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些許幸福
這種時候就有點羨慕顧閑英,她的那些小破事能跟我叭叭個沒完,我的小破事就只能爛在我心里。 蔣秋然也是,雖然她分享的大多是積極正面的破事……但也正因為如此無法把腐爛發臭的東西展示給她。 最大的煩惱是,隨著割傷迭加的次數增多,洗澡的時候傷口會有點痛了。 本來是好好控制著力道,只是用刀尖淺淺刮過,保持在會流血而不會皮開rou綻的傷勢,洗澡時就算用浴花搓也不會疼,但這兩天割得有點多傷口發炎了。 免疫系統,我恨你。 為了避免被人發現,都是割在手臂內側的,還有些在腰上,除非在別人面前脫衣服,不然是絕對的安全…… 然而怕什么來什么,正在水下沖洗頭發上的泡沫時,母親忽然開門闖了進來。 我當時人就傻了,看著她向墻角的拖把伸手,心里默念妖魔鬼怪快離開。 僵著不動有點奇怪,動得幅度太大也有點奇怪,好像怎么做都會吸引她的視線,我慢慢用手指抓著頭發,期盼她拿完東西就走。 很可惜她拎起拖把的時候,還是轉頭對我看了下,瞬間就皺起眉頭破口大罵,“你又開始了是吧,又在發什么神經???” 關我什么事? 可能有點不合理,但我腦子里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 我自殘關我什么事??? 母親和我的想法截然不同,掄起拖把棍對我肩頭就是一擊,“你裝委屈給誰看呢?!?。??以為在自己身上動刀子很厲害是吧?” ……好累啊,不想管了。 我繼續站在水下洗頭,其實泡沫都沖干凈了,但因為不知道現在能去哪里所以只能待在水下。 她嘴里罵罵咧咧的,關掉了水,掰過我的身子抬手甩我一耳光,“你啞巴了啊,跟你說話呢你裝什么死?” 眼見她又一個大耳刮子要打下來,我終于還是開了口,“我那個同學不是死了嘛……” 又說謊了,總是這樣,我這該死的自保意識。 母親放下手橫眉豎眼表示疑惑,“他死他的,你割自己干什么?” “為了提醒自己生命可貴?!?/br> “什么……?”她兩條眉毛都擰到一起了,“我看你是腦子有毛??!” 那可真是不錯呢。 “這才幾年過去你又犯病了?你怎么回事?難道我和你爸還虧待你了?”她說著說著開始流淚,“能不能別讓我擔心?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這樣我們做父母的多心疼??!” 一種足以讓全身汗毛直立的恐懼感席卷而來,瞬間喉嚨發緊,莫名地感到反胃。 我寧愿被打成rou渣丟進下水道里。 但她放下了拖把,哭著拉起我的胳膊,干瘦粗糙的手掌在傷口邊緣撫摸,“好好的皮膚,留下疤了可怎么辦啊?!?/br> 好標準的流程,幾年前激情割腕不慎被她發現后,她也是這樣一套以嘲諷辱罵為起點,以人文關懷為終點,事后給我貼創口貼的組合拳。 其實這樣有點幸?!乙詾槲沂莻€足夠清醒的人,但還是覺得這樣有一點點幸?!?/br> 所以才會感到恐怖吧。 —————————————— 死亡計數:x20 第8個星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