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關家逆子,龍佑荊襄 第891節
書迷正在閱讀:當無cp男主動了心[快穿]、和學霸互穿后、我在七零種蘑菇、炮灰覺醒以后[快穿]、怪物們的男mama[快穿]、救我于世間水火[快穿]、宿主今天崩人設了嗎、六零之走失的meimei回來了、我在八零拆快遞拆到想吐、御獸之王
趁著著大雨,千余魏軍兵士、苦力尋到了他們的將軍——曹仁。 曹仁披頭散發,哪里還有“天人將軍”的風采? 他是僥幸找到了一處酒窖,藏身其中,后來……酒肆崩塌,酒窖也塌陷。 絕望之際,幸運的是……曹仁遇到了幾個親兵,這些親兵將曹仁帶入了一處枯井中,這才僥幸得生。 可……當大雨降臨,兵士們將他從井中拉出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還在瑟瑟發抖。 那宛如夢魘一般的恐怖,至今仍環繞在他的心頭,久久不能平靜。 魏軍……素來以驍勇著稱,特別是曹仁手上的這支騎兵。 要知道,他們是曹仁上半輩子南征北戰,從袁紹那兒,從袁術那兒,從馬超那兒打下來,然后征召來的精銳中的精銳,驍勇中的驍勇。 可……這一股驍勇,針對的是人,是活生生的人。 就是再驍勇的兵團,突然看到有東西從天而降,旦夕之間就能造成烽火連城、煉獄火海,而他們……無能為力,碰不到分毫,只能坐以待斃時! 在這個大前提下,驍勇就變得可笑起來。 曹仁也是如此…… 若他面對的是關羽,哪怕關羽的兵馬是他的十倍,哪怕三個他綁在一塊兒也打不過關羽! 哪怕這一仗敗了,他定也會收拾殘兵,集結散兵,征求援兵! 哪怕是巷戰,哪怕已經注定慘敗,他依舊會與關羽周旋到底,戰斗到最后一刻。 可…… 在這樣一場大火之后,曹仁沉默了,往昔那天人將軍的豪邁姿態,仿佛……在這場大火中化為灰燼。 他……只剩下一個念頭,荊州軍……這飛球漫天,煉獄火海,是無法戰勝的。 這些飛球可以焚燒樊城,那一樣可以焚燒洛陽、焚燒許都! 這可比焚城要厲害多了! 四萬人死在眼前,空氣中人rou烤熟的味道,每一個……都在刺激著曹仁的內心。 此刻的曹仁,毫不夸張,他已經被燒傻了,被燒的徹底懵逼,燒的無法理性的思考…… 更別提,想到那所謂“化整為零”的破解之法。 昔日的天人將軍,今時今刻仿佛一只喪家之犬一般,蜷縮著,一臉無助。 曹仁面前站著的是他的一名副將。 這已經是曹仁能認出的唯一一個劫后余生的副將了。 這副將悲愴道:“將軍……樊城遭逢大火,四萬大魏騎兵毀于一旦,此不共戴天之仇啊,如今……樊城之中斷糧,兵士們饑腸轆轆,將軍該帶我們離開這里……向北……向北奔走!只要……只要能到新野城……便能再度集結兵馬與……與荊州兵作戰到底!” 走?新野? 作戰到底? 這本是豪邁的話,可莫名的,此刻一句句傳入曹仁的心頭,讓他只覺得刺耳…… 整個襄樊戰場,曹仁已經失去了弟弟曹純,失去了滿寵滿府君,失去了鎮守襄陽的呂常將軍,失去了江夏鐵壁文聘…… 再后來,于禁父子、朱靈父子、龐德與其四子、還有夏侯惇的一只眼睛,夏侯楙的一條命……還有……太多、太多……這些都離他而去了。 再加上……再加上這一次又失去的軍師趙儼,失去的副將殷署,失去了東吳派來的大學文家嚴畯。 呵呵,所有人都或死或降,唯獨他曹仁還活著。 他……還不如當初就永恒的昏睡過去,何必在這襄樊把自己闖蕩了半輩子的名聲全給打沒了呢? 萬念俱灰…… 此刻的曹仁已經是萬念俱灰,這火……不僅殺了他的人,也徹底誅滅了他的心,讓他意識到,他根本不是這對關家父子的對手。 ——有此想法的,何止是曹仁一個? 一旁的那些滿面灰塵的兵士們忍不住吶喊,“別打了……荊州軍是不可戰勝的,關家父子……是無法戰勝的!” “是啊,之前死在這荊州的已經有十萬人了,這次又是四萬……還不知道郾城、平魯城那邊又如何,這么多人……灰飛煙滅,不能打了,萬萬不能再打了!” “曹將軍,你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們還有家兒老小,別打了……打不起了?!?/br> 僅存的魏軍嚎哭著,捶著自己的心口。 這次是煉獄火海,下次呢?萬一再來個雷電交加、霜雪咆哮、水淹七軍……那怎么辦? 