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情?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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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二人聽見了計懷柔的回答又訝異,又有所思。 洛水淮他想,居然還有人威脅天道,原來可以這樣做。 而朝日晞關注的重點則是,計懷柔說她是他的妻,而她也是月拂弓的妻,她有兩位丈夫? 一妻多夫,這是南宵才有的風俗,她和半輪秋..... 可在北地的那時,他分明看到的是姜贊容并不和他熟悉,并非像愛侶。 天道聽見了他的回答,再次嗡鳴一聲,聲音圓厚有力,竟將血泊震起翻天巨浪,想要將那些白骨全部沖刷掉令計懷柔落入血泊。 計懷柔絲毫不懼,依舊穩穩的站在白骨之上,好似勝券在握。 你敢殺她,我必定要拉下千萬人來給她陪葬,不死不休。 他的決心被天道給感知到,那些聲音沖擊出來的血沫,開始翻不起什么浪來。 天道退一步,他知道計懷柔在她身上做了什么,保住了她不死。這也是他能夠表示出來的退步,但退步不代表,會讓她活。 祂轉向匯聚之地的第二個問道人,那片黑水的主人。 不再是清朗的嗡鳴,而是一聲古樸的長音,聲音如嘯,聲調奇怪。 同樣的問題:【汝為誰】 “洛水淮?!?/br> 他的腳下出現了他的名字,問道者為洛水淮。 也是傳她血脈之人:天魔真王。 計懷柔看他,一切事情的起源,竟是如此的弱小。 就如同那滾滾大河的源頭,也是由一脈小小的水流而產生。 不過,按照他的修為,他原本不應該被帶入到此,所以,如果他是他的話,自然可以對天道的問道,鉆空子。 希望他聰明,亦或者是,誠實。 朝日晞看見他并未多少驚訝,天魔真王,已經在抓回來的路上,只要他被抓入了上天都,那么她........ 他的視線轉移到姜贊容的身上。 神思被打斷,是天道在繼續發問:【汝為何道】 聲音震耳欲聾。 洛水淮不知,所以他反問天道:“我為何道?” 他的修為并未到達秘階,修行路上也是在一路逃亡,根本沒有什么悟道的時間,以及如何悟道。 所以他的回答不算回答,也不算錯誤。 天道無法對其有任何懲罰措施。 也卡不了他邁入秘階,因為他本來就沒有到秘階。 接下來天道所發問的【心歸何處】【何以心證道】洛水淮也沒有答出個所以然來,但天道就是對其毫無辦法。 古樸的長音不斷的回蕩在坐忘境內,像是無奈,又怒其不爭。 然后天道認命般的問了他最后一道。 【她為汝何】 一絲黑絲憑空從空中出現,然后將洛水淮和姜贊容兩人相連。 洛水淮想了想,沒相出個所以然來,但他也依舊老老實實的答了:“好人?!?/br> 如此簡潔。 天道也沒有任何反應,古樸的長鳴鳴金收兵,就像是已經接受了這樣子的一個平淡的答案。 而洛水淮的結束,就是朝日晞的開始。 是晨鐘的聲音,渾厚,悅耳,如日騰空,長鳴不歇。 他是天道最后要問道的人,是匯集處的水液占比最多之人,也是在場修為最為高深之人。 白海開始蕩漾,波瀾起伏間,幾塊白金色的方磚自水中升起,壘為階梯。朝日晞站在最頂端上的方磚上,幾道金色的日軌開始圍繞他周而不息的旋轉。 一模一樣的問題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等待朝日晞回答后,那層白海的波瀾開始休憩,露出了薄薄的淺底,朝日晞三個字赫然在上,代表著問道者為他。 于他而言,問道并不陌生。