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關家逆子,龍佑荊襄 第5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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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也沒有想到,如今的關羽,在這等巨大的傷勢下,巨大的疼痛中,會冷不丁的吟出這么一句。 倒是略微思索后,馬良看出了關羽的意思。 他意識到…… 關公還是驕傲??! 他不想把自己如此失敗、脆弱的一面展現給……那個總是頂撞他,卻也是他最器重的兒子啊。 ——『在云旗公子面前,關公還是丟不起這份臉面哪!』 馬良不時的搖頭,心情復雜至極。 誠如馬良所想……關羽的心路歷程更復雜。 追本溯源,大意了、太傲了、輕敵了。 沒有穩扎穩打…… 這才是這一仗潰敗的根源。 而這些都是以往云旗罵他的,甚至云旗罵的更狠,往往云旗會在一連串的措辭下,再補上四個字“臉都不要”,宛若殺人誅心,讓關羽恨的牙癢癢,卻是牢牢的記在心頭。 原本這沒什么,不過是一個逆子的“大逆不道”之言。 可隨著關麟越發的一鳴驚天,愈發的展現出他的鋒芒與大局觀,愈發的重挫曹軍,讓局勢的天平徹底翻轉…… 關羽心頭埋藏的那句“臉都不要”就顯得有些苦澀的味道了。 很多時候,關羽想向關麟證明自己…… 很多時候,關羽想用行動告訴關麟,他是傲,但他有傲的資本,因為他關羽是無敵的。 可偏偏這一次,就是因為傲氣,因為大意輕敵,想當然的以為樊城無將,這才遭逢如此大??? 或許曹仁的醒轉,關羽無法查探…… 可偃城龐德的馳援…… 徐晃的使詐,這些本該是他關羽能想到的。 關羽的胳膊上是劇痛,可卻尤不及心里的痛……特別是云旗那句“臉都不要”,這四個字從虛妄變成現實,讓他關羽更痛、痛徹心扉! 說起來…… 兒子云旗一直在痛打曹軍,可他關羽作為老子卻……卻…… 終究,他還是丟人了! “從公安調撥人馬,堅守江陵城……” 一聲吩咐后,關羽再度提及,“千萬,不要將此事告訴……告訴云旗!” 看眾人沒有反應,關羽頂著疼痛又補上一句,這一句聲調更重。 又或者換一種說法,這是他這一場大敗后,最后的倔強—— “是……二將軍放心……此事不會……不會……”周倉本想說“此事不會告訴四公子”,可話還沒講完…… 忽的,關羽的身子一晃,原本那虛弱的丹鳳眼突然闔住,呼吸聲也變得更急促。 “父親,父親……” 關銀屏驚覺不對,連忙呼喊…… 馬良則大聲喊道:“醫官?醫官何在?” 這時張仲景的弟子,荊州第二官醫署的負責人杜度快步上前,他先是撥了下關羽的眼皮,又望向關羽那中箭的胳膊。 他憂心忡忡的說?!斑@箭有毒,需即刻服藥止住毒性往五臟六腑蔓延——” 說話間,杜度就吩咐醫者去取藥、煎藥…… 整個此間所有人不敢發出一言,不敢打擾這位仲景神醫的弟子為關公診斷、用藥。 關索卻慌了,他即刻轉身就要跑出這房間,卻被周倉一把抓住,驚問道:“五公子去干嘛?” “我去告訴四哥!” “可二將軍千萬囑咐,不許把此事告訴你四哥啊……”周倉的眼眸緊緊的凝起,瞳孔中滿是復雜的情緒。 關索卻挺直了胸脯,站立如松,語調堅持:“若我爹真有個什么閃失?周將軍?你擔待的起么?你如何向我四哥交代呢?” 關索的話讓周倉的眉宇間有些松動,可他還是死死的握著關索的胳膊,不許他出門。 關索突然想到了什么,話鋒一轉,“爹不許咱們告訴四哥,可爹沒說不許咱們告訴大哥呀,我去江夏把此事告訴大哥……讓他來見父親!” 這話脫口…… 終于,周倉的胳膊迅速的松動,關索也剎那間抽出了手臂。 他再度回頭深深凝望了一眼暈厥不醒的父親,他艱難的扭過頭,快步往門外跑去。 早有馬兒等在那里…… “得得得” 伴隨著一聲馬兒的嘶鳴…… 關索翻身上馬,一騎絕塵,呼嘯而去。 怕是這一刻,他都忘了,他身上其實也還有傷!傷的并不輕! …… …… 淮南,八公山上。 枕在冬日寧靜安詳的臂彎,踩著清晨第一片柔軟的、薄薄云霧狀的素毯。 