這還怎么頑抗下去? 這明明是找死! 所有人的心理防線都已經徹底崩潰。 什么忠誠、什么大義凜然,如今在這天降飛球面前,在這煉獄火海面前,都蕩然無存,他只想回家,回家找阿娘! 曹仁惶恐不安的看著四周…… 這時,有人匆匆來報,“將軍,各營人馬,已經搜檢完畢,軍士只剩下三百三十人,那些勞役尚余六百余人,且糧草已經燒光,天降的雨水……有人飲用后,當即中毒身亡……” 這…… 糧盡了,水也決斷了么? 所有人打了個寒蟬。 這時又有人匆匆來報:“將軍……城外,那……那數以萬計的荊州兵在高喊,高喊著‘投降者不殺’,高喊著‘漢軍優待俘虜’,還……還準備著飯食與……與酒水!” 儼然,這個來稟報的兵士,眼中滿是期翼的光芒,很明顯,他想投了。 而且這個想法很強烈,只是……他惶恐、擔憂的望著曹仁,似乎……是覺得,這位曹魏宗室的將軍怎么可能允許他們投降。 而在短暫的沉吟過后,曹仁張口了,他像是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說道:“而今,數萬兵馬幾乎全軍覆沒,這仗已經敗了,此非爾等之罪,乃……乃我曹仁一人之過也,為將者……豈可再為一己私欲而驅使你們與荊州兵再戰,以卵擊石?若如此……那這數萬人,就真的一個也留不下來了!” 曹仁的話,莫名的擊中了許多魏軍兵士心中的痛點,他們捶胸頓足,帶著凄然。 曹仁的聲音還在繼續,“你們投降去吧,本將軍不怪你們,本將軍也會留下一封信箋,陳明緣由,讓大哥善待你們的家人,這一仗的失利,本就只怪我曹仁一人!” 怪他么? 不! 怪命—— 怪這天降大火! 只是,作為將軍,無疑……曹仁必須擔負起所有! 說到這兒,曹仁伸手…… 身旁的親兵會意,連忙從懷中取來一處絹帕。 城中沒有桌子,于是,有兵士彎著腰,用自己的背做桌子……曹仁則咬破手指,以血書寫…… 寥寥幾字,一則交代后事,二者道不盡的是他心頭的惆悵。 做完了這些,他把絹帕交給副將,然后朝眾軍士揮手,“去吧,你們都去吧,投降去吧,想來那關麟會善待你們的,會的——” 曹仁的聲音越說越輕,到最后幾乎細若游絲。 “將軍……將軍啊……” 眾魏軍兵士嚎啕大哭……可哭雖哭,卻忍不住松了口氣,然后一個、兩個……十個、一百個……所有的魏軍與苦力悉數轉身往城門外行去。 當然,這些兵士走的很小心,生怕曹仁突然揚弓射出一箭,將他們這些“請降”的兵士射殺,以達到威懾眾軍的效果。 的確…… 他們等到了“箭”…… 卻是那名副將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回頭,大聲問:“將軍……我等降了,那將軍身為宗室之人,又要如何?” 可回應他的……卻是曹仁撿起了地上的兩支斷箭。 他雙手握緊,斷箭高高的揚起,在雨中……曹仁握箭的姿態,就宛若一個不屈的雷神一般。 “大魏的上將軍,當有大魏上將軍的死法——” 說話間,曹仁雙臂一回,“噗”的一聲,卻見兩支斷箭插正了心臟,曹仁雙目緊閉,噗的一聲吐出鮮血,然后……一切歸于寧靜! 曹仁已然氣絕! “上將軍——” 那些走遠的魏軍兵士紛紛跑回,副將第一個撕開了他胸口的衣衫,想要施救…… 可箭中心臟,再難挽救。 只見曹仁胸口肌膚上刺著一個青色的‘義’字,這‘義’字仿佛一只惡狼一般,張口露齒,神情極是猙獰…… 可就是再兇狠的惡狼,再兇猛的‘義’字,此刻……也難阻被溢出的血液迅速的覆蓋。 一時間,眾兵士放聲大哭,拜倒在地。 “將軍……將軍——” “將軍——” 大雨依舊,空氣中蒙蒙的塵埃一如既往的將雨染成了漆黑一片的顏色。 這些黑色的雨、冷冷的雨拍打在曹仁的尸體上,就像是……對這位曹魏天人將軍的送別,也像是……對他徹底的解脫。 沒錯,是解脫。 一個在一次次挫敗中,最終失去了所有的斗志與膽氣的天人將軍; 一個在面對關家父子時,再也提不起槍,不敢跨馬,甚至不敢抬頭望向他們,徹底被打服了的曹魏宗室將軍! 除了死?他還能怎樣? 死……才是他最大的解脫! “將軍——” “將軍——” “大魏再無天人將軍了——” 無數魏軍兵士的嘶吼聲、吶喊聲,一時間響徹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