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與此同時,謝辰眸底快速掠過這些信息,龐大的信息在腦中以極快的速度形成一條完整的信息鏈,他在瀏覽到其中一條的時候,手上的動作突然頓了一下。 “嗯……”謝辰指尖一擴,放大了一張圖片,“埃利奧特家族的圖徽?!?/br> 繁復的荊棘花紋看似隨意分布,實則按著一定的規律牢牢包裹著中心的王冠結構的形狀,尖銳凜冽的刺鋒朝向外,柔軟的藤條內里圍繞著中心的王冠。 “真是好久不見?!?/br> 謝辰看了一會,眼前這張圖徽的圖片,填滿了整個光腦浮屏,也填滿了眼前的這一片空間。 仿佛是從幼年學習的時光中,隔著漫長悠遠的歲月,帶著一種滄桑感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這種感覺很奇妙。 現在騎士已成王,圖徽卻始終沒有更改過。 中間王冠模樣的王冠,本身就有著極強的指代性,就算是其他種族看上一眼,也會知道這個圖徽代表著蟲族的什么。 一個擁護著皇室,卻在歷史出現巨大斷層的情況下,親手推翻了皇室的叛亂發動者,卻在之后那么長的一段時間里,始終沒有重制過家族圖徽。 是不在意,還是另有打算? 謝辰收回右手,摸著下顎,面露沉吟。 埃利奧特的家族圖徽填滿謝辰眼底的同時,也出現在了楚千澤的眼前。 “這是什么?”楚千澤看著眼前被研究所負責人單獨拎出來的各個圖案樣式,面色淡淡直接掠過了自己家族的圖徽,徑直看向了其他樣式的圖案,其中小王冠那些用各種手法勾勒出來的王冠一般的涂鴉,讓他不動聲色多看了幾眼。 這一項目的負責人并沒有注意到元首的視線變化,因為研究有了巨大的突破,他的語氣也自信起來,指著屏幕上最大的圖案道:“冕下,這是埃利奧特的族徽!” 楚千澤淡淡看了他一眼,語調不顯情緒,格外的平靜,“我知道,那是我本家的族徽?!?/br> 所以呢? 負責人硬是從這簡單的一句平靜話語中聽出了這個意思,他原先還有些激動的心情驀地就冷靜下來,略顯尷尬地咳了幾聲,“是的,冕下。我忘了,這是您本家的族徽?!?/br> 也不對,也不算忘,就是一時激動,腦子里沒想那么多。 負責人頂著元首平靜的目光,快速整理思緒,“冕下,我并不是有意將您家族的族徽調出來放在中間的,這些圖案都是團隊在《蟲族法典》中發現拼湊出來的,您先前那次看到的王冠形狀的涂鴉,我們現在發現,它完全能夠契合埃利奧特族徽中心的圖案結構?!?/br> 他又說了許多,而神色莫測的蟲族元首垂著濃密纖長的眼睫,狹長眸尾攜著霜雪姝色,有些微淡的怠意。 楚千澤平靜聽著克斯偽皇室靠著怎樣拙劣卻又致命的由頭成為皇,而后又用著怎樣卑劣的手段,封鎖了最初的歷史,奪去了存活至定居在艾薩星系后的初代知情者。 包括埃利奧特那一代的帝國之月。 他始終從容冷淡,只有在聽到最后一句話時,才緩慢抬起眼睫,給了些許反應。 “我們基本判定這些信息正是埃利奧特當時的家主所留?!?/br> 《蟲族法典》靠著隱秘的手段,藏納了大量的信息,其中同樣有著其他蟲族的痕跡,但出現次數最頻繁的無疑是埃利奧特初代家主的痕跡。 僅從那些解析出來的信息,就能感知到記錄者語句之間幾近絕望的情緒,通過破碎的語句,他們似乎也能共情到眼睜睜看著虔誠信仰的榮耀被另一支蟲族給肆意侵占。 那種無能為力的狀況,讓一向強悍的雌蟲陷入了一種束手無策的發展。 他們從細枝末節中推測。 或許在當時,克斯偽皇一脈確實以為另一支包含著正統蟲皇血脈的蟲族,在分散之后已經死亡,而他們加冕為皇為了穩定混亂的蟲族的同時,也是真正相信著流著微薄蟲皇血脈的他們,會在蟲皇已逝的情況下,后代中會誕生下一代蟲皇。 他們相信蟲神,不會拋棄蟲族,而蟲神的恩賜也將會在等待中再次降臨。 但是這個初衷,在嘗到了被蟲族奉為至高的滋味,亦或許在碰到那個王冠的時候,就開始變味了。而最后的刺激點,無疑是隱約感應到精神鏈接中來自真正蟲皇呼喚的埃利奧特家主。 帝國之月是離蟲皇最近的蟲族,他作為皇室護衛軍第一軍團長,身上有著與蟲族正統皇室世代積累下來的羈絆。 這是克斯偽皇的忌憚,埃里奧特家主帶來的這一消息,最終也讓所有知情的初代蟲族,在悄無聲息中走向滅亡。 蟲神的恩賜一直都在,而與蟲皇分離的艾薩蟲族,卻在發展中因為失衡的情況,迎來了千年多的剝削。 負責人將研究結果說完后,沉默了一會,他腦海中閃過在中心旅游星球上見證了所有過程的好友所說。那種奇妙無比,仿佛能將他們每個蟲族生命氣息連接在一起,那種看不見的鏈接感,最終會在他們無限的感知中,遙遙指向了最頂端。 那是一個雄蟲。 一個被阿格尼星系的雄蟲瀕死也要跪地朝向看上一眼的,屬于另一個蟲族的蟲皇陛下。 或許本該也是屬于艾薩星系蟲族的蟲皇。 負責人胸腔劇烈起伏幾下,看著這些擺在眼前屬于過去的蟲族歷史,心里升騰起莫名的憤怒,那是一種最為珍貴的存在被小人刻意扔掉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