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夫人她越獄了嗎[天災+怪談] 第1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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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綰:“目前看來,不管是太和資本的代表還是別人,都不像學長你的弟弟那樣有讓她青睞的氣質——她跟那位代表也只是談公事,但有幾次都耐心回復了你弟弟的私聊?!?/br> “她對人是有所偏愛的,并不喜歡接觸過于復雜的人?!?/br> 牙臻仕:“像是在罵我,也罵了那位司馬先生?!?/br> “也許是在罵我自己?!?/br> 牙臻仕:“來自初中的連累,以前學妹沒放在心上,覺得不過是以訛傳訛,現在知道人言可畏了?” 蘇青綰:“這次來了魔都,才知道你們這邊的人這么八卦?!?/br> 言外之意是她以前待在別處,少有這些消息干擾她,尤其是在蘇州,唯有魔都。 這國際享樂之地,上流圈子里面的人實在出人意料。 表面精致,內在…… 她現在才是在罵人。 牙臻仕:“但你沒有從你家里那邊查消息,是擔心什么嗎?” 蘇青綰緘默。 牙臻仕:“既然學妹明確問我了,那我不如做個提醒——如果你來不及去查自己家是否做過什么,又不想錯過現在正好跟當事人可以合理接觸表態的機會,那,考慮下這次琴家可以明確利用這些事來拖你下水,是否有別人早已經這么做?!?/br> “不管結果如何,理由反正有了?!?/br> 蘇青綰其實擔心的就是這個。 但……她又是一個過于驕傲的人,甚至從沒把商作賈的事當做是自己的責任。 某些層面,她是受害者,也不會卑微到自認為有罪論,更不在乎別人的想法。 可是她今天體會到了奇怪的心態——好像真的被拖累了。 好陌生的感覺。 被這樣一個男人拖累,她也會如此自視甚低嗎? 于是不想屈服這種奇怪的心態,索性就沒開口。 又好奇,想了解,想確定,想找個合適的理由。 牙臻仕果然洞察人心。 “也還好,都在魔都,若有必要,總有其他機會?!?/br> 蘇青綰最后如此回復,也算從容。 飛機落地。 眾人前后腳走貴賓通道出機場,一出來,談瑟正偏頭跟江飲溪說話。 她,沒打算帶他們。 那就不是去商家? 后頭的ceo驚訝,江飲溪也疑惑,但應下了,突然目光拉長。 牙臻白之前先一步乘坐私人飛機,更早抵達魔都,現在來接機,本來也不奇怪,但他帶了一個人來。 輪椅上,白明隱的出現讓不少人錯愕。 如果說談瑟的出手好歹有一開始的那些事跡鋪墊,白明隱才是真正讓人猝不及防的劇變。 而且這人還親自來接機。 這傷痕累累,脆弱得像是躺在解剖尸臺上的尸體。 大法醫靜靜看著談瑟。 談瑟頓下足,看向牙臻白。 后者尷尬又慌張,“不是我帶的,她自己來的,我也只能拍著?!?/br> “是,我自己要來的,有件事想問,又怕以后沒機會了?!?/br> 白明隱雙手交握在腿上,看著談瑟的眼神很明亮,也很迷惘。 談瑟臂彎搭著外套,沒讓后者控制輪椅過來,而是自己過去。 站著俯視她。 “可以問了?!?/br> 牙臻白主動走開幾步,騰出空間,好奇看著她們,又不敢偷聽。 白明隱:“那句話,不是我白家的祖訓,是那位曾祖姑奶奶犧牲前說過的話,只有我家里人……以及極少數的人才知道,我想知道您……” 白明隱手指曲起,有些摩挲,欲言又止。 其實她沒有明確的猜疑,只是好奇,好奇到怕日后沒機會再見,也害怕跟這位突然就接觸到的人斷了往來。 因為她來得太突然。 這樣的人往往也有可能消失得很突然。 談瑟看著她,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目光沉沉,最后從另一個角度回應了白明隱。 “其實我是后悔的?!?/br> “什么?”白明隱一愣。 “之前在副本里,對你說的話跟態度,其實本該是我正常的觀點,也素來認為人與人之間的爭斗需要以對錯是非來求結果,其實,自我貫徹一生所得的教育跟經歷,成年人只求勝負,不問對錯?!?/br> “所以,你敗了,下場再可憐,我也不會因此去剖析去審判,只是希望跟期待你改變結果,或者影響過程,畢竟你有這樣的資質,不該因為心性的孱弱跟情感的卑微而葬送一生?!?/br> “這是我狹隘且偏執的自我觀點?!?/br> “可是,后來發現這樣不對?!?/br> “于是后悔?!?/br> 白明隱知道談瑟此刻突然的自我表達是真情實感的,在游戲副本里,她確實感到到這人看似仁慈溫和的態度里有正常人接受不了的冷酷世界觀。 那是強者的世界,是不求倫理公義只求勝敗的世界。 至親至疏,至強至無情。 說的也就是這類人。 可是,突然提及“后悔”,是她來之前萬萬沒想到的信息。 “為什么……?后悔?” “您,是對我的表現有所失望嗎?還是覺得我這樣變壞了,其實也不是什么好事?!?/br> 白明隱忍不住下意識反省自己,這本是被林老等人馴化培育出來的弱者心性,她以為自己改了,卻在談瑟面前再次暴露了。 于是眼前人躬身,雙手撐在輪椅上。 白明隱身體后貼,對視了談瑟,看到了后者眼里的情緒。 “出了副本后,我去了鏡山的墓園?!?/br> “查到了一件事,之前不知道的事?!?/br> “小盆友,你家里,沒有任何長輩了嗎?” 她也是看到那些來祭拜的其他烈士后人才恍惚想到了這件事,再去查,得到了明確的答案。 于是后悔。 非常后悔。 白明隱失神,因為這? 是因為這嗎? 可是她說得好冒犯……家破人亡,孤獨一人,確實是自己的處境,可這人就這么提出了。 “可憐我嗎?夫人?” 談瑟:“不?!?/br> “我只是意識到——” 談瑟伸手,替白明隱拉好毛毯。 “但凡你還有一個長輩可以保護你?!?/br> “你也不至于非要經受成長的痛苦?!?/br> 白明隱忽然很痛,墓園嗎? 她的祖輩……都埋在那座山里,太遠了,真的太遠了。 她出了山,為了信念跟忠義把人生的漫漫長途跟時間定在外面的世界。 卻在最后的年頭連回去祭拜的時間跟能力都沒了。 受制于人。 連那天快死的時候,最大的遺憾都是——恐怕沒人能幫她把尸體送進祖輩那鄙陋的墓地之中回歸親人懷抱,借此告別人間,與死亡長眠。 她如此孤獨。 “可我沒有,夫人,我早就沒有了?!?/br> 赤腳走出山的很多年前,就沒人可以庇護她了。 白明隱低頭呢喃,卻感覺額頭溫軟。 有人將手掌落在她腦袋。 在所有人都錯愕的目光下。 附身抱了她。 “你可以有?!?/br> 一個擁抱,也只有三秒。 后來談瑟最先離開,畢竟她說過自己有事。 在曹憑瀾的車趕到機場的時候,看到了那輛車交錯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