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了閉眼，對剛剛看到的驚悚畫面還歷歷在目。

    他一路若有所思地回了院子，最后沉沉睡去。

    這邊，聞奕剛要說什么后頸便被打了一下，暈暈乎乎地閉上了眼睛。

    莫肅琛把人放到床上，沉眸許久，天色微亮時才走。

    聞奕醒來時，茫然地睜著惺忪的睡眼。后頸有些痛，不禁覺得莫名其妙，但他也沒太在意，揉了揉便起身。

    用膳的時候他還問了一下默不作聲埋頭吃飯的轍蘇，轍蘇更莫名其妙了，迷茫地望著他，無辜極了。

    “你后頸疼？”轍蘇險些被嗆到。

    “你對昨晚還要印象嗎？”

    聞奕想了想，老實搖頭。

    “我沒做什么出格的事吧?！?/br>
    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他對自己喝醉后的記憶向來是一片空白。

    莫肅琛對此不會同他多說，只是復雜地看著他，最后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讓他日后別喝醉。

    “你都不記得了？”轍蘇瞪大眼睛。

    “我做什么了？”聞奕更不放心了。

    轍蘇連連搖頭，“沒有沒有，很安靜地睡了?！?/br>
    畢竟后來發生了什么事，他確實一無所知，只能搪塞過去。

    不知道總比提心吊膽的好，他默默嘆了口氣。

    “阿奕，你和國師說過……”轍蘇一時不知該怎么形容。

    聞奕垂下眼，坦然地點頭，“我去邊關之前，說過?！?/br>
    “到底是我欠缺考慮，太過一意孤行了?！?/br>
    聞奕淡然地笑著，難掩苦澀。

    “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么感覺??？！”轍蘇好奇不已。

    聞奕想了想，“會傷心，會開心，會難過。會被他的情緒影響，會不自覺地想他?！?/br>
    “總之，會被感情左右，當感情大于理性的時候，影響就更深了?！?/br>
    “聽起來很復雜?！鞭H蘇難以言喻地咂了咂舌，“還是打仗簡單些?！?/br>
    “感情本來就很復雜，等你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你便懂了?！?/br>
    聞奕漫不經心。

    “不太想懂?！鞭H蘇咽了咽口水，垂眸扒拉飯。

    “我吃飽了?！鞭H蘇連忙起身，跑了出去，“我出去逛逛，你不用管我?！?/br>
    看到轍蘇堪稱落荒而逃的身影，聞奕覺得莫名其妙，低聲嘟囔：“這是怎么了？”

    今日休沐，聞奕倒是閑了一天。

    很快便過年了，府中只有聞奕和轍蘇，看起來很冷清。

    轍蘇搓了搓手，“冷死了外面，還好還有你陪我過年?！?/br>
    “應該是你陪我過年?！甭勣刃Φ?。

    “兄弟之間哪有這么多說法?！鞭H蘇坐下，“這是我們一起過的第二個年吧?！?/br>
    “是啊?！甭勣赛c了點頭。

    二人都有些沉默，上一次過年時，身體尚還硬朗的祖父還陪著他們，也算是圓滿，如今，這般清冷。

    世事變遷，世事易變啊。

    “說這些干嘛，”轍蘇笑著，“快些吃吧?！?/br>
    “什么時候走？”聞奕問。

    “過兩天?！鞭H蘇嘆了口氣，“不放心邊關，我早些回去，有問題也能早些提醒你?！?/br>
    “嗯?！甭勣赛c頭。

    “你打算在這里留多久？”轍蘇問。

    “邊關還算平靜，陛下開始在我身邊安插人手了?！?/br>
    “我知道，上次你帶來的里面就有幾個?！?/br>
    “找出來了？！”聞奕笑問。

    “自然，你兄長這么厲害，自然逃不過我的法眼?！鞭H蘇自夸道。

    “放心，已經監控起來了?！?/br>
    “我父母親死的時候，便是背后的冷箭?！甭勣绕届o無波地說著，“你要小心?！?/br>
    轍蘇拿筷子的手僵了僵，默不作聲地點頭。

    “放心好了，你兄長手眼通天?！鞭H蘇安慰道。

    “嗯?！甭勣赛c了點頭，放下筷子，“我吃好了?！?/br>
    “要去國師府?！鞭H蘇點破。

    “嗯?！甭勣赛c頭，看著窗外的大雪，今年的初雪二人依舊錯過。

    莫肅琛對他說不上冷淡，但也談不上熱情。

    但這些不重要，“明日是他的生辰，以前都是一起過的?！?/br>
    “去吧?！鞭H蘇調侃地笑著，“對了，”他從懷里拿出一個紅色的小包，“壓歲錢，圖個吉利?！?/br>
    聞奕詫異，“給我？！”

    “我就你一個弟弟，自然是給你的?！?/br>
    聞奕鄭重地接過。

    “天冷，多穿些?！鞭H蘇cao心地囑咐。

    那一箭過后，聞奕身子骨便不如從前，懼寒畏冷的，總是要將養著。

    “好?！甭勣赛c了點頭，“那我走了?！?/br>
    “去吧，路上小心些?！?/br>
    “你真夠啰嗦的?！甭勣刃α诵?。

    轍蘇扯唇笑了下，“沒辦法，誰讓我是兄長，總要多關心一下弟弟?！?/br>
    “行了，我走了?！甭勣葻o奈，撐著油紙傘便走了。

    ？

    第76章 生病

    “狐裘?！鞭H蘇無奈搖頭，把狐裘遞給聞奕。

    聞奕接過，沉聲復雜道：“兄長，謝謝?！?/br>
    轍蘇沉吟許久，悠悠一笑，拍了拍聞奕的肩膀，笑道：“客氣?！?/br>
    聞奕總有一種莫名的直覺，此行就像是一場告別般，或許，這是他同莫肅琛的告別，也是同轍蘇的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