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玦也看過去，他之前來過趙哥店一次，那時候趙哥剛過來上班，本著支持生意的想法在這剪過一次頭。這個剛進來的女人他見過，就是趙哥嘴里那位“姑姑”。

    也是店里的老板，他記得好像也姓趙來著。

    女人把包隨手扔在門口的沙發上，往幾人這邊瞅了一眼：“什么情況，你小兄弟？”

    這話是問趙熙蕾的。

    “嗯，我朋友謝玦和他同學?！?/br>
    “一中的?！迸丝戳搜壑x玦身上的校服，抽了口煙，順手掐在前臺擺著的煙灰缸里：“剪頭？”

    一中雖然對發型什么的抓得沒那么嚴，但也不能染燙。

    “來玩的?！壁w哥說。

    “那不是，來學手藝的，姐，你這招不招高中畢業的？”謝玦已經就著桿上了。

    “招不起?！迸丝戳怂谎?，打開一邊的員工柜拎出來一件工作服，套在了她的緊身背心外頭：“細皮嫩rou的扛不住造?！?/br>
    “啥都能學，姐，你看我跟著這個小哥學，已經差不多能上手卷錫紙啦?！?/br>
    女人看了一眼謝玦，批評上學徒了：“誰讓你學這個的？”

    趙熙蕾立刻道：“姑，早上沒客人，沒洗頭練手，我就教了教他?！?/br>
    “亂整，你自己還是個學徒呢，就教上別人了？”

    趙熙蕾訕訕一笑：“這不是沒事兒么，就，練練手?！?/br>
    女人把衣服整理好：“少瞎練，剛來電話，染發劑和保養來了批新貨，馬上到后門，你們去搬進來吧?！?/br>
    “誒好嘞?！?/br>
    “帶上你這倆想一出是一處的小兄弟?！?/br>
    謝玦：“……”

    ……

    三個人跟著趙熙蕾從理發店后門出去，推開門一陣熱浪，就著頭頂的大太陽正好看見有輛小面包停下。

    司機跟趙熙蕾打了個招呼，下車把側門拉開：“趙姐的貨，剛打過電話?！?/br>
    趙熙蕾走上前去：“都是我們的？”

    “十七箱，你們搬的時候點好，搬完在我這簽個字?！?/br>
    “行?！?/br>
    趙熙蕾把箱子往下搬，遞給跟在自己身后頭的學徒：“愣著干什么呢？”

    這句話是跟后頭嘀嘀咕咕的倆人說的。

    謝玦正拽著池翰墨讓他趕緊回學校去，池翰墨沒說話。

    趙熙蕾這么一說，謝玦轉頭道：“好嘞”，上前去接過下一個箱子。

    池翰墨緊跟著他，有模有樣地從他手里拿過箱子來。

    謝玦看了他一眼，心想池翰墨這人怎么死犟？

    說不動了還。

    嘖，本來就煩，不管他了。

    他把箱子往店里搬，那箱子看上去不大，掂到手里還挺沉，把箱子從后門路邊搬到店里，再跟著學徒小哥放到理發店后面屋子的貨架上。

    跑了兩趟就開始出汗了。

    謝玦從趙熙蕾手上又接了個箱子，小聲問：“趙哥，老板是你親姑么，看著跟你年級差不多啊，挺年輕的?！?/br>
    上次來他就想問了，但那時候店里人多，不好開口。

    反正他現在是池翰墨，問啥都不奇怪。

    “不是親的，是我堂叔的meimei，也就比我大個一兩歲吧，輩分大?！?/br>
    趙熙蕾邊遞箱子邊道。

    “噢……這箱子還挺沉，一次得進這么多貨？”

    “你小子問題還挺多，搬吧你就?！壁w熙蕾笑罵了聲。

    等到貨都搬完，趙熙蕾在送貨那人的單子上簽了字，帶著仨人回了店里。

    “搬完了老板?！?/br>
    “數都對吧？”

    “對，讓他們放在后頭庫房里了?！?/br>
    “來，讓你小兄弟們來領工錢，一人一根雪糕?！?/br>
    入門沙發前頭的小茶幾上放著個塑料袋子，女人剛出門去旁邊小賣部買回來的，她手上捧著個火炬，上邊的脆皮已經被咬得七七八八了。

    “謝謝姐?！?/br>
    謝玦嘴甜，上去拿了兩根玉米味的，遞給池翰墨一個。

    趙熙蕾從里頭挑了根老冰棍。

    “小輝，你也拿?！迸藢W徒道。

    袋子里還剩下個小神童，學徒應了一聲拿走了。

    “別愣站著，都自己找地方坐?！迸说?。

    店里沒客人，到處都是空椅子，謝玦他們找了就近的沙發坐下了，趙熙蕾倚靠在最近的美發椅上，學徒小輝看了看，跑到靠近里側的鏡子前頭找了個位置。

    “姐，咱這上午都沒啥客人？”

    謝玦邊吃邊問道。

    “工作日白天人都少，等中午和下午那會人人多，晚上就忙不過來了?！迸顺粤丝谘└獾溃骸澳銈兂酝暄└饩突貙W校去吧，別等中午，影響我做生意?！?/br>
    謝玦一愣：“別啊姐，我還能幫幫你忙呢，你這店里人手也不多是不是？萬一忙不過來就使喚我?！?/br>
    “使喚你？”女人笑了一下，問趙熙蕾：“這是你那個富二代小兄弟？”

    “不是這個?！壁w熙蕾嗦了口老冰棍，抬了抬下巴指謝玦旁邊的池翰墨：“那個是?！?/br>
    “我就說不太像呢，怎么今天這富二代話反倒不多了，上次來不是挺嘴甜的么?！迸说?。

    “富二代”這仨字聽在謝玦耳朵里不太舒服，但他也不好表現出來什么，只好揪出來剛才的話題：“姐，你看……”

    “我人手夠，發型師十一點上班，今天上午我看店，早來了會兒?！迸似沉怂谎郏骸澳阏f使喚你，你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