一種空冥的感覺拉近了這世外之地的八公山與凡事陳喧之間的距離。 也讓張遼的思緒從夢幻的遐想中又回到了現實…… 大地如此沉穩安然,不露絲毫的慌張,靜謐中清淺閑雅,清姿款款,溫淡素潔…… 可張遼卻終于邁出那厚重的步伐,他尋找到了一處烙鐵,在風箱中點起了火,將烙鐵填入其中。 今日的他,比之昨日恢復了許多力氣……傷口處也再沒有那般疼痛。 他不住的心頭喃喃: ——『‘卓氏靈藥’在整個南方享譽盛名,果然名不虛傳……』 正是有如此感慨,張遼難免對卓榮的話更加篤信。 他回望了眼自己身上那許多處傷口,心頭暗道:『如此多的創傷,又在肥水中浸泡,患上‘四六風’的可能性,或許真的不??!卓姑娘言辭懇切,并非是危言聳聽……』 華佗的弟子…… 卓氏靈藥的發明者。 在醫學上,特別是外科,創傷這類病癥,還是足以讓人信服的。 只不過…… 張遼有他自己的決議,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赴江夏,那里是敵軍的陣營,且不說他到那邊會不會即刻被碎尸萬段。 退一萬步說,即便張仲景真的醫治好了他的創傷,那他還回得去么?他哪怕回去了?又如何向曹丞相交代? “唉……” 伴隨著一聲幽幽的嘆息,張遼的一雙眼瞳收回,目光炯炯凝于那爐火中的烙鐵上,不時張遼會撥動下這烙鐵的另一邊。 讓烙鐵頂部的長方體受熱均勻,他這是在使用一種土法,平素里軍營里有將士受到創傷,為了防止‘四六風’都這么干。 “你在干嘛?”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女聲傳出…… 因為雞尚未打鳴,現在才剛剛破曉,天空中唯獨蒙蒙的亮光,卓榮早起是為張遼、凌統熬制內服外敷的藥。 不曾想,風箱已經被點燃,爐子中已經添上了木材,再仔細看,火爐前張遼正盤膝坐在那兒,神色蕭索,面頰復雜至極。 “你在干嘛?”卓榮見張遼沒有回答她,又問了一遍,這一次聲音更大聲。 甚至驚醒了本還在熟睡中的卓恕與凌統。 兩人迅速的出門,卻見此刻的張遼緩緩起身,正淡淡的朝卓榮說:“姑娘要我去江夏尋那張仲景,這份好意我心領了,可我是大魏的將軍,又如何能去荊州敵對之地?所以,我思前想后,還是決定用軍中傳下來的土法子吧……” 說著話,張遼取出了那火爐中的烙鐵,這烙鐵本是卓榮需要高溫融化部分藥材而特地準備的,不曾想張遼竟拿了起來,那燒的殷紅的烙鐵頂部讓人看著直畏懼。 “你要干嘛?” 凌統仿佛也恢復了一些力氣,盡管手無寸鐵,他迅速的攔在了卓榮的面前,卓恕也迅速的護住卓榮。 反倒是卓榮,仿佛……看到這烙鐵,她想到了什么。 她意識到了這位曹魏赫赫有名的將軍,他要做些什么。 只見張遼狠狠地咬著牙,然后將洛鐵頭部那燒的紅透了的地方,對準身上最大的一處傷口,然后狠狠地烙了上去…… “啊……啊……啊……” 撕心裂肺一般的痛感瞬間席卷張遼的渾身上下,這讓他額頭處豆大的汗珠如雨水般落下……仿佛旦夕之間,整個身子全都被汗水浸透。 而他的五官也變得扭曲至極,直到他烙了整整十息的時間,方才松開烙鐵,而身體中那灼燒的部位變得殷紅,皮膚也宛若拗在了一起。 可神奇般的,血卻是止住了…… 這是古代軍營中最常見的防止“破傷風”的土法,為了達到防止“發炎”、“感染”的效果,將士們在遭受重創后,會用鐵器等物燒紅來烙傷口,以達到殺菌消毒的作用…… 這在各個軍營中很常見,往往小的傷口不用管,可大的傷口一定會加上如此步驟,防范于未然。 只不過,這等方式……總歸是有些殘忍! 而張遼現在在做的就是如此,他用在身上幾個大的傷口處紛紛用烙鐵烙上……以此高溫來殺滅一切傷口中的病體,避免“四六風”的發作。 一聲聲的哀嚎,一聲聲的嘶吼,這讓卓恕、卓榮……包括凌統在內,都有一抹觸目驚心的味道。 這等場面太悲壯了—— 終于,在完成最后一處瘡口的烙印過后,張遼仿佛虛脫了一般……他癱坐在地上。 也直到這時,他那撕心裂肺的喊叫聲才停了下來,才不至于壓過卓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