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關家逆子,龍佑荊襄 第10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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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羽的表情沒有絲毫的動作,他只是望著東方,望著漸漸升起的朝陽,他感慨道。 “等這輪太陽升起來,江東與荊州就連成一片,從此……這里就會進入一個嶄新的時代,一個不再是天下三分,而是大漢與逆魏南北對峙的時代,這是屬于大漢的時代,這也是屬于關家一門忠義的存在,你們都該好好看看這朝陽,這是屬于你們的、天大的功勛!” 關平顫聲回道:“這份功勛全憑父親的勇武與四弟的運籌帷幄,孩兒何等何能?敢攬下這份天大的功勛?” 關羽嘆息著說道:“中平二年,為父與你們大伯,你們三叔桃園結義,至此……為父在這個亂世搏殺了整整三十一年!不……準確的說,是五十五年,從為父出生起……就是桓靈二帝,就是五侯禍亂,就是黃巾造反,就是鮮卑寇邊,就是外戚與宦官一輪又一輪的爭斗、血洗,這天下一直在分崩離析……目之所及……滿眼的都是戰亂,是哀鴻遍野,是血流成河……” 說到這兒,關羽頓了一下,“昔日為父以為,只要為父將武藝與統率發揮到極致,那便能助大兄一統這紛亂的山河,讓黎民百姓都過上好日子了……中興大漢!可后來,歷經宦海的沉浮,歷經徐州的潰敗,歷經新野的敗退,歷經三顧茅廬,歷經赤壁之戰,歷經巧借荊州,歷經身處這四戰之地,面對著強敵環伺……也歷經同盟之人一而再、二再三的背刺……為父終于發現,真正能讓這紛亂山河一統的不是勇武與統率,而是計謀與人心——” “無疑,在這點上,你四弟做的比你們,也比為父,比這世上所有人都出色許多……呵呵,那臭小子還讓為父下過兩次罪己書,讓為父不知道認過多少次錯,說句實在的……以往為父就是認錯了,可打心底里還是不服,但現在……當為父的青龍偃月刀矗立在江東這片土地上時,為父懂了,或許……云旗說的是對的,學武只能呈匹夫之勇,至多能做一個上將軍,卻救不了大漢,能救大漢的是智謀,是對人心的揣摩……這點上,為父與云旗相差太遠了!” 關羽的一番感慨讓關平與關銀屏一怔。 “爹……” 關銀屏關切的問:“只是智謀也不行,若無父親的勇武,沒有三軍將士的無畏,一樣無法攻克這江東……” “不!”關羽搖了搖頭,“昔日,我在曹營時,一次宴席中,曹cao向我講述了一個故事,說是他與袁紹在十八路諸侯討論時曾議論過,‘若事不輯,則方面何所可據?’袁紹的回答是,‘吾南據河,北阻燕、代,兼戎狄之眾,南向以爭天下,庶可以濟乎!’,曹cao的回答卻是,‘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無所不可?!B要征得的是勢與地,曹cao要奪的卻是人!” 說到這兒,關羽進一步解釋道:“比如云旗,他不識武,不會武藝,可他卻能將東吳的武人收為己用,彼消我漲……一步步的削弱東吳的同時,壯大荊州的力量,如此這般……只需時機成熟,東吳猛將之勇武便是他關麟之勇武,如此術法……天下之勇力皆能為我所用,不識武藝又如何?這才是云旗的高明之處!” 說到這兒,關羽的嘴角咧開,他笑了,笑的無比釋懷。 像是這些年的艱辛與苦難全部都付諸東流…… 像是那一樁樁險象環生,那一場場戰場上不畏生死的殺戮,總算是換回了好的結局——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那一個兒子——關麟關云旗! “哈哈哈……關麟這小子,縱是自己的兒子,可為父亦是無比佩服的呀!” 