?”

    白小將軍看著隨珊瑚珠說話、動作不?;蝿拥念~飾,心神有些恍惚。

    珊瑚珠看她盯著自己的頭看,摸摸頭上簡單的裝飾,心中不解,“我的額飾不值錢,要不還是拿這把小金刀做彩頭吧?!苯裉斐鰜硎桥荞R的,那些貴重的飾品自然不可能帶出來,丟了多可惜。

    “公主說笑了,游戲而已,不必加彩頭?!?/br>
    “切——沒有彩頭,還不值得勞動小紅拼成一場,是不是啊,小紅~”珊瑚珠低頭摸摸自己的小紅馬。

    白小將軍無奈地摸摸鼻子,看著自己腰間的玉佩,笑道:“既然公主要加彩頭,那我也加一……一把弓如何?”

    “是你上次用的那把?牛筋的那把?”珊瑚珠追問道,上次珊瑚珠和白小將軍比試射野鳥,早看上了那把弓。

    “正是!公主可愿意一試?”

    “有何不可?我的彩頭還是這把金刀?!鄙汉髦榘蜗卵g那把小小的短刀,說是刀,其實和匕首才不多大小。刀鞘用黃金打造,上面鑲嵌著紅寶石和綠松石,異常華貴。

    珊瑚珠把刀往維娜懷里一拋,笑道;“你做裁判?!比缓竽醚廴デ瓢仔④?。

    白小將軍也對自己身邊某個親兵使眼色,親兵出列,和維娜一起往比賽終點那棵樹跑去。

    連裁判都有意分個高低,一路疾馳,幾乎同時到達終點,搖晃著雙臂,表示比賽隨時可以開始。

    兩人的隨從也排成一列,跟在兩人身邊,一同比賽。

    隨著哨音吹響,十幾匹馬如同利箭一般急射而出。沒有規定賽道,眾人自然隨意奔馳,時不時有撞在一起的。這時候,不僅要考驗騎手對馬匹的控制力,更考驗騎手對戰的能力。

    只見珊瑚珠和白小將軍左右閃避,不停拉動韁繩改變方向,一小會兒的功夫,就從包圍圈中突出來。

    兩人的侍從有意為他們攔下對方的幫手,剛好,就把兩人讓了出來。

    兩人也不矯情,繼續催馬向前。

    賽馬,尤其是比速度的賽馬,最大的兩個優勢,一是馬匹本身擅長奔馳,二是騎手要輕。這是最簡單的的道理,只比速度的話,馬匹的載重越小,奔馳的速度越快。

    珊瑚珠是女子,體重天生比男人輕,她的棗紅馬也是草原上最神俊的一類。所以,在距離終點最近的時候,珊瑚珠以一個馬身的距離,毫無懸念地贏了這場比賽。

    珊瑚珠掉轉馬頭,驕傲又恣意,笑意盈盈道;“白將軍,承讓,承讓?!?/br>
    白小將軍也笑,笑得謙遜,“愿賭服輸,回去我就讓人把弓送來?!?/br>
    白小將軍很有風度,珊瑚珠反而不好意思了,安慰道:“我是草原人,天生長在馬背上,若是和你比兵法戰陣,肯定是我不如你?!?/br>
    白小將軍哭笑不得,自己這是被安慰了嗎?以及,誰要和一個公主比兵法戰陣,這是男人們的事情。

    他們沒說兩句話,跟在他們身后的隨從也到了。

    “今日玩得暢快,改日再請白將軍賽馬射獵?!鄙汉髦楣笆肿鲃e,吆喝自己這邊的人,呼嘯著打馬而過。

    前方草地上有什么閃光,白小將軍下馬,立刻看清是公主剛才掉落的發飾,一朵用米粒珍珠串起來的小花簪。白小將軍不知道自己怎么鬼迷心竅了,彎腰揪了一把草,挑揀其中一根叼在嘴里,仿佛漫不經心得舉動。那小花簪已經右手倒左手,收進自己懷里。

    白小將軍突然捂著胸口嘆息,親兵連忙上前詢問:“少帥,可是身體不適?難道方才他們使了什么手段,暗傷了少帥?”

    親兵后腦勺挨了一巴掌,捂著腦袋嘟囔:“屬下這也是擔心少帥啊?!?/br>
    白小將軍想起出發時,公主盛裝打扮的模樣,想起公主知道他偷聽,湊近問她“我若一心向化,還要你們武將做什么?”那狡黠的眼神,再看看公主騎馬奔馳的身影……白小將軍又舉起手,遮在眼前:“真耀眼??!”

