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關家逆子,龍佑荊襄 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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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麟那小身板兒擠不到前面,看不清楚告示上的字眼。 卻聽得百姓們,莫不滿面不可思議的交頭接耳。 ——“關公竟真的下了罪己書……” ——“聽說,是比武時,關四公子公然指責關公,說他肆意獵捕山林猛獸,無異于百年前的懸賞捕獵,這會使得江陵城重現百年前的‘虎狼之暴’!” ——“這事兒我倒是聽說過,那時候……坊間不都傳此關四公子是個逆子么?” ——“是不是逆子,我不知道,可如今,下罪己書的是關公,而非關四公子!”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悄悄的問:“這也沒發生虎狼之暴???關公怎生提前下這罪己書了?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 這問題像是一下子把所有人都問住了。 此間聚攏的不少人,盡皆啞然。 就在這時,一文吏登上城門居高臨下的宣讀著關羽的“罪己書”。 “得漢左將軍、皇叔授命,吾關羽鎮守襄陽……老子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莊子云‘天地與我并生,萬物與我唯一’,《禮記·中庸》有載,萬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櫮畲?,關羽深諳其道,捕獵虎狼以為兵練,終枉顧自然?!?/br> “虎狼之在山林,猶人之居城市,古者至化之世,猛獸不擾,皆由恩信寬則,仁及飛走。今關羽不德,敢忘私義,幸得吾子麟提醒,懸崖勒馬,故頒不得妄捕山林之令,蓋之,其罪在吾!” 似乎是念道這里…… 究是念這封罪己書的文吏也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多少年了? 他何曾聽到過關公如此自責? 又何曾聽到過關公自責的同時,如此贊譽他的兒子。 更何況,就在昨日,此子……還是一個公認的“逆子”! 呼…… 輕輕的呼出口氣,拍下胸脯,文吏定了定神兒,繼續念道: “吾子麟常勸吾,萬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養以成;天地運而相同,萬物總而為一;不竭澤而漁,不焚林而獵;固,吾萬感懺悔,作罪己書,深諳己罪,有道罪心罪肝罪己身,愿此罪己書,去吾本身之稟氣,養吾浩然之正氣,天道酬勤不酬怨,志在九霄磨一劍!” 關麟默默的聆聽…… 隨著這文吏的聲音一句句的落下,他也很驚訝。 老爹這就……就下罪己書了? 就這? 就這? 你行不行???老爹? 關麟本還琢磨著,他與老爹關羽得繼續斗上幾百個回合呢? 誰曾想,老爹這么輕而易舉的就認輸了? 呵呵,也不是很傲嘛! 有那么一瞬間,關麟覺得老爹關羽丫的,就是個紙老虎,外強中干……就這?那以后打擊的力度可以更大一些了! 等等…… 關麟猛地想到了什么。 沒錯,方才那文吏念出的文字里,說什么……吾子麟常勸吾! ——『我什么時候勸你了?』 ——『呵呵!我就算勸你,你聽過么?』 越是這么想,關麟越是感覺老爹關羽突然就成了一個軟柿子,以后閑著沒事兒,總是可以捏幾下的,只要不捏爆就行。 關麟這邊浮現連篇…… 周圍的百姓議論聲卻是更大了。 “這么看,這位四公子也不是逆子???” “你們聽聽,‘不竭澤而漁,不焚林而獵’;‘天地運而相同,萬物總而為一’,能用《淮南子》闡述自己的想法,此子豈會是逆子?” “難道,是我們都誤會四公子了?他糾正關公,是為其父好??!” “是啊,明知父罪,卻泰然指出……糾正其錯,便是自身風評也可棄于不顧,此乃大丈夫也!” 