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關家逆子,龍佑荊襄 第8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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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然的話還在繼續:“所謂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呂蒙、蔣欽、朱治三位將軍明面上率水軍來迎夫人,此為故布疑陣、吸引那荊南的注意,而我以這一艘烏篷船將夫人送到洞庭湖交給甘寧將軍,由他帶水軍將夫人送回,此方為暗度陳倉,聲東擊西?!?/br> 說話間,朱然的語氣變得自信了不少,計謀的大獲成功,讓他總算漏出了幾許笑意,“整個計劃唯獨我們少數幾人知曉,至少目前看來,計劃進行的很順利!” 一時間,整個東吳接回孫尚香與阿斗的過程完全從朱然的口中呈現了出來。 整個計劃不可謂不嚴絲合縫,縝密至極。 只是,孫尚香想聽的不是這個。 忽的,她伸出了手臂,那纖纖玉手迅速地抓住了朱然的手。 她的聲音同時吟出:“義封哥,這些年你過得好么?” 這…… 孫尚香突然的一句話讓朱然慌了,臉也紅了。 他下意識的低頭,卻根本無法忽視孫尚香投射而來的目光。 如今的孫尚香,依舊只是一個二十多歲嬌柔絕美的姑娘,她那一雙翦水明眸中仿佛……盛滿了渴望與期盼。 甚至,她渾身在顫抖,抖得牙關也止不住那“咯咯”的打戰聲。 就仿佛,這個依舊是最好年華的女子,她最渴望的唯獨是能與她青梅竹馬的哥哥……說上幾句體己的話。 述說下這些年,身在劉備身邊,卻心在東吳的苦澀。 “夫人……我……” 朱然下意識的張口。 孫尚香卻立刻用食指抵住了他的唇,柔聲道:“不要再用這個稱呼,你可知這六年,我的心頭有多么的煎熬?我最不想聽你喚我夫人——” 孫尚香、劉備! 這本就是政治聯姻下的一處悲劇…… 雙方各取所需,孫尚香失去的卻是名分與最好的芳華。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了船頭劉禪的聲音: “這是什么歌?這么好聽?” 隨著劉禪的這一道聲音,孫尚香與朱然也聽到了,是江中傳來的一陣悠揚的歌聲。 “江南可菜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br> “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br> 這是《漢樂府》中“江南”一篇,此刻被絲竹琴律奏出,數十人有男有女齊齊唱響,格外的柔美、靜謐、恬靜。 劉禪不由得感嘆道:“真好聽,就像是靜霄jiejie平素里唱的小曲一樣?!?/br> 誠如劉禪所言,這江南特有的歌聲仿佛帶著一種可以使人安穩的魔力一般。 李靜霄則顯得更加激動,“江南,這是我家鄉的歌曲啊?!?/br> 反觀船艙內的朱然,在聽到這一歌聲后,他整個人激動了起來,也顧不上回答孫尚香方才那翹首以盼的話,他迅速地站起身來。 正巧,一股急浪拍打,整個烏篷船晃動了起來,朱然一個踉蹌沒有站穩,整個人向孫尚香那邊跌倒。 得虧朱然眼疾手快,也得虧他是個君子,他一把扒住船蓬,這才避免了和孫尚香撞到一起。 只是,這樣的姿態,卻讓孫尚香有一些別樣的感覺,又或者說是……失望! ——『義封哥比六年前更穩重了?!?/br> 不等孫尚香遐想,朱然已經快步走出了船艙,船頭處……方才那激浪涌出的水,濕了李靜宵的畫,劉禪正在安慰她。 朱然顧不得這么多,連忙朝著那歌聲的地方,也唱起了歌。 ——“行役在戰場,相見未有期……努力愛春華,莫忘歡樂時。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這是江南特有的情歌,悠揚纏綿的歌聲從朱然的口中唱出,有一股別樣的風流。 孫尚香以為這是朱然唱給她的。 剛剛走出船艙,本癡癡的望著朱然,卻在這時……水天一線的盡頭,幾十艘小船快步的行駛而來。 為首的戰船上,獵獵聲響中,一面碩大的“錦帆”旗格外的醒目…… “是咱們東吳的接應船,夫……”朱然向孫尚香解釋道,可“夫人”的“夫”字剛脫口,他就驚覺失言,連忙改口:“是甘寧接應郡主的船隊……不曾想,他們駛離了洞庭湖,竟往這江上靠了過來……想來是擔心,郡主被荊州的船隊追上!” 唔…… 聽得朱然的話,孫尚香有幾許失落。 