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于世間水火[快穿] 第27節
書迷正在閱讀:宿主今天崩人設了嗎、六零之走失的meimei回來了、我在八零拆快遞拆到想吐、御獸之王、釣系咸魚在綜藝擺爛后、校夜詭談[無限流]、眠春山、不要隨便招惹小狗、沙雕霸總在線反套路小媽文、路人甲被讀心后暴富了
“我也是氣狠了?!敝炷镒佑行┯樣?,強撐著表功:“這回也把人打服了,以往腳桿野到處跑,如今坐在房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臉都蔭白了?!?/br> “在外人面前可不許這么說。記住,是孩子不懂事,你才教的。你是有兒子的人了,名聲要緊,以后咱們暑哥兒長大了說親,人家也要挑個慈善婆母呢?!?/br> “知道啦,娘,這不是在你跟前兒嘛~這回來了多住幾天,自從我嫁過來,就初二回去一趟,都沒和娘好好說說話?!?/br> 姥姥撫著女兒的背,說不出的歡喜,自家女兒,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 姥姥來家里幫朱娘子帶孩子,有她在,孩子晚上哭有人哄,家里的事情也有大人教。大姐兒對姥姥萬分濡慕,尤其姥姥教她怎么做菜之后,更是恨不得姥姥天天住家里。 可惜,娘家人怎么好在女婿家里多留。這是朱家沒有長輩,姥姥才能伺候完雙月子。等朱娘子能下床走動了,姥姥也就回去了。 京城的秋天總是跑的很快,咻得一聲,讓人抓不住尾巴。 處暑出生的時候,還熱得穿單麻衣都熱,如今要穿夾衣才行了。 姥姥走了之后,每到睡覺的時候,朱娘子就把處暑放到大姐兒和朱晴的房間里,讓兩個人晚上照看著。 大姐兒每晚起來一趟,抱處暑去朱娘子屋里吃奶,再拍著后背把孩子哄睡著。大姐兒的功夫都在照看處暑身上,家務免不得壓給了朱晴。 從早忙到晚,洗干凈手回到房間,朱晴看著熟睡的處暑,小嘴微張,白嫩嫩的臉蛋,嘴唇也是紅紅的,看著就惹人憐愛。 朱晴卻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手抓著一旁的襁褓,襁褓不透氣,如果捂上去……如果捂上去…… 朱晴魔怔一樣,拿著襁褓慢慢湊近處暑,處暑的呼吸微微掃在朱晴的手背上。 “乖啊~”大姐一聲嘟囔,她在夢中,手還習慣性得拍了拍襁褓哄孩子睡覺。 怎么了,怎么了,我這是怎么啦! 朱晴猛得丟開襁褓,跑到窗邊,推開窗戶,讓冰涼的夜風吹醒自己。 這不是我!我怎么會想殺血緣相親的弟弟?即便遷怒,我也會想個辦法,讓他死在別處,不牽連自己。朱晴不明白,自己怎么越來越愚蠢。 是因為找不到出路嗎? 是啊,出路在哪里。 朱晴知道自己不能殺人,卻不知道怎么把日子過好。 ……………… 秋后,菜戶營還有最后一茬蘿卜、白菜要下種,但其他種糧食的人家,秋收后就準備貓冬啦。 而秋收也是最熱鬧的時候,家家戶戶有什么大喜事,總要在這個時候辦,十里八鄉的熱鬧都趕在一處了。 附近某位大官別院唱堂會,聽說請了有名的北曲班子來,武戲一絕,唱《哪吒》。這日,朱童生不在家,朱娘子帶著處暑回娘家,把大姐兒領著去照顧兒子了。只有朱晴,這些日子根本不出門,臉也白寡白寡的,朱娘子嫌棄不吉利,干脆讓她自己看家。 朱晴聽到外頭人們的議論,靜極思動,幾個月來,頭一次走出家門。 戲臺臨水建著,有頭有臉的老爺們自然在園子里看。附近蹭戲的平頭百姓,只能站在岸邊,隔水相望。也有膽子大的,爬到樹上,或撐了一艘小舟來,飄在水上,慢慢看。 戲臺上,一個扎著雙丫髻,穿著藕粉色衣裳的少年正在臺上翻飛,右手握著一把火尖槍,左手持著一個乾坤圈,身上披著混天綾,配著鑼鼓,鏗鏘唱道:“風狂雨驟,雷鳴電閃,眼望著青鋒劍怒氣難消,怒火沖天心似油煎,眼望著陳塘關波浪滔天,洪水中老幼聲聲喊,哭爹喊娘好凄慘,怒一怒與妖龍一絕生死……” 哪吒一個人在臺上唱,旁邊有人立著,時不時進去翻滾兩下,或者扮作蝦兵蟹將,與哪吒對打。 武戲確實精彩,一句末了,總有人大聲叫好。 