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關家逆子,龍佑荊襄 第6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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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彪與司馬防被曹cao懷疑,但沒有證據。 礙于大敵當前,曹cao不愿與河內司馬氏、弘農楊氏交惡,最終只是罷黜了他倆的官銜。 唯獨華佗逃過一劫,隱于故鄉,避免了受到衣帶詔的牽連。 也正是這幾年,華佗歸隱家鄉…… 他收下了幾個弟子,其中最有天賦便是,這淮南的女子——卓榮! 倒是礙于杏林絕技“傳男不傳女”的規矩,除了《青囊書》、麻沸散外,華佗幾乎把能教的均青囊相授。 一晃八年,建安十三年,赤壁之戰前,曹cao的頭風再度劇烈的發作,他想起了華佗。 這已經不是近些年曹cao第一次頭風發作了,這些年,曹cao幾次三番寫信給華佗讓他回來,甚至還許諾高官,但是華佗依舊借故妻子患病,沒有回來! 曹cao以為他是自視清高,于是派人去查,告訴那調查之人,若他妻子真患病,就留下重金,若是假的……則綁回來! 之后,便是華佗被抓回! 恰恰……八年前衣帶詔的調查又有了全新的線索。 而這一封封線索直接指向的便是當年董承曾聯絡過——華佗與荀彧。 曹cao開始試探華佗,他故意裝作頭痛欲裂的模樣,讓華佗一勞永逸的為他根治頭疾。 華佗只說,“曹司空之病,并非不可根治,利斧開顱,取出頭中風涎即可!” 正是這份華佗的回答,應證了曹cao的所有猜忌,他怒目圓瞪,怒喝華佗,“天下想取孤項上人頭者不少?汝果亦其一!” 華佗憐憫的一笑,他想到了當年衣帶詔前,他與董承、劉備、馬騰等人見面時的場景,他想到了荀令君告誡他的,為漢留下些希望! 他鼓足了勇氣,用自己的方法去堅守他與荀彧的諾言,他接著勸曹cao:“司空不肯開顱,那還有一法,便是去欲,去怒。隱于林泉山水之間,無躁怒煩急之事縈懷,以太清之氣,定神養腦,十年之后,或可自愈!” 曹cao大笑著跳下床,“赤壁大戰在即,孤一統大業指日可待,華神醫,你這一招讓孤歸隱山林,實在是高明啊,當年董承、王子服、吳子蘭、種輯等人沒有做到的,你要替他們做到!來人將華佗下獄嚴刑審訊!” 審的是什么? 曹cao授意滿寵,審的是荀彧到底有沒有在那封衣帶詔上簽字。 審的是荀彧到底是他曹cao的心腹,還是漢臣? 只是,華佗哪怕被活活的在牢獄中折磨致死,也從未再泄露出什么。 倒是他的死,曹cao不可能歸于八年前的衣帶詔,只能以華佗欺瞞他曹cao,唬騙他曹cao定罪。 也是從這時起…… 曹cao開始屢屢對荀彧進行試探; 也是從這時起,這一對主仆開始漸行漸遠。 也正是因此,荀彧勸曹cao放過華佗時,他的話語更顯得蒼白無力! 這,便是華佗之死的全部真相。 在曹cao看來,華佗、荀彧是與董承、種輯、王子服、吳子蘭、劉備、馬騰一樣的人,唯一的區別在于,前者是要置他于死地,華佗與荀彧則是想要讓他曹cao還位于天子,也做一個漢臣! 正是因此,或許曹cao對荀彧是又愛又恨,可對華佗……只能是恨,恨之入骨! 故而,他的弟子,無論男女,也是一樣的“恨”! 此刻,劇烈的頭疼將這份貫穿了十五年封存的記憶再度開啟。 曹cao的表情愈發的猙獰,愈發的痛苦。 “丞相,丞相……” 曹真、程昱、賈逵、司馬懿連忙去扶曹cao,曹cao卻是揮手示意所有人退后,他指著門外,用命令的口吻對曹真道。 “子丹,孤令你抓住她,即刻就抓住她,嚴刑審問,她……她若是也跟她師傅一樣嘴硬,那她師傅怎么死的,就讓她也怎么死,聽到了么?聽到了么?” 曹真只能顫巍巍的拱手。 “是,是……” 他也沒想到,一個女子,一個華佗的女弟子能讓曹cao如此的震怒。 甚至,除了震怒外,還有畏懼…… 畏懼那華佗,不……是畏懼華佗身后的那一個個名字! 曹cao唯恐他們索命一般! 果然,丞相老了! 以往天不怕地不怕的他,開始更害怕了,害怕那一個個冤魂前來索命—— …… …… 洛陽城,驛館內,曹植已經酩酊大醉。 他吟著:“二哥,我想出最后一句了,翩翩我君子,機巧忽若神……偏偏我君子,機巧忽若神……二哥換你來,該你做下一句了!” 此刻的曹丕也是不勝酒力,“好了,好了,二哥也已經醉的做不出詩了,子健你好酒量??!” “再喝,再喝……”曹植醉眼朦朧,“一醉方休,二哥不是說好一醉方休么?” “不行了?!