    “少帥,今兒太陽的確毒辣,咱們回吧?!庇H兵盡職盡責撥馬上前。

    駐地里,鐘大人剛出門,準備看一看梁城的風土民情。遠遠的,一陣馬蹄聲傳來,為首的一名騎士穿了一身白,在街道上疾馳,轉瞬就超過他,朝著驛館的門而去。

    鐘大人揮著衣袖把激起的塵土揮散,厭惡的皺眉:“真是刺眼!”

    第74章 和親中原的公主5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一輪明月高懸夜空,在遠離家鄉的土地上,讓人忍不住反復吟誦: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鐘應愛在園中備了薄酒小菜,仰頭望著天上白玉盤,詩興大發,正準備寫一首思鄉名篇傳世。

    突然,隔著院子傳來歡快的樂聲,猶如奔馬在草原上疾馳,還能從那飛揚的馬頭琴聲中,看到草原高飛的雄鷹和悠遠的藍天。

    咚!鐘應愛不悅得把就被摔在桌上,起身氣沖沖往樂聲傳來的方向沖!什么人啊,大晚上的不睡覺,奏什么樂,你不睡也不讓別人睡了嗎?

    鐘應愛在小院門口看到了同樣聞聲而來的白小將軍,臉色稍微緩和一些,問道:“你也是來提醒貴客,不能太過擾人的?”

    白小將軍摸摸鼻子,沒好意思說自己是來偷聽珊瑚珠拉琴的。

    鐘應愛卻自以為了解,嘆道:“知道你剛和他們打過一場,不好說話,放心,我定不讓你為難?!?/br>
    說完,鐘應愛扣響門環。

    下人應聲拉開院門,只見院中空地上燃著篝火,一群人圍成圓圈,繞著篝火跳舞。其中衣著最華麗的兩人,正是大王子帖木兒和公主珊瑚珠。

    帖木兒換了一聲藍色為底,金色、黑色鑲邊的絲綢袍子,袍子映著火光,閃閃發亮。他抖動肩膀、左右搖晃身體,做出騎馬的姿態,仿佛真的在草原上馳騁,姿態雄健昂揚,周圍人轟然叫好。

    珊瑚珠換了一身紅衣,帽子上還有白色絨球垂落,她高舉雙手左右輕撫,圍著火堆起舞,只是簡單得擺動手臂,扭轉脖子,舒展張揚的姿態令人想到草原上肆意綻放的格?;?。

    在兩兄妹的帶領下,諸人在場中肆意揮灑,伴隨著音樂聲,有時跳同一個舞步,整齊劃一,袍角滑過的弧度都異常優美;有時獨自跳到中間最靠近篝火的地方,舞動幾個最出彩的動作,惹得陣陣高呼歡笑。

    琴聲越激烈,舞蹈越暢快,笑聲越高昂。

    這美好的一切幾乎沒有人愿意打破,剛巧,鐘應愛不在“幾乎”的范圍內。

    男男女女,雜坐相處,言笑晏晏,這是什么?這簡直就是青樓場面,不堪入目!早聽說蠻夷不知禮儀,今日親眼所見,當真如此!

    鐘應愛重重敲響房門,等眾人的視線都集中過來,才忍住怒氣道:“諸位,天色已晚,可要休息了?”

    鐘應愛說得委婉,帖木兒喝了些酒,只當自己聽不懂,大笑道:“這不是今天宣旨的天使嗎?來來來,今日高興,請天使常常我們草原上的美酒?!?/br>
    “我豈會喝這種蠻夷東西?!辩姂獝鄣南訔壱缬谘员?。

    帖木兒大怒,猛得把酒碗砸在地上,“怎么,天使這是瞧不起我?看來,天朝上國的皇帝陛下,并沒有接納我們的誠心。來人,收拾東西,我們馬上回去?!?/br>
    鐘應愛氣得險些當場暈過去,只覺得自己被倒打一耙,真是惡人先告狀。

    一旁裝木頭人的白小將軍趕緊出面勸慰:“大王子息怒,鐘大人并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詩性被擾,一時氣憤,這才口不擇言,大王子恕罪,大王子恕罪?!?/br>
    白小將軍緊緊拉著想要說話的鐘應愛,“你不是總被長輩夸溫柔隨和嗎?趕緊給我閉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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