朱晴人小個子矮,被堵在后面,看不全臺上唱的什么,只聽得眾人一聲高過一聲的喝彩,圖個虛熱鬧。 最精彩哪吒鬧海唱完了,圍觀的人慢慢散去,別院里有別的絲竹聲傳來。戲臺上卻還沒有走空,哪吒還在臺上唱,方才配合的鑼鼓已經停了,做配的蝦兵蟹將和妖龍也下場了。 朱晴這才能站到前頭,凝神細聽戲臺上唱的什么。 哪吒鬧海之后,東海龍王要水淹陳塘關,哪吒生父李靖要拿哪吒去抵命。這本是應當應分的,卻不想哪吒忤逆不孝,直言三太子本有罪過,自己殺了他是為民除害,不肯就死。龍王威脅近在眼前,陳塘關百姓危在旦夕。為了百姓,為全孝道,哪吒橫劍自刎。 “削骨還父,削rou還母……”戲詞被水波遙遙地送過來,柔柔地傳進朱晴耳中。 削骨還父,削rou還母……削骨還父,削rou還母…… 這聲音猶如雷擊,削骨還父!削rou還母!朱晴突然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她想起來了,她想起來了,我是穿越者??! 我不要這狗屎一樣的父親,不要這狗屎一樣的世道! 哪吒才不是為了什么孝道自殺,他寧愿死,也要反抗這封建父權!他寧愿舍棄一身血rou,也不要這無良的父親! 第42章 我殺皇后與國舅7 朱童生又一次喝得醉醺醺得回來,現在朱娘子難得有了管他的底氣,不悅道:“瞧你這一身臭的,把我們暑兒熏著了!我讓大姐兒來把孩子抱走,大姐兒——” “別喊!嗝——”朱童生打了個酒嗝,滿足得癱在床上,“你懂什么,老爺我這是找門路去了?!?/br> “天天找門路,也沒見你找見??!” “無知婦人!你知道什么,今晚我和青縣兄喝酒,他給了我一個大消息?!?/br> “什么消息?!敝炷镒影烟幨畋У揭贿?,隨口問道。 “你家男人要做官啦!” “做官?”朱娘子伸手摸摸他的額頭,“也不燒啊,怎么說起胡話來了?!?/br> “誰說胡話了?青縣兄和我說了,國子監最近生源不足,要招生一批監生,舉監、貢監、蔭監我是夠不著的,不過這例監,還有希望?!?/br> “怎么地,你細細說來?!?/br> “舉監是舉人會試落第者,貢監是地方官員舉薦,蔭監是三品官以上子弟或者勛貴人家。我們老朱家雖是國姓,可到底沒機緣百十年前和太祖爺連宗,祖宗八輩都是平頭百姓。這納粟入監的例監,不就是特特為我備的嗎?”朱童生一口的酒味臭氣,朱娘子卻如同聞到百花齊放一般兩眼放光。 “真的?” “真真的!” “那要多少銀子?” “俗,人家官府只要糧食,納粟,納粟……” “老爺、相公、官人,別鬧,多少!”朱娘子撒嬌,恨不得自己如今就是監生太太。 朱童生神神秘秘豎起一根手指,朱娘子小聲問道:“十兩?” “你做夢呢,一百兩,這還是青縣兄看我的面子,給我找的門路。外頭多少人捧著豬頭不知道哪個廟門燒香,我有青縣兄提攜,這么好的機會,你還嫌貴?” 朱娘子扭曲著一張臉,做監生太太的大福氣誘惑實在太大了?!翱?,可咱家也沒那么多銀子??!” “你不是還有私房嗎?”朱童生怪笑。 “去你的,這可是給我們暑哥兒留的,你少打我的主意?!敝炷镒有纳苫?,“你這么胸有成竹的,是不是心里有盤算了,說說,我是你的女人,你還瞞我不成?” “是有個盤算,你聽聽?!敝焱銎饋?,把娘子摟在懷里,“你說大姐兒和二姐兒像不像?” “???怎么說說起她倆來了,她們一母同胞親姐妹,自然是像的?!?/br> “像不像雙胎?” “這個,大姐兒瘦小,二姐兒長得快,乍一看,倒像是雙胎。不是,你問這個做什么?這和她倆有什么關系?!?/br> “娘子啊,這你就不知道了。我有個朋友,在倚翠閣有門路,人家就好這雙生花?!?/br> 朱娘子大驚,一把推開朱童生,連連搖頭:“不行!快斷了這念頭,喪良心!那可是親生的!”把親生女兒賣進窯子,做那千人騎萬人枕的皮rou買賣,這是下地獄的??! “行啊,那就眼睜睜看著機會溜走。我繼續做這沒前途的老童生的,等暑哥兒大了,家底也花干凈了,眼看著他娶不上媳婦兒,咱們老朱家的香火就這么斷了……” “呸呸呸!少說這不吉利的!”朱娘子眉頭緊緊皺著,“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有啊,家里還有幾畝上等的好水田,賣了,也能湊夠一百兩?!?