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種蘑菇 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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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芳草還沒說話,旁邊周三喜洗完腳端著水盆出來,一盆水劈頭蓋臉的潑了過來。 婁玉娥尖叫一聲,渾身上下濕噠噠的,頭發貼在臉上,分外狼狽。 “周三喜!我跟你拼了!”婁玉娥惱羞成怒,朝周三喜撲了過去。 李芳草“忙中出錯”,本來是想勸架的,結果一伸腳絆住了婁玉娥,讓婁玉娥結結實實的五體投地趴在了地上。 男知青和屋里的女知青披著襖子,打著手電出來了,“咋回事?出啥事了?” 劉招娣趕緊過來扶起了地上的婁玉娥,借著手電的光一看,婁玉娥臉上身上都是泥水,惡心的她又松開了手。 “她拿水潑我!”婁玉娥氣的嗚嗚哭,指著周三喜,又指著李芳草,“她伸腳絆我!我明天就找支書,找公社書記!” 劉招娣假模假樣的說道:“周知青,李知青,不是我們跟你們過不去,你們也太欺負人了!明天玉娥去公社,咱們都得去給她做個證?!?/br> “我只能作證婁知青言語辱罵李知青,破壞知青點的團結?!辩娐蠢涞念┝艘谎蹌⒄墟?。 晚上山村靜悄悄的,大家都沒睡著,誰沒聽到婁玉娥在外面罵那么難聽??!被潑水是她活該! 周三喜手里拎著盆子,嘆氣說道:“我出來倒水,黑咕隆咚的沒看到,水潑到婁玉娥身上了!是吧,芳草?” 李芳草憋著笑,認真的點頭,“是的,天黑什么都看不到,我聽見婁知青在叫,還以為她怎么了,趕忙往她這邊跑,結果撞一起去了!” “趕巧了這不是!”周三喜遺憾的拍著手,“真不是故意的!” 朱旺宗剛從外面回來,身上還帶著寒氣,作為老大哥,擺手說道:“行了行了,大晚上的就別吵吵了!又不是故意的,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 婁玉娥哭哭啼啼的和劉招娣一起進了屋。 張美香打著哈欠,披著衣裳跟朱旺宗小聲的抱怨,“哥,我跟她們兩個真是一天都住不下去了,什么人??!” 朱旺宗下巴示意了下李芳草和周三喜住的那間房,為難的說道:“那間房太小,而且漏雨,現在冬天雨水少還好,等到了開春,可就麻煩了!” 張美香撇撇嘴,正打算回去時,猶豫了半天,小聲問道:“你最近怎么老往外跑?天天晚上回來這么晚?” “睡不著,出去走走!”朱旺宗含糊說道,“別管我那么多了,你趕緊睡覺去吧!小孩子還管起大人來了!” 張美香急了,“我不是小孩子!” 朱旺宗笑著揉了揉張美香的腦袋。 回屋后,周三喜悄聲跟李芳草說道:“我知道朱旺宗晚上干啥去了!” “他跟王金蘭偷偷見面!”周三喜聲音壓的更低了,“我看見了?!?/br> 李芳草瞪大了眼睛,“真的?” “不是說張美香跟他是一對嗎?怎么他又看上王金蘭了?不過,王金蘭是長的挺漂亮的,我媽活著的時候說了,男人就喜歡漂亮的……”周三喜嘟囔道。 李芳草做了個噓聲的姿勢,“咱倆就當不知道?!?/br> 第二天起來,地上積了一層厚厚的霜,天更冷了,張嘴就能看到陣陣白氣。 李芳草收獲了第一批木耳,她把木耳小心的從培養袋里撕下來,放到布袋里,約莫有五六斤的樣子,坐汽車到了縣城。 