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關家逆子,龍佑荊襄 第11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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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關興將孔雀翎抽出,按下樞紐的一刻。 一枚弩矢迅速的從那鍍金的圓筒中射出,朝曹嬰、馬鈞所在的位置飛射而去—— “又是暗器?” 曹嬰并沒有太過在意這“暗器”…… 事實上,她根本不會想到這是“孔雀翎矢”…… 也不知道,什么是所謂的“孔雀翎矢”,更不可能將眼前這個如同弩矢般的兵器與成功刺殺曹純的兇器聯系在一起。 她一如既往的揮劍想要格擋。 可沒曾想,就在那金色圓筒發出的“弩矢”射出一段時間后,它竟憑空突然綻放開來,美麗的就像是孔雀開屏一樣,輝煌燦爛。 那耀耀的光芒,剎那間仿佛照亮了這整片北邙山的夜。 乃至于曹嬰都要被這種驚人的生靈感動得目瞪神迷…… 每一根羽毛都仿佛經過精心雕琢,它們在空氣中舞動,宛如一只真正的孔雀在展翅開屏,美麗而致命。 隨著它的接近,一股森然的寒意彌漫開來…… 忽的,那綻放的“孔雀開屏”突然展露出它兇狠的一面,數以百計、千計的銀針同時從那輝煌燦爛的羽毛中綻放開來。 不……不是綻放,而是爆射…… 是奪人性命的爆射—— 攜著雷霆萬鈞之勢,一枚枚孔雀翎矢……狠狠射出,穿透了敵人的防線。 剎那間,血rou橫飛,慘叫連連,一股血腥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 靠近的兩名工匠……身體已經被這些翎矢給洞穿。 他們那尤自站著身子……在孔雀翎的沖擊下搖搖欲墜,最終無力地倒下,臉上還殘留著驚恐和不甘。 ——孔雀翎矢! 它的美麗和致命,在這一刻得到了完美的展現。 更多的翎矢則是朝著曹嬰,朝著尤在昏迷中的馬鈞所在的位置爆射而去。 ——『天哪!』 哪怕是曹嬰,這一刻也驚愕于眼前暗器的威力與密度,那密密麻麻,真的宛若暴雨梨花,宛若蝗蟲過境…… 她更是意識到…… 敵人……這個年輕的敵人,這次不是鬧著玩的,這必定是他的底牌與殺招!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曹嬰就是素來自信,她也不可能覺得手中的劍……足以擋下這密密麻麻的翎矢箭雨。 ——『要……要完了么?』 心頭喃喃吟出這一句,恍然間,她想到了什么。 那是一個在平常不過的夜晚,翁翁曹cao像是往昔般耐心的為她講解著兵法韜略。 可翁翁卻在最后的時候,突然陷入了徘徊猶豫中,而在經過了這漫長的徘徊猶豫后,他突然提及一句,“嬰兒,爺爺為你說了一門親事!” 曹嬰自是反駁,“爺爺,我不嫁……我要像爺爺,像亡故的父親那樣,做大魏的英雄,做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去決戰沙場,去建功立業——” 是啊,自打曹cao一炮害三賢。 自打曹昂死在宛城后,曹嬰便將她視為父親的化身,要代替父親去實現翁翁那遠大的理想,也實現父親那未完成的事業。 她哪里想過嫁人…… 但最終,曹cao還是說服了她,“嬰兒……嫁給這個人,勝過做那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當此大魏危難之際,嫁給這個人……更遠勝過決戰沙場,你已經是在為大魏建功立業,還是最大、最耀眼的那份——” 也正是這句話,讓曹嬰沉默了,也最終接受了這門婚事。 后來…… 馬鈞,這個呆呆傻傻,一門心思撲在匠藝上的家伙。 曹嬰驚喜的發現了,他的執著竟是有些迷人! 也自打曹嬰嫁給他后,困擾著大魏許久的飛球成功的仿制,連弩、蹶張弩等一系列荊州新軍械的仿制也都在計劃之中…… 他的確帶給大魏,帶給曹cao,也帶給大魏所有的將士……無限的希望! 甚至,更多時候,曹嬰覺得翁翁說的對,嫁給這個人,遠勝過決戰沙場! 也從那時候起,曹嬰便將馬鈞的安??吹谋茸约旱男悦€要重…… 因為,馬鈞的安危從來都不止是他一個人的生死那么簡單,他承載著的是大魏的希望! 往昔的一幕幕飛速的在曹嬰的眼簾閃爍。 