上天都日月輪值,每當不當值,日與月座皆需入問心殿,明悟本心,靜其神氣,摒棄雜念,方可坐守其職。 原本的他此時此刻也正應該待在問心殿內問道,但受月座所托,為了確保天魔王血的萬無一失,他還是答應了外出雪界抓捕。 也甚是慶幸,現在當值的是月座。 【汝為何道】 天道垂問。 朝日晞說出了自己的道,也是他一直修習的道:“吾道為大日之道——致虛極,守靜篤,萬物并作,吾以觀復。萬類滋生皆承輝,化甘霖潤眾生,其道至公:照徹大千清似水,也曾照徹微塵。其道至簡:不擇而照,不執而明。夫物蕓蕓,各復歸其根,歸根曰靜,是謂復命。天無私覆,地無私載,此道為我道?!?/br> 他是上天都所選之朝君,天賦大日凈骨,道法自然得天獨厚。他對他的道的理解,恰恰也是符合太陽的至真至理。 世人他皆愛,又不獨愛,眾愛于他,他卻不為所動。 他端坐于上天都,溫暖懷澤于每一人,不偏不倚,公正無私,恪守本心,亦照月座,也照螻蟻。 對于天道的第二問,【心歸何處】,朝日晞也有自己的答案:“光入六合之間,無念即無住,無住即無量。內觀其心,心無其心。觀空亦空,空無所空。日月照而四時行。此心如日輪處空,似明鏡懸堂,吾心即光,光即大空,不落方所,不染塵埃?!?/br> 他心即光,光灑遍地,光落萬物,所以他的心,不在這里,而在萬處,是光,就是他的心歸處。 太過公正,就是太過無情。 朝日晞的日輪曾照耀雪地萬千生物,同樣的,也一同照耀著上天都的那些弟子。 光澤萬物,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光之無物,抓不住,留不下,亦是最為純潔之物。 天道第三問【道心相證】 往日無數次可以得證的道心在此刻卻是有了猶疑。 光能照耀眾人,亦能灼燒萬物。 他對天魔的態度有了轉變,而轉變,關乎于她。 她之苦,在他源。 除其苦,變其源。 “心與道,如露映日…何須證?” 但朝日晞沉默了半晌,又給出了一個答案,是前所未有:“證道者當如大日:煌煌如天火,昭昭破重玄,破暗、恒常、平等之仁三德圓融處,無情照里有大慈。大日無形,大日無情,長養萬物,天地悉皆歸乾坤,以光明破諸暗,以無私證至公,無住而生其光,無染而現諸相,此道,待證?!?/br> 他的道,原如天光垂照——無偏無私,無愛無憎。故心即是道,無需多證。 現在卻有了變化,多了殺意。 并非不曾染血,只是從前是天理昭彰,是順勢而為,而進卻是光未至暗處,先起殺心。 前者為順勢,后者為動勢。 就如同那白海,在什么都還未做的時候,沒有保持著擴容萬物,而是率先開始了灼燒。 所以,他的道,待證。 天道對于他的回答,未說可,也未說不可。 只是晨鐘的聲音又在響起,也有可能在表達著,天道要看他證道。 直至最后一問。 【她為汝何】 縷縷金絲自朝日晞周身流淌而下,遁入白海中,找尋到了那位躺在水中的女人,輕柔纏繞上她的手腕。 她于你,究竟是何存在? 是何存在? ----“光愛萬物,是光之所照所愛之人?!?/br> 模棱兩可。是答,也似非答。 咚—— 晨鐘一聲沉過一聲,震得他身形搖晃,幾乎站立不穩。 他咬牙抗下。 旋繞在他身周的日軌倏地激蕩開來,顯然是不允許天道的晨鐘一直敲鳴,最終,晨鐘之聲漸弱,終至消弭無形。 天道也奈何不了他。 三人,對于她的回復,竟各不相同。 一者敢說,二者說,三者不說。 清朗的嗡鳴,古樸的長音,晨鐘的咚震匯聚在一起,所有的人都已經問完,象征著問道的結束。 霎時間,四人的意識如潮水般退回各自本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