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他先前誤入草坑的時候,不小心被一些奇怪惡蚊蟲給叮了幾口,正當他膽戰心驚的時候,發現并沒有什么大問題,這才放下了心。 當兩人走回正道之后,那種仿佛步入荒野的情況才好上了許多。 呂定舒了口氣,“這才是正常的路,剛才真是嚇人?!?/br> 轉眸看向身邊公子,對方看著是個不沾陽春水的富貴公子,從頭到腳都像是在金銀堆里打滾的人,對于這種環境,卻是比他還要從容。 呂定心中奇怪。 謝辰踩了踩腳下還算干凈整實的路面,語調微揚,“不覺得很厲害嗎?” 這樣沒頭沒尾的話讓呂定下意識回道:“什么?” 謝辰仰首道:“南疆這塊地方就好像一塊壞掉的土地,不管怎么修整,都會有毒蟲從更深處冒出來,但這里土生土長的人們卻把一塊壞掉的地換了個方式去養?!?/br> “并且養的很好?!?/br> 好到他險些認不出這里。 淺而淡的視線中,謝辰看向了薄霧遮掩之下的南疆,面上笑意在呂定眼中竟有些愉悅的意味,仿佛在看一個長大的孩子那樣。 呂定從步入這里開始,就覺得這里其實有種扭曲于內陸的邪異,但是聽謝辰這么說,竟一時覺得南疆人還真是了不起。 “這還要感謝當今圣上,前朝這里可不是這樣,簡直是個三不管地帶,先皇在朝時,尚是太子的當今圣上針對南疆提了系列策案,才讓此處在短短幾年變了副模樣?!?/br> 呂定說起這事,語氣難掩敬畏。 縱使當今圣上年歲與他近似,但于呂定而言,那已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謝辰聞言面色微微變化,眼睫覆下一瞬,抬眼面無異樣地贊了一句,“當今圣上真厲害?!?/br> 他口中吐出這幾字,心上卻蕩開莫名漣漪。 仿佛生來知之,一點就透的帝王啊,謝辰心尖古怪地震動幾下,若不是他此生權欲淡薄,從出生開始堆砌在周圍的滔天權與貴,似乎只要他心中有一點逆心,便能反手與對方僵持與王朝兩地。 依著那些話本中,就是旗鼓相當的對手一般。 他們會爭,會斗,會敗,卻獨獨不會與情牽扯在一起。 世上的規矩被打破了,謝辰竟也能在此時輕輕想一下被他拋在身后的那位帝王。 他勾唇笑了一下,回頭看向來路時,有些好玩,又有些期待。 視線微微撇開時,在某處不經意的定了一下。 待兩人向前走后,藏在濃密樹梢中的南疆姑娘心驚的捂著嘴,身上的銀飾精致無比,風吹過卻不見響。 她遲疑探出頭,并不敢確定對方有沒有看到自己。 可若是真能發現自己,那可真是有意思了。 她伸手撫過頭上銀飾,咯咯笑了一聲。 中原內陸之中,難不成還有他們十二部圣地流落在外的族人? 比如那個與長老們口中最愛拐騙她們年輕姑娘的,素衣公子? 可不是么,單單靠著那張臉,就有許多姐妹心里像是開了朵花一樣。 * 此時京都,長公主終于想起她還是為貴女的身份,沒有再無事跑往寺廟,被太后催促著邀了京中尚未婚嫁的姑娘們辦了場送春宴。 夏書意嘴中念著送春宴這三個字,總有種說不上來的感傷,輾轉又是一年過去。 這個王朝真正的帷幕還未拉開,日后許多波瀾壯闊的畫卷,正待著這個王朝的主人一一揮筆落定。 而那個走了已有一月多的謝家哥哥,依舊沒有一點消息。 也許那日是她想多了,但如果一個人身邊總是出現一些不同凡響的人,被這些人包圍在中心的那個人,真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紈绔嗎? 嗜好享樂,醉于女色,哪怕生的金尊玉貴,不似凡世人,對方種種事跡依舊讓夏書意找不出破綻。 但她本就沒見過對方幾面。 她所了解的,終歸是飄至耳中的他人言語。 宴會中姑娘們的笑語,從閨中密事,逐漸轉至未來夫婿身上,她們被拘泥于時代之下,敢于放肆的也只有這些。 無談悲哀,夏書意找了個借口,從這醉眼的熱鬧景象中溜了出去。 離開前,她看了眼上位,那位尊貴的公主只是安靜坐著,身旁守著的侍女們卻將一個人尊出了不可攀的高貴,來源于皇權的奉養,哪怕只是簡單看上一眼,夏書意心中都漏跳一拍。 她看著那位公主有些熟悉。 但終究不敢多看。 第218章 祭祀祖地 花園中許多春花都被換了一批,夏書意反身努力扯下被枝丫勾住的衣裙,小心翼翼地看過去,發現沒有損壞才拍著胸口松了口氣。 她剛做完這個動作,突然呆了幾秒。 夏書意發現,潛移默化之中,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樣了。 而這份影響,已經蔓延至她的性格中。 若是放在以前,她什么時候擔心過衣裙損壞等失儀問題。 夏書意有些喪氣,她雙手一扯裙擺,隨意往茂密之處一蹲,雙手拖著臉看著地上忙碌的螞蟻,嘆出一口長氣。 她最近有些無聊了。 哪怕她處在一個王朝的關鍵時刻,能一點點感覺到許多方面在逐漸放寬,但是對于一個歷史方面的單純愛好者,她只有靠近愛豆本身,才能擁有超棒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