燦爛的笑容浮現在關羽的臉上,他的丹鳳眼從沒有像是這一刻般和緩、溫暖。 他淡淡的朝著關銀屏、關平道:“為父有意將整個江東交由云旗執掌……坦之、銀屏……為父打算也將你們留下來,輔佐你們四弟,你們意下如何?” 啊…… 關平與關銀屏都沒有想到父親竟有意將整個江東交由關麟執掌,更沒想到父親會留下他們兩個輔佐關麟。 當然,關平與關銀屏并不是不情愿,而是覺得…… “父親,若是我與三妹在江東輔佐云旗,那……父親在荊州獨自抗衡逆魏,孩兒擔心哪!” 關平當先開口。 關銀屏也道:“是啊,四弟麾下謀臣如云,武將如雨,似乎并不缺少我與大哥……與其留下來輔佐四弟,倒是不如在父親身邊……” 不等關銀屏把話講完,關羽伸手示意她不要繼續說了,轉兒……關羽語重心長的說道。 “誠然,云旗手下是不缺文武,可你們是他的親人哪!你們才是他最信得過的人……” 關羽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他將雙手分別搭在兩人的肩膀上,繼而淡淡的吟出最后一句,“云旗不識武藝,你們在他身邊保護他,為父才能放心——” 這…… 突然間,關平與關銀屏體會到了一抹超然的感覺。 這種感覺超越了軍隊的軍紀,超越了父親的傲骨,甚至超越了一切外界的情義……留下的,唯獨是一個父親對他的兒子滿滿的器重與摯愛! 這就像是一個億萬富豪在見到失散二十五年的兒子那般,恨不得把自己全部的“愛”,都留在那里! 就在關平與關銀屏彼此互視,打算張口回應父親的提議時。 “二將軍,二將軍……”周倉匆匆跑來,“不好了,會稽有消息傳來,孫權帶五千車下虎騎退至會稽……然后……然后竟乘船出海了!” 唔…… 當這樣一條消息傳來,關羽迅速的收斂心神,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條情報身上。 只是,他尤自不可置信。 “孫權?竟出海了?” “千真萬確……”周倉無比篤定的回道:“消息準確……那孫權急行一日趕至會稽,然后馬不停蹄的準備了五十艘大船,將府庫的錢糧運至船上,方才傳來的飛鴿……就在今日破曉時刻,孫權已經出海了!” 這…… 關羽的丹鳳眼剎那間凝起,整個面頰也變得嚴肅的可怕。 乃至于……他雙手不由得握緊,過得良久,他方才恨恨的吟道:“怎么讓孫權這鼠輩跑了呢?” 關銀屏仿似想到了什么,“父親,當務之急……一是派船去追捕,二是……把這消息傳給四弟,這局是四弟布下的,或許他……他有辦法!” 事實上…… 荊州的戰船都在蕪湖港,這種時候,要想出?!枰^很長的一段江流,等到趕到會稽港口,孫權的大船早就不知去向。 倒是……第二條,把這消息傳給關麟,有那么點兒靠譜! 或許…… 經過了總總,在關銀屏,乃至于在關平、關羽心目中,這個兒子……永遠都留著后手! 這一次…… 他也會留著后手吧? …… …… 第539章 來,擊拳,這將是你我的秘密! 會稽郡的治所乃是山陰縣。 也就是后世鼎鼎大名的“紹興”。 這座集水鄉、橋鄉、酒鄉、書法之鄉、名士之鄉于一體,被稱為“文物之邦、魚米之鄉”的城郡…… 此刻,在八百里“鑒湖”之旁,在那一方笛亭之中,田異、謝旌、呂岱、呂范、闞澤,這些東吳最后的擁簇者,紛紛肅立在亭內,面色凝重! 說起來,這“鑒湖”乃是東漢永和五年,會稽太守馬臻發動民眾圍堤筑成的,意在把會稽山的山泉集聚湖內,為此間的釀酒業提供優質、豐富的水源。 這也是為何紹興美酒能流傳兩千五百多年,享譽盛名的原因。 