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關家逆子,龍佑荊襄 第4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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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現在問你,到底?我口中的是真實的曹cao——” “還是你劉曄口中的,是真實的曹cao呢——” …… …… 第234章 來吧,借你之手,與他一搏! “我口中的是真實的曹cao?” “還是你劉曄口中的,是真實的曹cao呢?” 當關麟的這一句話吟出時,已經有一些官員來到了這牢獄外。 遠遠的就聽到了關麟的聲音。 王甫、趙累,這些關羽的副將不由得駐足在牢獄的外圍。 馬良也來了,他感覺心頭一緊,好久沒有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了。 可久違的聲音中,一字一句,振聾發聵呀! 倒是劉曄,他的眼簾不由得低垂了下來,像是心頭已經產生了一分悸動。 關麟的聲音還在繼續?!班?,是了,這些都是小人物,劉先生一定覺得都不值一提……一將功成萬骨枯嘛,這些人都該死!” “那么?在曹cao迎天子的第一年,侍中‘臺崇’、尚書‘馮碩’也死了吧?那時候的曹cao還能克制一點,只殺了這么寥寥幾個人,裝的太挺好好,可只用了兩年,曹cao不裝了,就攤牌了,就開始架空并殺死天子身邊的近臣,我聽聞‘自帝都許,守位而已,宿衛兵侍,莫非曹氏黨舊姻戚。議郎趙彥嘗為帝陳言時策,曹cao惡而殺之!有這事兒吧?’” “還有,因為衣帶詔,董承被移了三族,陛下的董貴人有孕在身,百官請求曹cao放她一命,可曹cao豈會饒人?董貴人在白綾中拼命掙扎,鮮血從她身下洶涌而出的時候,許都城的百官都目睹那香消玉殞的一幕吧!” “那時候,曹cao問百官,方才大火焚宮,有救火的,有不救火的,救火的站左邊,不救火的站右邊,劉先生一定是站在右邊吧?否則劉先生就跟那些百官一樣,死在衣帶詔中了吧?” “噢,還有伏皇后,董貴人死后,伏皇后寫信給其父伏完,講曹cao殘酷逼迫的兇相,要她父親伏完秘密鏟除曹cao,伏完不敢動手?!?/br> “去年,沒錯,就是建安十九年,秘密泄露,曹cao便逼著天子廢除伏皇后,伏后被抓時,披發赤腳徒步而行,哭泣著經過天子面前告別說‘不能再救救我嗎’?天子怎么回答?天子說,‘我也不知我的性命還能延續到何時?’之后曹cao將伏后下于掖庭暴室,幽禁去世,所生的兩位皇子亦以毒酒毒殺,伏氏宗族有百多人亦被處死!” 說到這兒,關麟的心頭一陣心有余悸,都不由得止住了話語。 他現在要摧毀的是劉曄的信仰…… 可他講述的是一個“大惡人”的形象。 難免在訴說他的惡行時,心頭悸動、怒不可遏,同仇敵愾。 呼—— 關麟長吁口氣,他得緩緩。 此刻,牢獄中有更多的人聚集了過來。 廖化、馬秉、糜陽、麋路、士武,他們將這些趕來的江陵城文武,攔在盡可能外圍的位置。 即便看不到牢獄中的關麟與劉曄,但足以聽到他們的對話聲。 哪怕如此,當這些官員聽到曹cao這些惡行時。 也不由得雙拳握緊,咬牙切齒,目眥欲裂,恨不得學馬孟起,直接“曹賊、惡賊、逆賊、jian賊”的咆哮出去了。 然而,關麟的話還在繼續。 說話間,他的余光望向劉曄,已經能感受到他微微的動搖了。 他的信仰出現了劇烈的松動。 而關麟要做的,就是持續的、不間斷的輸出。 “我剛想起來,曹魏其實有兩個神童,一個是曹cao的愛子曹沖,一個是劉表手下別駕劉先的外甥周不疑。建安十三年,曹沖病重不治而去世,年僅十三歲……曹cao心中悲痛,卻顧及周不疑的聰明才智,怕除了曹沖外,沒有人能壓制的住他,就以周不疑乃曹沖摯友為名,如此荒誕的理由,派人把周不疑刺殺” “還有華佗,他只是一個大夫,只是因為不愿意做他曹cao一個人的大夫,故而就慘遭曹cao殺害?” “劉先生啊劉先生,荀彧、孔融、婁圭、崔琰、董貴人、伏皇后、董承、周不疑……曹植的夫人、曹cao的小妾……這么多人死在曹cao的手下?你憑什么就以為你能獲得善終?你憑什么就以為,曹cao會成為代替漢室的天選之人?” “我——”劉曄踟躕了,方才將諸葛恪駁的啞口無言的他。 這一刻,啞然了。 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其實,關麟說的每一句話,他都想反駁。 可他又反駁不了,因為這些都是真相??! 有的是在北方人盡皆知,卻諱莫如深的真相; 也有的是機密中的機密; 劉曄不知道關麟是怎么知道這些的,但他無法反駁的是…… ——這些都是真的! 且關麟說的這些,一旦傳揚出去,勢必會造成……北方巨大的動蕩。 人心思變。 劉曄仿佛已經感受到了一絲冷冷的涼意。 而這時,張仲景與貂蟬、杜度、韋汛也來了,甚至,就連魯肅在諸葛瑾的攙扶下也趕到了這里,想看看這位關四公子是如何勸降這個“佐世之才”的! 