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關家逆子,龍佑荊襄 第13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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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遠將軍…”高柔嘶啞道。 張遼卻還在自嘲,“文惠,替我發一道軍令,打開城門,誰若是想要投降,便放他們出去投降吧…還有…” 說到這兒,張遼停頓了一下,然后接著說,“文慧,你也投降吧,我不怪你們,大魏也不會怪你們,唯是我張遼無能,對不起你們!” 這… 隨著張遼這落寞聲音,他托著月牙戟一步步的向前,背影更加蕭索。 當夜,酸棗縣的城門洞開。 已經有不少兵士出城投降… 黑夜降臨,秋風拂面,唯是這酸棗縣的縣署大堂依舊燈火通明。一名兵士躡手躡腳的走入大堂,看著滿地的酒壇微微一愣。 卻在這時,“呼哧”一聲,張遼在大椅上翻了個身,手中的酒壇墜落在地,發出“砰”的一道聲響。 可這劇烈的聲響下,張遼依舊是爛醉如泥,不省人事一般。 這兵士連忙將木架上的披風取下來,為張遼披在身上,而后鄭重的行了一禮。 “我吳老六因為與將軍同鄉,被將軍提攜做了親衛,而今已經有將近二十年了,可同鄉的張忠、李勇、趙剛、王猛、郭銳…他們都投降了,我跟他們一樣都尚有家兒老小,不能死在這里,也無法追隨將軍!末將對不起將軍,也…也…” 說到這里時…這名名喚吳老六的親衛已是泣不成聲,他只能將腦袋重重的磕在地面上,以此來表達他內心中對將軍的愧疚。 “好酒,好酒…” “云長,好一個降漢不降曹,這一碗我敬你…敬你的忠義!” “公明,咱們均來自并州,咱們與云長一道同起!” 張遼翻了個身,仿佛夢回當年,夢回他們并州三兄弟在曹營里一并飲酒、吃rou的日子。 這名喚吳老六的親衛咬著牙,他沒有打擾張遼,而是再度重重的行了一禮,然后毅然決然的轉身離開大堂。 隨著他的人影消失,張遼的眸子這才睜開,臉色滿是愧疚,方才的他是在裝醉。 “走了…” “降了,也好,也好——” 喃喃一聲,他從地上撈起酒壇大飲一口。 十萬并州狼騎,數郡都尉,是丁原從并州帶到了洛陽。 其后,呂布殺了丁原,帶著并州狼騎轉投董卓麾下,那一刻,張遼也曾質疑過呂布的決策。 可局勢使然,當這支殘存的并州狼騎最終交到他手上的一刻,他感受到的是莫大的壓力與責任感。 并州?那是什么地方! 光合元年,烏拉山山岸崩裂,烏桓、鮮卑入侵并州… 雁門郡一夜之間血流成河,無數百姓慘死,而他也是從那時候起,帶著人與呂奉先一道廝殺在烏拉山沿岸,廝殺在雁門關前,他倆固然是一戰成名,可無法阻止的是并州十室九空! 這些并州狼騎…是那片土地,那個時代最后的種啊—— “關麟…關麟,你成功了,你成功逼得我并州男兒望風而降,你厲害啊,你的手段一如既往的凌厲啊,但你…但你這一樁事兒做的好,做得對…” 說到這兒,張遼又滿飲一口,然后那目光中透著精芒,他接著說,只是這一道聲音變得低垂、厚重。 “但關麟,你的算盤怕是要落空,你以為并州男兒歸降,我便會歸降,錯了,錯了…我張遼雖是大魏降將,可決計不是朝秦暮楚、兩面三刀之人…大王對我重恩器重,你的算盤要落空了?!?/br> 也不知道是酒醉時的囈語,還是張遼悶在心頭許久、許久的話。 這一夜,張遼獨自喃喃,他喝了很多,也說了很多。 漸漸地,他醉了,醉了,真的醉到不省人事。 … … 除了曹cao以外,隨行的張衛、張琪瑛、張玉蘭、程武、程延,他們都是第一次坐飛球。 自打這飛球升空起,他們便覺得天旋地轉。 半空之中,風呼呼刮得很厲害,以至于他們覺得自己的耳膜有些疼,等到有心思往下看時,驪山腳下的那千余兵卒已經變成了一個個小點,甚至…飛球越飛越高,就連驪山,就連渭水,就連這關中之地所有的山川、河流、關隘都變得越來越小。 或許是因為魏王曹cao就在身邊,他們一個個咬著牙,努力的壓制住自己那幾乎嚇尿的心情,但臉色卻是不由自主的蒼白了起來,特別是張琪瑛與張玉蘭,因為是女子…四處“呼呼”刮向身子的勁風,讓她倆一陣顫粟。 張琪瑛忍不住問張玉蘭,“姑母,這…這飛球真的能飛回去么?” 張玉蘭下意識的頷首,“我們應該相信魏王,相信這位…飛球營的少年將軍…” 相信么? 也便是“相信”這兩個字讓張琪瑛閉上了嘴巴。 可很快…“阿嚏”張琪瑛又打出一個噴嚏,好冷…真的好冷。 