呃…… 聽到這兒,關麟一下子有點不好意思了。 他撓撓頭……突然怎么覺得還臉紅起來了呢? 有人注意到了他,語重心長的道:“像你們這樣的小輩兒就應該以四公子為楷模,若是長大了能有其一半的膽識與品德,也不枉此生??!” 呵呵…… 關麟笑道:“其實你們說的關家四公子,正是不才在……” 關麟那“正是不才在下”的“下”字就要脫口,卻發現有人在拽他的衣角。 關麟扭頭一看,這不是那乞丐頭兒么? 他也來湊熱鬧了! 見他一臉堆笑,依舊在悄悄的拉著關麟的衣角,很明顯是有事要說。 關麟索性也不裝逼了……朝人群擺擺手,“沒啥,沒啥,你們說的對,現在的年輕人可不就該以關家四公子為楷模么?得向他好好學習才對!” 說著話,關麟已經跟著那乞丐走進了一處街巷。 乞丐四下張望,似十分謹慎…… 這是關麟特地交代過的,除了早上去賊曹掾府報道時,他們會“公開”見一面,安排些任務外,私下里少見為好! 免得“洪七公”的真實身份被人猜忌。 見這乞丐頭十分謹慎,關麟大大咧咧的張口:“附近沒人了,有什么事兒就說吧?” “今兒個正午俺便看到這城門上的告示了,俺不識字,就守在那兒……聽人講……” 這乞丐頭兒的臉色突然變得恭敬、崇拜了起來:“這不聽不要緊,一聽……可嚇死俺了,恩公可太、太、太、太厲害了,就連關公都給恩公認錯,那時俺就覺得俺沒跟錯人,俺就覺得俺給恩公做事,有盼頭!” 是,的確…… ——刀尖上行走嘛,有盼頭,也有判頭! 關麟心里嘀咕著。 這乞丐接著說,“可俺也不知道咋的,恩公的事兒就傳開了,許多乞丐、流民都知道恩公是官老爺,還知道關公都向恩公認錯,也知道恩公不僅沒有關俺,還給俺吃的、穿的、住的……他們羨慕啊,他們就……就找到俺,也想……也想跟著恩公混!” 啊…… 聽到這兒,關麟先是一驚。 “那他們可都知道了,我就是‘洪七公’?” “不不不!”這乞丐頭連忙擺手,“恩公不讓俺說,俺怎么能告訴他們呢?他們還以為,恩公是在查洪七公呢?” 噢…… 還好。 關麟松了口氣。 他琢磨著,反正糜家賭坊馬上就要給十萬斛糧食,這些糧食造秦弩也不夠。 原本賊曹掾府已經養了幾個乞丐、流民,養幾個也是養,養幾十個也是養,辦起事兒來還更方便一些呢! 當即,關麟點了點頭。 “他們若只是想找個人罩著,那好說,可以讓他們都跟著我混,有我一口吃的,絕對餓不到他們,有我一身穿的自然也……” 不等關麟把話講完。 這乞丐頭連忙道:“恩公,不用給穿的,就……就管飯就行,許多乞丐、流民還……還餓著呢?就想要……每天能……能吃上一口飽飯!” ——卑微呀! 看著這乞丐頭兒望眼欲穿的眼神,關麟知道,他的話不是騙人的。 這個時代最底層的百姓,他們的乞求……本就這么的卑微! 念及此處,關麟不由想到的是《后漢書》中寫出的,這個時代的眾生相——寒不敢衣,饑不敢食,民有斯厄,而莫之恤! 也難怪,在三十多年前,在百姓這種凄苦的境況下…… 當有人喊出“只要加入我們就有飯吃,就能治病,只有造反才有出路”,換作關麟是這中間的一員,怕也會不顧一切,揭竿而起了吧? 唉…… 心頭嘆出一口長氣,關麟瞇著眼,心里嘀咕著,現在沒有太平道,索性,他就做這群乞丐心中的“道”好了! 念及此處,關麟揚起袖子,“算算,有多少人?我明兒個讓曹掾府的伙房,多備些吃的!不過,為了避免太過惹眼,我會派人給你們送來!” 這乞丐頭聞言,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 當即“啪嗒”一聲就跪了,淚如泉涌。 關麟扶起他,“別這樣,都不容易……以后跟著我,不說吃rou吧,至少有飯吃……餓不著!” 說到這兒,他又重復問道:“你們?多少人來著?” 這乞丐頭兒張開嘴,卻發現因為感動,喉嚨哽咽住了一般,無法脫口。 他只能比出兩根手指。 “二十個?”關麟下意識的張口問道。 乞丐頭搖搖頭…… 關麟咽下一口口水,“兩百個?” 頓時,他感覺到一絲壓力了。 看起來明兒個賊曹掾府的伙房有的忙了! 哪曾想,這乞丐頭兒還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