可從進入牢獄的一刻起,關麟的那擲地有聲的一句句話,猶如雷鳴滾滾。 究是魯肅也不由的驚呼道。 “云旗公子,怎么什么都知道?!?/br> 諸葛瑾感慨道:“如果是他的話,似乎……也是情理之中了?!?/br> …… “誒呀,怎么漏了最關鍵的一條?!标P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凡殺男女數十萬人,雞犬無余,泗水為之不流,自是五縣城保,無復行跡?!躢ao屠徐州時,是這等景象吧?坑殺男女數萬口於泗水,墟邑無復行人!雞犬不留……有這事兒吧?乖乖的,我關麟不過是屠了幾頭牛,如此都要被人戳著脊梁骨怒斥于我……可曹cao數十萬人說屠就屠……他倒是成了大善人?成了北方百姓的信仰與希望了?” “噢,那里只是屠殺了數十萬人,是圖徐州數十萬人,還有雍丘呢!曹cao攻破雍丘時,因為記恨張邈,斬其家人后,也屠了一個城!又是幾十萬人!還有鄴城……曹cao厲害呀,他不僅縱容兒子私納袁熙妻甄氏,然后又是大手一揮,屠鄴城,海內震駭,這又是幾十萬人!” “更別說屠柳城,說起來……曹cao屠那群烏桓人,我非但不斥責,反倒是拍手叫好,可柳城中那些被烏桓擄來的漢人,特別是那些女人?曹cao屠他們干什么?他們吃曹cao家的一粒米了?讓她們勞作不行么?干嘛非要殺了?還有……” 關麟的語氣罕見的放低,放緩…… 他能感覺到,從他口中吟出的不過是一個個數字。 可事實上,這些數字的背后是多少人的鮮血? 多少人臨死的哀嚎? 多少父母為了子女拼命的掙扎,可掙扎到最后,一個也活不下來。 關麟都能想象到,當這些無辜的百姓得知曹cao下了屠城令后,他們內心中的悲愴與絕望。 “還有……”關麟的聲調變得嘶啞,“屠興國,十萬人;屠河池,數萬人;屠大陵,又是十萬人;屠枹罕,數萬!官渡之戰時,坑殺大量袁紹降兵。征南皮時,決漳水灌城,城中餓死者過半!” 關麟說的每一條…… 都能從古籍中尋找到對應的記載。 屠興國,是《三國志·武帝紀》中——淵與諸將攻興國,屠之; 屠河池,也是《三國志·武帝紀》中——夏四月,公自陳倉以出散關,至河池。氐王竇茂衆萬馀人,恃險不服,五月,公攻屠之。 屠大陵,則是《三國志·夏侯淵傳》督徐晃擊太原賊,攻下二十馀屯,斬賊帥商曜,屠其城。 太多了; 太多了! 單論屠城這一項,曹cao已經可以說是“罄竹難書”,說是“三國第一屠刀”,啊呸,準確的說,應該是“五千年華夏第一屠刀”了吧! 單單是訴說出這一個個數字。 關麟就覺得心中無比沉重! 而這一抹沉重,通過他的話語,已經加在了每一個人的身上。 此時,關羽、張飛、周倉、張星彩、關銀屏、關索等人姍姍來遲。 可在關麟的聲音下,他們默契沒有向前,沒有越過那道“界限”,他們就站在最后靜靜地聽……默默地聽,感同身受,又同仇敵愾! 如果按照關麟講述的,曹cao屠殺的人何止百萬人? 這是多少個鮮活的生命??! “我……我知道你說這些是為了什么?!眲厦蛑?,此刻的他心頭已是悸動連連、悲愴連連?!翱伞眲嫌详P麟那恨意連連的眼芒,“可漢室氣數已盡哪!自桓、靈起,漢室的氣數就已經走到盡頭了……這是非人力所能及的呀!你主公劉玄德他……他不是曹cao的對手??!” “是……我不否認你的話,但我就是看不過有人一邊屠著城,一邊做著詩,還什么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 “若真以成敗論英雄,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屠城掠妻‘真英雄’的是曹cao;勿以惡小為,勿以善小止,攜民渡江偽君子,倒成了我大伯劉備?” 關麟的話變得愈發的一絲不茍:“我大伯這輩子義氣、寬容、厚道,待人接物頗有先祖之風,走到哪里讀被人看做英雄。但我不否認,論及能力,論及心智,論及才干,論及魄力,我大伯就是與我爹,我三叔綁在一起,也比不上他曹cao……所以,一整個天下,曹cao一個人占據了九州半,我大伯、我三叔、我爹合在一起都不過一州半,從這點上,他們三是連曹cao的一根鼻毛都比不上!” 呃…… 關麟的話說到這兒。 牢獄的外圍,不少人把眼眸望向關羽,望向張飛。 關羽與張飛一臉尷尬…… 關麟這話有點扎心了呀! ——剛剛不說的挺好的,怎么繞到他倆身上。 ——憑什么桃園三結義,比不上曹cao的一根鼻毛了。 “俺這女婿怎么說話呢?”張飛凝著眉……就要上前。 卻被關羽一把攔住。 “三弟再等等?!?/br> 這么多次與關麟的父子爭執、針鋒相對。 關羽已經學的聰明了,凡事……先等上一會兒,這小子身上反轉太多了。 果然,劉曄順著關麟的話道:“看來,你也是能看懂這時局的,大勢之下,不是善就一定能戰勝惡,也不是每一次都能重復赤壁之戰的以弱勝強,曹cao手握九州……優勢太大了,既知必敗,何必螳臂當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