辈茇[著手,“子健來洛陽,二哥就放心了,今夜我就得往壽春趕,父親還等著我去東吳呢……這樣,你醒醒酒,再吃點菜食,待會兒讓你嫂子領你去府邸,二哥特地為你修的平原侯府,除了皇宮、父親的寢宮就數你這平原侯府最氣派了?!?/br> 氣派不氣派,曹植不在意,可他聽到了二哥讓嫂嫂領他去府邸,這…… 曹植清醒了一分:“多謝二哥,多謝嫂嫂……” 可最后一個“嫂”字落地,曹植整個人就栽倒在桌上……一副大醉不醒的模樣,口中卻尤自輕吟著:“二哥……嫂嫂……二哥……嫂……” “好了!”曹丕拍了拍曹植的肩膀,他轉過頭對劉楨、吳質道:“我們動身吧,耽擱這么些時日,莫要讓父親等急了!” 說話間,劉楨與吳質就去備馬……曹丕最后深深凝望了眼醉在桌子上的曹植,也打算走,回頭之際,卻看到大廳中抿著唇一副幽怨的甄宓,他走到甄宓面前。 “辛苦你送四弟了……” 說到這兒,曹丕像是帶著幾許情緒,他補上一句,“我想你也樂于送他回去吧……” “子桓……” 不等甄宓張口,曹丕的嘴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他故作豁達:“我不介意……這里就拜托你了?!?/br> 說著話,曹丕大踏步走出驛館。 走到門前時,他頓了一下,迎著夜晚時的涼風,他渾身顫粟了一下,不介意?他怎么可能不介意? 哪怕他更喜歡郭照,可這并不意味著,他曹丕就舍得把妻子與弟弟分享…… 只不過! 呵呵……女人,他曹丕在意又如何?在他曹丕的生命中,女人、情愛……這些至多只能占到他所有的一成罷了。 而占到他生命八成,乃至于九成的是權利,是權利的巔峰! “哼……” 冷冷的留下一句,曹丕上了馬車,吳質忍不住朝他豎起大拇指,“公子,能做到這一步,看來……勝負之術已經定了!” 劉楨也感慨道:“子健素來放蕩不羈,酗酒無度,當年就因為喝酒夜闖司馬門,丞相差點將他罷黜為民,如今這么些年……他的性子還是沒變,一喝酒就忘形,一喝酒就無度,正好讓丞相知道,子健公子難當大業!” 呼…… 曹丕沒有說話,他在隱忍,他要隱忍到他巔峰的那一刻! 然后在將他今日失去的,包括妻子,包括尊嚴,統統都奪回來。 要知道,歷史上的曹丕繼位后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把父親曹cao的一眾姬妾納為己有。 奪嫡的苦難讓他隱忍了一輩子,真到那個位置時,他的內心早已是極致的變態! 當然,如今的曹丕……他的心態也正往“變態”那兩個字上靠近。 不瘋魔,不成活—— 那邊廂…… 聽得曹丕馬車聲走遠,丁儀瞪大他的那顆獨眼,他總算闖入了這驛館……看到桌案上醉倒的曹植,他連忙呼喚:“子健公子,你怎么喝成這樣?這要讓丞相知道,怕是又……又要擔心你喝酒誤事!” 不等丁儀把話講完,“噌”的一下,曹植的眼睛直接睜開,他悄悄的抬起了頭,余光望向窗外,見曹丕的馬車已經走遠,曹植這才放下心來,沉吟道:“我二哥走了!” 這…… 丁儀都沒反應過來。 曹植卻已經站起身來,用藐視的目光看過這桌案,他感慨道:“當年我夜闖司馬門時,也是二哥灌我酒吧,自從那次遭受父親重罰后,我便不會醉了!” 啊…… 曹植的話讓丁儀怔在原地,久久難以回過神兒來。 曹植的聲音再度吟出:“李先生在哪?我要去見他……” 直到這一句吟出,丁儀方才醒轉了一般,連忙回道:“李先生就等在公子下榻的宅院,他說有一個驚喜要交給公子!” 驚喜? 曹植的眼眸微瞇,他也迅速的向驛館外走去,走到大堂時,他也看到了甄宓…… 甄宓正一臉驚訝的望向他。 這一刻,甄宓還沒回過神兒來,她尚無法理解……子健為何沒有醉?為何會站在這里。 不過,甄宓也算是聰明的女子,隨著曹植朝他走近,她很快就意識到,曹植的酒醉是裝的……是演給子桓看的。 這一對兄弟在博弈,在斗法…… 這洛陽城的時局在涌動! 這一刻,甄宓也想到了曾經……子健夜闖司馬門…… 更把那件事兒與現在的他聯系起來。 ——『子健似乎比以前成熟多了,再不是那個被子桓玩弄于鼓掌之間的弟弟!』 是啊…… 曹植是為了嫂嫂才爭世子,可他更清楚,如果他沒有成為世子,那么嫂嫂就將永遠承受那封寂寞,連同他……也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曹丕的這美人計、連環計,他如何會察覺不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