倒是這時的關興察覺到了這兩位女子,他提醒道:“這藤筐內有毯子,大王,還有諸位…不妨披上這毯子,就不冷了?!?/br> 張琪瑛與張玉蘭冷的受不了,于是尋得毯子,蜷在藤筐里… 可透過縫隙,張琪瑛往下望,那么高…她感覺她不止冷,還畏高,她不由得顫巍巍的問道:“我們…我們不會掉下去吧!” 關興表現的很沉穩,他一手拿著羅盤,以此辨別方向,一面道,“相信我,我是受過訓練的,這里距離并州尚有一段距離,諸位不妨歇了,等睜開眼時…多半便已經抵達并州了!” 關興說的很輕松… 可包括曹cao在內,莫說休息了,他們都不敢閉上眼睛,畢竟飛在這天穹中…不可避免的讓人心生緊張與膽寒。 甚至,程武與程延還密切的望著腳下,他們要確?!w行路線是正確的。 只是…隨著這飛球越飛越高,穿過云層…哪里還能看清楚腳下的境況,有那么一刻鐘,甚至連東南西北都無法看清楚了。 這種情況下,只能寄希望于那“李秋”手中的羅盤。 曹cao原本也是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可隨著四處的勁風,他也有些受不住,特別是那額頭,因為被風吹,已是有些微弱的痛感。 于是,不由得,他也尋了毯子,將身子包裹在其中,也將頭埋在那藤筐里。 飛行的時光總是枯燥的… 因為這氣流與勁風,眾人彼此間對話很少,時間一長,連日的奔波、逃亡…不免讓曹cao困意席卷。 漸漸地,漸漸地,竟是睡著了… 也不知道是太疲倦了?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曹cao竟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夢。 他夢到漢末皇室成殤,遍地荒涼,黎民悲愴; 他夢到天光乍降,那個譙縣少年郎; 他夢到桓靈帝荒yin無度,官宦賄殃,到處都是豪強; 他夢到他自己,他少時機敏,任俠放蕩,舉孝廉入仕,秉持正道,五色大棒棒打權貴,頒十罪疏還百姓青天,搗毀邪廟,消yin祀清贓,可謂——初展露鋒芒! 他夢到,他直言諫阻董卓入京,他陳留起兵滅jian賊,收黃巾,編余黨… 他夢到他與舊友袁紹兵戈相向,他夢到張繡歸降,孫伯符暴亡,夢到在徐州收強將… 他夢到戰官渡,奇謀以弱勝強,攻烏巢,身先士卒破城立邦。 他夢到他的鐵騎平殘黨,四州盡入囊,踏烏桓千里奔襲神兵降,還有那斬蹋頓,名將立功彰。 他夢到…他意氣風發,魏武揮鞭,遙望荊襄九郡,南下渡江,東風吹,戰鼓擂,烈焰燒…鐵索連江…立雄圖霸業,終是一夢黃梁。 然后是渭水旁,孤身親往,割須斷袍,隔岸相抗; 是陳倉入,破軍斬將,虎豹平西涼; 是荊襄戰場,五子良將三出戰云長; 是漢中戰場,定軍變陣…馬失前蹄虧良將… 他夢中甚至在囈想,何謂英雄? ——夫英雄者,胸懷大志,腹有良謀,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志! 他曹cao就是英雄! 不過是又輸了一次的英雄,一如那三討呂布,一如那赤壁旁,一如那渭水岸,一如那襄樊戰場… 英雄從不會被“輸”字打敗。 只要那斗志殘存不滅,便可再逐疆場—— 何況,他是曹cao??! 少時愿,撫綏萬方,拓土開疆,做一個征西將軍,百年后入廟堂—— 誰曾想,后筑高臺,出將入相,雄踞九州,九錫封為魏王—— 他是英雄,是魏王,是要一統山河的魏王。 只要還有一息尚存,只要他還能回到故土故地,那魏武霸業的揚帆起航就不會停滯,魏武霸業的雄偉勢必再度降臨… 他曹cao也會如同昔日那一次次失敗后的模樣,將從劉備手中失去的全部都奪回來。 “哈哈哈哈…” 想到這里,哪怕是夢囈,曹cao忽的爽然大笑。 而這笑聲不止是將他自己驚醒,也將藤筐中所有睡了,或是假寐的人嚇了一跳… 這時,天尤自漆黑一片… 沒有人能分得清東南西北,而混沌中,唯獨天穹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的,像是指引著曹cao與這些麾下之人前進的方向。 “到了——” 就值這時,關興開口吟道。 而隨著這一道“到了”的聲音,關興顯得頗為激動。 反觀曹cao與一眾麾下,他們連忙起身,紛紛扒著這藤筐的圍欄,探著頭往下望。 這是一處山巒間的平原,離地有些高度,而并州多山…這倒是符合并州的地貌。 而隨著飛球緩緩的下落。 曹cao已經能看到那平坦平原上的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