朱然的話還在繼續,“方才他們唱的《樂府》江南……與我回的‘留別妻’便是這次行動其中的兩則暗號,確定彼此身份用的,知曉這暗號的唯獨父親與呂蒙、蔣欽、甘寧幾位將軍……可以確保,是自己人!” 說話間,那錦帆船隊已經抵達了這里。 “甘將軍呢?” 朱然有些意外,沒有見到甘寧。 回應他的是一個頭戴橘黃色頭巾,手持三叉戟,一身海賊模樣的男人。 “甘將軍還等在洞庭湖……以防萬一,就派我等前來接應,不曾想真的碰到了朱將軍的船隊?!?/br> 錦帆船上,這清冷的聲音有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 除此之外,還給朱然一種熟悉感,但從對方的面頰上來看,對方究竟是誰?他又好像全無印象。 ——『或許是甘寧手下的一名頭目,或許以前見過吧?』 帶著一絲疑惑,朱然接著問: “其它的暗號知道吧?” 那橘黃頭巾的男子不加思索:“城門城門幾丈高,三十六丈高又高,騎白馬,過山腰,過了城門摔一跤!” 朱然接下半句,“城門城門幾丈高,三十六丈高又高,騎白馬,帶把刀,城門底下走一遭!” 對上暗號…… 朱然徹底的放下心來,轉過頭朝向孫尚香,“郡主與公子換上他們的船舶吧!到前面洞庭湖,那便是東吳的地盤……” 孫尚香對朱然的安排,打心底里放心,只是……她補上一問:“你呢?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么?” “我需得乘著烏篷船往相反的方向……”朱然坦誠的說道:“一來接應父親,二來……避免荊州有人看到這烏篷船,我去替郡主引開他們……” 噢…… 孫尚香微微頷首,心頭卻有些遺憾與不舍。 她能感覺出來,如此部署,義封大哥是費心了的。 “郡主快帶著阿斗公子更換船支吧……”朱然又催促一聲?!氨苊膺t則生變——” 孫尚香連忙招呼劉禪與李靜宵,兩人也很配合,迅速的換到來的船隊上,別說……來的是艨艟戰船,比烏篷船不知道寬敞了多少倍。 劉禪還纏著李靜宵,“這下,就不會有水再濺到畫上了!” 李靜宵回首看了孫尚香一眼,得到指示,于是拉著劉禪的手,“我們先去船艙中看看……公子也該吃點東西了?!?/br> 說著話,李靜宵與劉禪就走開了。 反倒是孫尚香,她依依不舍的走上那來接應的戰船。 朱然則拱手朝那來接應的錦帆船隊首領道?!耙磺芯桶萃懈蕦帉④娏恕?/br> “放心……”那橘黃色頭巾的男人回了一句,就吩咐“水軍們”拔錨,啟航…… 臨別前,孫尚香依舊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 她沉吟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問對面船上的朱然:“你也會去建鄴城么?” 朱然心頭“咯噔”一響。 “這邊的事兒處理好后,我便會去建鄴城尋你……” 也不知道是為了讓孫尚香放心,還是為了別的什么。 朱然最后留給她一個清雅的微笑,以及兩個字:“等我——” 一時間,兩艘船向著相反的方向駛離,漸行漸遠。 只是…… 他又哪里知道,這一別之后,他與孫尚香再相見時,已是天人永隔—— 倒是,那橘黃色頭巾的錦帆船首領,意味深長的看了孫尚香與朱然一眼。 他好像讀出了幾許耐人尋味! …… …… 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 呂蒙分別將兩個橘子遞給蔣欽與朱治。 橘子剝皮,顯得異常的飽滿潤澤,十分可口的樣子。 朱治一笑,“蜀中的郡主是孫夫人,可回到江東,那便是解煩營的統領了……正應了那句,淮南淮北,為橘為枳……” 蔣欽也笑著說,“朱將軍想說的不是這個吧?該是不成器的劉禪,在蜀中是貴公子,可到了咱們江東,那劉禪就是一只羔羊,能夠換取荊州了吧?啊,哈哈哈哈……” 隨著蔣欽的話,朱然也笑了起來,他倆的心情像是都不錯,“蔣將軍,不要把話說的那么直接嘛!” “這里就沒有外人,再說了,不就是這么回事兒么?”蔣欽接著說,“劉備一把年紀,半只腳都要掉進那棺材里了,就這么一個寶貝兒子……金貴的很,莫說是讓他交出荊州,就是再多要他幾萬匹蜀錦,他也得乖乖的交出來!子明,你說說,是不是我說的這個道理??!啊……哈哈哈哈……” 隨著蔣欽的話,他與朱治又是一陣爽然的大笑。 呂蒙則是一邊將橘子塞入嘴里,一邊道,“可不能高興的太早,現在郡主還沒到洞庭湖了……” “也差不多了?!敝熘瓮驏|邊的江水:“小小的烏篷船,行的可比咱們快!” “說說別的吧……”呂蒙轉移了話題,不禁臉色變得沉重了幾許,“想不到交州已經將八牛弩給放置于戰船上……” 也正因為呂蒙的這一句話。 蔣欽與朱治原本晴朗的面頰,一下子變得烏云密布。 他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