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小二忙不迭交代了那位公子的蹤跡,順帶著多提了幾句與他結伴而行的游俠,說及兩人一見如故的場景,氣氛又驟然壓抑起來。 小二不明所以。 全然不知這番補充,讓眼前這群黑騎兵愁的不行。 果然,當消息上稟到帝王龍案上時,宮殿中猛然壓下的溫度,跪了內外一片的宮女侍衛。 帝王生怒,無人敢問及原因。 不等他們心驚,楚千澤揉了下眉心,情緒內斂,眼睫微抬淡淡道:“都出去候著?!?/br> 眸中情緒莫測難辨,半晌后才慢條斯理折了記著消息的紙張,指骨壓著單薄紙片時,力道卻大到指腹泛了白。 第216章 風雨將至 事態失控了。 這種失控并不是指事情的發展無法控制,出游在外與人結伴是再正常不過的,只不過……年輕的帝王低眸看去,而后漠然松開了手上的紙頁。 紙頁太薄了,不知何時竟破了。 這個王朝的主人太聰明了,所有可以形容天之驕子的那些文字,都可以來形容他。 智多近妖的他幾乎沒有如今的體驗,書卷之下單薄的描述,放到現實之中并不是那么簡單的。 友人兩個字也可以引出許多,比如那個人身邊如今正伴著一位有著相同志趣的陌生人,他們走過一段旅途,正在逐步了解彼此。 亦或者每日抬眼就是對方,張口便只呼喚對方名諱,途中豐富的經歷正成為他們獨特且僅有的回憶,而這份記憶,很容易就可以取代一些不是那么愉快的記憶…… 那份炙熱卻又針鋒相對的情.事。 楚千澤猛然合眼,漆黑長睫覆下一片黑影,他隱約感覺到幾分不對勁,從未想過的變故正在逐步擊破一些東西。 帝王為下,是大辱。 他縱使想將那人捉回來,心中也一再有意避開那段回憶。 可如今,他卻有些惱那人輕易便將那段記憶給拋之腦后。 不知為何,楚柳言那些荒誕心聲浮現出來。 永安君、永安君、真是好大氣的永安君。 心中郁氣無處發泄,帝王眉心摻著煩躁,低頭又見奏折上長篇的廢話,手中朱筆一劃,留下一道足以讓上奏的臣子心驚膽戰的批語。 奏折一本接著一本,一心兩用的帝王突然停了筆,他落筆揉著眉心。 倒不知,自己也會有如此不講理的時候,果真是昏了頭。 待到人被召進來的時候,下面的人心中微微忐忑,卻聽上首的帝王語氣平和淡然,沒有得到青年蹤跡的喜悅,也沒有青年沒心沒肺的不悅,一派平靜地吩咐著, “盡快將人捉回來?!?/br> 楚千澤鳳眸微瞇看著無意沾到手上的朱砂,指腹微碾,慢悠悠補充了一句,“見到人不要多語?!?/br> “只要不傷及性命,不論手段?!?/br> 人若是被傷到了,固然下不了那個手,但總要給那瀟灑在外的家伙一個小教訓。 有什么傷,回來他再好好養著就好了。 更何況,依著青年的能力,這群家伙能使的手段八成都是一些上不得臺面的。 楚千澤抹了指腹上的朱砂,唇角微掀了一下,似笑又非笑,眉眼在宮殿中暈下的燦光照耀下,如神佛圣人,溫柔又無情。 * “謝公子,這雕像你看了許久,莫非有什么玄乎的地方?”呂定見謝辰看得專注,也不由仔細打量起之前被他隨意掃過的雕像。 這是個小廟,雕像居于上首,明顯是被供奉著,不過廟內殘敗,這里與廢墟無異。 廟小,佛像也小。 定睛看去,才發覺這佛像看著慈悲,但久了卻覺得那普度眾生的溫和笑意,有些捉摸不透,竟好似有些說不出的邪性。 呂定感覺心底涼颼颼的,摸著頭收回了視線。 一旁的謝辰卻微微歪頭,對這小佛頗有興趣,聞言轉頭與呂定對視時,眸中還有一絲未收起的笑意。 光線有些暗,呂定沒察覺到謝辰的不對勁,他打量四周道:“越靠近南疆,從建筑到天氣都變得邪性起來,還真是讓人有些瘆得慌?!?/br> 此處看著已經荒廢了許多年,他甚至有些擔心,供臺上的小佛會倒頭砸下來。 這佛不像是正兒八經的佛,廟也不像是正兒八經的廟。 呂定伸手去碰露出截面的柱子,嘩啦啦一聲,他連忙跳開,卻還是染了一身的灰塵。 竟是直接化為了齏粉。 他咳嗽不停。 謝辰在旁輕巧避開,對于呂定的魯莽笑笑不說話。 呂定:“我們今日真要在這里休息嗎?” 謝辰挑眉,“你害怕?” 呂定搖頭,“只是不太喜歡?!?/br> “不喜歡?”謝辰好奇道,“不喜歡你為什么要去南疆?據說那里多的是這樣詭邪的東西?!?/br> 呂定昂首,“東西詭邪,但是那里山水養人,景美人也美,聽聞南疆人極為熱情,不過是喜好偏頗了點,也不能將人也視作詭邪之人?!?/br> 他說的大氣,面色坦然,謝辰一眼便能看出這人心中也是如此想的。 不過,熱情么…… 謝辰眉心不由跳了一跳,看著呂定的視線也沒壓住透出幾分復雜來。 南疆男女,對待外人……也不能說不熱情。 他欲言又止,最后問道:“你聽何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