當然…… 此刻,笛亭之中的一干東吳的文武可沒有半分舉杯暢飲的雅興,與之截然相反,他們的表情肅然,眉毛幾乎凝成了倒八字,整個面頰上被一個“愁”字填滿。 說起來,這些東吳的文武,本是在各郡縣擔任要職,有的執掌的郡縣還與交州相鄰,原本正在奮力的抵抗交州士燮家族的進擊。 但…… 局勢的發展,那一條條急報猶如雨后春筍般冒出,迅速的傳至江東各郡。 特別是蕪湖港失陷,建鄴城異主,整個孫氏一族的家眷幾乎被悉數控制,吳侯孫權惶惶逃亡……不知所蹤! 一時間……那些本在抵抗交州士家進犯的東吳兵馬哪里還有戰意,不過半日,城池接連失守。 還有其他無比惶恐、擔憂的郡守、官吏。 一些索性直接就望風歸降,順應大勢。 一些還想再觀望下,亦或者是對孫權還懷揣著幻想的,當聽聞孫權最后出現在會稽郡后,迅速的就帶兵趕來這里。 一時間,會稽郡的治所,小小的山陰縣倒是匯聚了不少東吳的兵馬,草草算下來竟有一萬五千多人。 而他們的將軍、太守便是田異、謝旌、呂岱、呂范等人。 此刻,那一條條急報…… 荊州軍又攻陷了哪里! 哪里的城郡已經歸降! 多少負隅頑抗的孫氏的死忠被關家軍沖垮…… 這些急報,宛若一條條奪命的鳴啼般,肆無忌憚的傳來,讓這些東吳最后的堅守者相約“鑒湖”之旁的笛亭之內。 他們要議論……到底是戰?是降? …… 呂岱,這個被孫權封為安南將軍、假節、都鄉侯、廬陵太守的五十五歲的老者,此刻的他眉頭緊凝,愁眉苦臉的坐在主位。 他已經是這笛亭內身份最高的人……底下站立的隨從官員,包括田異、謝旌、呂范等人……他們一個個顯得失魂落魄。 說起來,如今笛亭內的這些人,多為曾經的東吳立下過赫赫功勛。 且不說呂岱,避亂南渡后,受孫權賞識提攜,屢次平定過內部的叛亂,參與過湘水劃界時……偷襲荊南的計劃,算是為東吳局勢的穩固立下過赫赫功勛! 呂范,這個昔日的汝南縣吏,先后隨孫策攻破廬江郡,攻克陳瑀,平定七縣;隨周瑜征戰赤壁,因功拜裨將軍,領彭澤郡太守,被孫權比之為東漢的開國元勛——吳漢! 田異、謝旌,一個是內政重臣,一個是吳國名將……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許多叫不上名字的東吳文武,但無疑……論及官爵、名望、兵馬。 田異、謝旌、呂岱、呂范四人,他們的態度,幾乎能代表整個會稽城! 而會稽城的態度,一定程度上又能代表著如今整個江東六郡的歸屬…… 代表……那些最后堅持的東吳文武、江東兵馬的態度。 呂范上前道:“不能降啊,我等幾十人,多者帶兵過千,少者帶兵數百,從十幾座城池中趕來會稽,這不就證明,軍心與民意還有一部分是在東吳,這關家父子里應外合謀得建鄴城,可那只是建鄴城,民心不穩……局勢他們未必能掌控的??!” 是啊,東吳水深。 依著呂范的經驗,關家父子,要么征服這水,要么……也會學昔日的小霸王孫伯符一般,被這水給淹死、溺死……勝負之術,還未可知。 呂岱有些糾結,“可荊州兵已經過江了,他們手中有吳侯的家眷,甚至吳侯都已經出海逃了,我等這抵抗?還抵抗什么?還在為誰抵抗?” “那也不能降……”呂范語氣堅決,“定公……難道你只看到眼前?就不看到這千年之后?是……成王敗寇不假,可若我等歸降,千年之后史書上只會將我等比作鼠輩……受孫氏重恩,卻毫無忠義可言,我等將遺臭萬年,故而……不能降……不能降??!” 呂岱越來越沒了氣勢,“可……顧老的信、張子布的信不都表明,關家父子善待降將,一如既往的委以重任么?” 這話中,呂岱提及了兩個關鍵的名字。 一個是顧雍,一個是張昭。 要知道,顧雍代表的是東吳的大族; 而張昭代表的是淮泗流寓一派的態度,這幾乎已經代表了大多數人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