翁翁曹cao的話—— 父親曹昂的意志—— 夫君馬鈞的憨傻與執著—— 每一條都幻化成一幅幅畫面,穿梭在她的眼簾里。 與此同時,她也能感受到那無數“翎矢”拋射而來,所帶來的凌厲與絕望,那是一種無限接近于死亡的味道。 ——『擋不住的,要……要死了么?』 ——『我曹嬰自是死不足惜,可他……』 曹嬰最后把眼芒轉向尤在昏迷的馬鈞身上,在電光火石間,她的思緒在飛轉,最終……她雙手用力的握緊,牙齒緊緊的咬住,像是做出了某種決定。 或許……宛城張繡叛亂的那一夜,父親曹昂將自己的戰馬讓給翁翁曹cao時,他也在之前就做出了與曹嬰相同的決定。 ——『如果只能活一個,那……便是你,我的駙馬都尉,我的……夫君……』 念于此,面對飛射而來的翎矢,原本持劍格擋的曹嬰直接棄劍,她一個轉身將馬鈞整個抱在她的懷里,用她的身子,用她身上的鎧甲將馬鈞死死的庇護。 ——『再見了……我的駙馬都尉……』 曹嬰方才把這句話在心頭吟出…… “鏘啷啷——” 先是“翎矢”與鎧甲的碰撞發出的聲響,繼而……在越來越多的這般聲響下,翎矢帶著火光……還是穿破了那鎧甲,一枚枚插入了曹嬰的身體之中…… 曹嬰的胸口激蕩起一捧鮮血,染紅了月光。 她伏在地上,突然覺得全身的力氣飛速地抽離出自己的身體。 讓她慶幸的是…… 那鋒銳的翎矢幾乎將她的后背洞穿,卻是被她的骸骨與胸前的甲胄擋住,沒有傷到馬鈞分毫。 “噗——” 無數的鮮血從背后涌出,也有鮮血自曹嬰的口中狂噴出來,那猩紅的血液悉數濺至馬鈞的面頰之上…… 也不知道是這guntang、炙熱的鮮血,還是妻子的訣別。 馬鈞從昏迷中猛地醒轉過來,而他睜眼看到的……便是仿佛被血色浸透的妻子,仿佛正在感受絕望的妻子,仿佛就在向他道別的妻子。 “夫……夫人……夫人——” 馬鈞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能看到的是夫人曹嬰的臉上、身上到處都是血,那原本冷艷、清絕的面頰,此刻……已是悉數被鮮血浸染,就像是一個血人一般。 她的樣子已經變得極致的虛弱,但喉嚨卻還在滾動,仿佛……是要說些什么。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馬鈞努力的想要抱起夫人,可他發現,夫人太重了,或者說……是那數不盡的翎矢沒入她的身體,導致她整個人變得沉重,變得無法被抱起。 白色的鎧甲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馬鈞只覺得這一切猶如在做夢一般。 “德……德衡——” 細若游絲的聲音自曹嬰的口中吟出,宛若最終的訣別…… “夫人,夫人……你……你要說什么?”馬鈞已經意識到夫人被萬箭穿身。 這時關興也注意到,這奪命的翎矢并未能殺掉馬鈞,是曹嬰以自己的身軀為盾,替馬鈞擋下了所有—— 這一幕,超震撼! 可關興顧不得震撼與否,他要做的……是殺掉馬鈞,以此戴罪立功,以此去向四弟證明,當初他救下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心念于此,他不敢遲疑片刻,即刻抽出佩刀,鋼刀映著月影高高舉起,刀刃處的光照亮了這一方寂暗的夜。 就在這時,兩支凄厲的鳴鏑凌空飛來,一只射中了關興的手臂,一只擊飛了他的佩刀。 卻見得兩員小將持槍跨馬沖進這半山腰的戰場。 “駙馬都尉?公主……” 其中一人呼喊一聲,另一人已經持槍攔在了他們的面前。 “子臧、子江……勿要走了賊人——” 如洪鐘般的喊話自山道上傳來…… 同時傳來的,還有“嗒嗒”的馬蹄聲,與急促的急行軍的腳步。 是夏侯惇,他帶著支援隊伍在最關鍵的時刻趕來了。 而方才擋住關興進攻的則是他的兩個兒子——夏侯子臧、夏侯子江…… 如果按照歷史原本的軌跡,這兩人作為“小叔子”曾與大嫂清河公主勾搭在一起,構陷兄長夏侯楙。 當然,如今的夏侯楙已經死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兩個少年小將,也是夏侯惇的兒子,論及武藝……也是一把好手。 “糟了……還是沒能……” 關興一擊不成,胳膊上還中了鳴鏑,面對著那越來越多敵人的援軍,當即不敢再冒險出擊,他迅速的轉身直接朝著半山腰的一邊,迅速的跳了下去。 夏侯子臧與夏侯子江連忙追去,卻見得……那跳下的地方是一汪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