/br> “那怎么成!”朱娘子給他手臂就是一巴掌,“那是咱家的根,怎么能賣!哪兒有賣田的!” 農戶人家,不是實在過不下去了哪兒有動田產的。再說了,賣了田地,他們的口糧都沒著落。 “那就去借。我舍出老臉去族里借,你回娘家借去?!?/br> “更不成了。誰家也不是大富大貴,怎么湊得夠一百兩?!敝炷镒游嬷~頭,唉聲嘆氣,怎么辦,怎么辦,難道就眼見著做監生的大好時機錯失嗎? 朱娘子突然反應過來,“你這消息準嗎?那個青縣兄可靠嗎?” “怎么不可靠,還記得去年我們私塾有位賢兄考上了舉人不?就是他??上嗫h兄今年運道不濟,沒有高中杏榜,只得去國子監讀書,以備考下科。他是一等的舉監,就是他入了國子監,才有這等內幕消息傳出來。我和他同窗多年的情義,知根知底的,怎么不可靠了?” 朱娘子又問,“那她倆也賣不了一百兩啊,兩個毛丫頭,草市上買個人十兩就夠了。她們這個年紀,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白養著花錢呢?!?/br> “這你就不懂了,揚州還有專門做這種生意的。從貧家里買了模樣出挑的丫頭回去,裹了三寸金蓮,再好好調教調教,多少達官貴人搶著要。一等的送給官老爺,二等的給江南富商,三等的賣到各處樓子里,個個都是搖錢樹。我不是說了嘛,她們裝作雙生姐妹,這價錢自然更高。別的貧家丫頭都能翻出千倍萬倍的高價,她們一個童生的女兒,自然要尊貴些?!?/br> “這能瞞過去嗎?我覺得還是不成,要不算了,再想想別的辦法?!敝炷镒釉较朐讲豢孔V,想再等等。 “想什么想,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二姐兒自小機靈,在私塾窗外偷聽,都能聽進去,還能說一說詩詞。她這樣好的資質,送進樓子里,教養嬤嬤稍微用點兒心,就能調教出一代名妓。宋時的李師師,唐時的魚幼薇,哪個名妓,不是精通詩詞歌賦。再有個雙生的大姐兒,調教得溫柔可人,做小伏低,肯定能從大婦手里爭來寵愛。一個紅袖添香,一個素手調羹,男人還不追著喊著掏銀子?!?/br> 朱娘子柳眉倒豎,兩根指頭捻起一點兒皮rou擰?。骸昂冒?,你是不是出去嫖了!你也哭著喊著掏銀子去了!也去的倚翠樓?什么朋友?狐朋狗友!是你自個兒吧!” “哎喲,哎喲!撒手,撒手,反了天了,這么掐你男人?!?/br> 臥房里頓時笑鬧一片,漸漸傳出曖昧的吮吸聲。 大姐兒呆愣愣站在門口,不知所措,茫然無依。 朱晴走過來,拉著她冰涼的手往回走,等坐到兩姐妹的房里,大姐兒一抹臉,才發現全是水跡。 大姐兒哇得一聲哭出來,“二姐兒——” 朱晴卻一把捂住她的嘴,惡狠狠道:“想去窯子就盡管哭!” 大姐兒眼淚都給嚇回來了,自己主動捂著嘴抽泣,用實際行動表示自己不哭。 “聽著!我倆肯定是要被賣進窯子的,不想辦法,這輩子就完了。你是什么打算?” “我去求娘,娘肯定不想的,娘方才說了,她不想賣我們的。我能燒火做飯、針織女工,我還能下地種。,等我大了,我去給鰥夫做媳婦兒,讓爹娘收一大筆彩禮,我……” 大姐急忙細數自己的作用,越數聲音越小,只看meimei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她就知道這些話不管用。 “繼續說?!敝烨缋淠_口。 大姐兒的眼淚像決堤一樣涌出來,“沒用的,爹現在就要一百兩,等不到我長大了。娘說不上話,爹要賣了我們,娘也攔不住?!?/br> “繼續說?!敝烨缫琅f冷漠。 “如果被賣進窯子里,我寧愿現在就吊死?!贝蠼銉簢聡驴拗?,哭了半響突然抬起頭,她的眼睛亮起來,“二姐兒,你從小就機靈,你有主意是不是?” “是?!?/br> “那——” “但我不會和你說?!?/br> 大姐兒的表情從希望到驚愕,“為什么?你怕我搶了你的,不會的,不會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