然而縣城今天供銷社沒有開門,李芳草抱著一袋子木耳心中不免焦慮起來,站在縣城街頭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情急之下,她攔住一個挎著一籃子菜的大姐,小聲問道:“姐,供銷社沒開門,要是想買菜去哪???” 大姐聽她口音不是本地人,笑道:“剛來咱們這兒???”她指著供銷社后面的那條街,聲音也小小的,“你去那看看?!?/br> 李芳草道了謝,到后街一看,哦豁,一溜挑著擔子賣菜的,人來人往,鬧哄哄的,像是灰色地帶。 她趕緊走過去,找了個空檔地方,把布袋撐開,露出了里面的鮮木耳。 剛打開袋子,立刻有五六個人圍了過來,這可是有錢都難買到的好東西! “妹子,你這木耳擱哪弄的?” “還能擱哪弄的?肯定山上采的唄!不然還能是地里種出來的?” “哎呦,這鬼天氣滴水成冰的,還有木耳長出來?” “肯定是今天才摘下來的,看著新鮮的很!多少錢?” 李芳草聽著周圍人七嘴八舌的議論,心里有了主意,微笑說道:“后半夜我爸跟我哥進山采的,好不容易才得這么幾斤呢!一斤兩塊!” “兩塊?!太貴了太貴了!”第一個開口的漢子咂摸著嘴,又舍不得走,畢竟這東西又不是大白菜,等閑難得見到。 李芳草擺手,“哪里貴了?這可是山珍!拿水一汆,拌上麻油胡椒,好吃的很呢!熱炒也不錯,不管是配雞蛋還是rou絲,都好吃!” “給我來半斤吧!”第一個開口的漢子說道。 李芳草笑道:“大哥,半斤夠誰吃的?這玩意拿去送領導,送丈母娘也不錯??!” 眾人一聽,頓時醍醐灌頂,對啊,都知道這是個稀罕東西,自己舍不得吃,可以拿來送禮嘛!又實惠又有面子! “我要兩斤!” “我要兩斤!” “我要三斤!” “我要……” 李芳草抖了抖空空的口袋,笑瞇瞇的說道:“沒了,下次您趕早??!” 第35章 尋親的人 賣完了木耳,李芳草口袋里多了十多塊錢,時間還早,她不急著回去,又去了一趟廢品收購站,買了幾本書。 七五年的縣城小小的,不到一個小時就逛完了,坐在一個鐵塔旁邊休息。 鐵塔不知道是什么年代修建的,看上去歷經風雨,塔頂已經坍塌,只剩下殘破的塔身,人們騎著自行車或者推著架子車從鐵塔旁邊匆匆經過。 李芳草伸手摸了摸塔身那被時光浸染的青磚,莞爾一笑。 再過二三十年,這塔恐怕要被欄桿圍起來,想要近距離看還得買票呢! 旁邊還有裁縫鋪,小診所,磨剪子的手藝人騎著鈴鐺作響的自行車吆喝著,小縣城不大,充滿了生活的鮮活氣息。 李芳草走到一家國營飯店,用糧票和錢買了一份牛rou面,又另外叫了一個熘肝尖的炒菜。 熱氣騰騰的湯面下肚,整個人從身體到靈魂都暖和了起來,熘肝尖也炒的鮮嫩美味。 面和菜李芳草都吃的干干凈凈,滿足的嘆了口氣。 在李德福家生活十六年,她沒有一頓吃的飽過,常年都在饑餓中度過,最怕過冬天,沒有厚衣服,吃不飽,又冷又餓,手腳冰涼,還要干活,在刺骨的冷水里面洗幾口人的衣裳。 從重生回來后,李芳草在吃的方面就沒虧待過自己,每頓飯都吃的飽飽的。親生父母不喜歡她,養父母厭惡她,那她只能自己多愛自己一點。 臨走時,李芳草又要了十個rou包子,用紙包好放布袋里,準備帶給周三喜和鐘麓。 出了飯店,李芳草注意到飯店窗外路邊坐著一個老頭和一個小男孩。 老頭背上的背簍里裝的都是稻草,黃色的稻草在老頭靈巧的手指里來回翻飛,很快一個活靈活現的青蛙就呈現在了她的面前。 小男孩看起來又黑又瘦,五六歲的樣子,流著口水看著飯店里熱氣騰騰的飯菜,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滿是渴望,卻一聲不吭。 不多會兒,老頭手里多了好幾個稻草編成的物件,有精巧的小籃子,有蜻蜓,還有小狗,活靈活現,像變魔術似的。 小男孩見李芳草盯著他們看,小聲問道:“jiejie,你買不買?兩分錢一個!不會壞的,能放很久的!” 李芳草聽他口音不像是這邊的人,跟她老家楚省的口音倒是有點像,便問道:“小弟弟,你不是甘省的人吧?” 小男孩沉默的搖頭。 老頭瞧了眼李芳草,說道:“我們是楚省人?!?/br> 李芳草蹲下來看老頭編稻草,很難想象老頭那黑黜黜又滿是凍裂的手指竟然能編出這么精致的物件,只可惜現在是七十年代,吃飽飯都不容易,哪有幾個人有閑錢買這種東西。 “怎么到甘省了呢?”李芳草問道。 老頭手里的動作停住了,說道:“孩子想爸爸了,帶孩子過來看一眼?!?/br> “孩子爸爸在這里工作???哪個單位?”李芳草又問道,她可以幫忙找一下人。 小男孩突然說道:“我爸死了?!?/br> 李芳草驚的轉頭看向了小男孩。 “我爸死了,埋在這了?!毙∧泻⒂终f道,眼淚倔強的在眼眶里打著轉。 老頭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了下眼睛,“孩子爸是當兵的,修公路的時候犧牲了,埋在這兒了。孩子長這么大,還沒見過爸爸。得讓孩子看一眼,我也得看一眼……一路賣這小玩意兒走到這兒了?!?/br> 李芳草沉默的摸了摸小男孩凍的通紅又被冷風吹皴裂的臉頰,“你mama呢?” “他媽走了,又結婚了……她還年輕……不能耽誤人家?!崩项^平淡的說道。 李芳草把布袋里的包子拿了出來,遞給了小男孩和老頭。 老頭爺孫兩個一路哪吃過這么好的東西,嚇的連忙擺手,“我沒錢……” “不要錢,我是飯店里的服務員,這都是飯店里賣不出去,剩下的包子?!崩罘疾菪χf道,拿出帕子給孩子擦了擦手,“吃吧,我家里人早就吃膩了!” 老頭又驚又喜的接過包子,連著三個大包子下肚,才緩過那股餓的勁兒來。 小男孩也在大口的吃著包子,大蔥豬rou餡配上白面皮,撫慰著饑腸轆轆的胃,香的他恨不得把舌頭都吞下去。 “孩子爸爸葬在哪里了?”李芳草問道。 老頭搖頭,從懷里掏出一個紅皮的烈士證,里面夾著一張疊的整整齊齊的紙,“我不識字,一路打聽到這里的,聽發證的人說,就埋在他當兵的營地后山上了?!?/br> 李芳草看著烈士證,只有名字和部隊編號,沒有說這位烈士到底葬在了哪里。 她靈機一動,想起來楊知非,冥冥中總有一種直覺,假如她帶著這兩個人去找楊知非的話,楊知非一定會幫這兩個人的。 “我認識一個人,我帶你們去找他,他肯定能查到孩子爸爸在哪里!”李芳草說道。 她和楊知非接觸不多,但能感覺的到楊知非是個穩重厚道的人。 一老一小懵懵懂懂的被她拉到了汽車站,坐上了去鎮上的汽車,又跟著她到了楊知非單位門口。 看到門口站崗的人和國家單位的招牌,老頭一顆心這才放回到了肚子里。 李芳草也是頭一次來這個神秘的單位,跟站崗的人說了他們要找楊知非,門衛小跑著進院子。 看到老頭筐子里還有一大堆稻草編的東西,李芳草不由分說,撐開袋子把東西都倒進了自己的口袋里,把今天賣木耳的錢還有身上帶的錢都塞給了老頭。 “大爺,您編的東西我特別喜歡,我都買了!”李芳草笑道。 老頭推著錢,“姑娘,你是個好人,這東西不值錢,我白送給你!就算是賣給別人,也賣不了這么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