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無法像李恒舜那樣為了白橘放棄一切，那樣她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她一步都不能退，退了她與白橘都不得善終。

    不禁再次感慨李恒舜命好，她一步都不能錯，李恒舜卻有無數次試錯的機會。

    理智告訴她，答應李恒舜，這是難得的好機會，令他完全聽命于自己。

    可姜迎歡心中恨??！恨她的無能，竟要舍棄最愛的人去換一次相博的機會。

    她不想不愿不能這么做，可她別無選擇，她只能這么做。

    到最后，只能姜迎歡也學李恒舜錘幾下桌子。

    一下又一下，緩慢中滿是悔恨。

    她本不該愛上白橘，白橘是她生命里最大的意外，愛她讓姜迎歡背離初衷。

    她沒有守住自己的心，也就有了軟肋。

    “母后，你答應嗎？”良久后，李恒舜出聲。

    姜迎歡抬眸看向他，她沒有哭，再心痛也哭不出來，她早就失去了流淚的能力。

    看到姜迎歡眼神，李恒舜有一瞬間后悔，他好像真的傷到他母后了。

    為何會變成今天地步？明明曾經他們也有過短暫愉快相處經歷。

    “好，我答應你。讓你的人今晚來我宮里接白橘，把事情辦利索些。還有你的許諾要對他保密，聽清楚了嗎？”

    姜迎歡點頭的同時緩緩闔上眼睛，吩咐下這些話。

    第99章 太后與小宮女（48）

    白橘覺得今日的姜迎歡有些不對勁，自她回來以后，先是呆坐了好一陣。

    然后好似才發現白橘在她身邊，猛然朝白橘伸手。

    白橘試著去夠她的手，卻被她一把攥住，緊緊握在手中。

    白橘不免疑惑，微微皺眉：“迎歡你怎么了鴨？是不是不開心？誰惹你生氣了？我去揍他！”

    先是對姜迎歡表達關心，然后白橘才委委屈屈地表示：“姜迎歡，你弄疼我了?！?/br>
    姜迎歡，姜迎歡，敢這么叫她的只有白橘一個。

    姜迎歡恍若初醒，看向白橘，忙將她攬進懷里。

    “對不起，白橘，對不起?！弊援斏咸?，姜迎歡便極少道歉。

    見她狀態不對，白橘連忙說：“沒關系哦，也不是很疼，已經沒事了?！?/br>
    說著還將手腕舉到她面前，似是為了印證沒說謊。

    完了往姜迎歡懷里縮了縮，好喜歡被她抱著，她的懷抱很溫暖，也很寬闊。似乎在她的庇護下，白橘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姜迎歡幾乎要將她寵上天了。

    在此之前，她從不擔憂前程。

    甚至連還在做任務都要忘了，反正白橘做任務主打一個水。

    白橘都開始無聊撥手指了，姜迎歡開口卻還是道歉：“白橘，對不起?！?/br>
    她也將白橘摟得更緊些，不過與白橘不同，她是害怕失去。

    害怕失去白橘。

    “你怎么了呀？怎么還道歉，我已經說了沒關系嘍?！卑组傺鲱^捧住姜迎歡的臉，倒著看她，不論從什么方向看，姜迎歡都是最好看的，嘻嘻。

    白橘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依舊不著調的傻樂。

    可是看她如此單純天真模樣，姜迎歡就越覺得對不起她。猝不及防，淚珠砸在白橘臉上。

    白橘先是眨眨眼，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直到越來越多的淚珠落下，她才慌了神。

    姜迎歡也好久不曾哭過了，正如她所說，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但此刻她能做的只有流淚。

    恍惚間，時光又回到她最絕望的情形，面對一切的一切，她都無能為力。

    “你別哭啊，別哭...”白橘趕緊坐起來，手慌腳亂地給姜迎歡擦眼淚?！澳膫€王八蛋欺負你了，告訴我！”

    白橘想用袖子給姜迎歡擦，覺得袖子太臟，止住。

    又想用手帕，偏偏她沒有帶帕子的習慣，覺得那樣太麻煩。

    只能哄著讓姜迎歡不哭了。

    “不哭不哭......”

    這就導致沒見姜迎歡哭過的白橘慌亂不已，因為白橘自己也不是個情緒很敏銳的人，哭的含義她自己都不太懂。

    上一次覺得難過的時候是痛到哭不出來。

    所以姜迎歡還能哭出來大概不是什么大事吧？

    姜迎歡是真的有些不懂了，為什么事情會走到今天這地位，她以為自己能控制很多事情，實際上她永遠也控制不了，她最想要的事。

    到最后，才會覺得對不起白橘。

    一開始，就是她擅自將白橘拉入這場事端中。

    以至于，她根本無法開口，對白橘說清她的所作所為。

    她為了權力，選擇放棄白橘，這是背叛。

    是姜迎歡最討厭遭受的，可她卻親自做了那樣的事。

    真可笑啊，人總會這樣嗎？拼盡全力，換來的是全盤盡毀。

    姜迎歡說不出口，她真的說不出。

    白橘難得機靈一把，“你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嗎？你有話要對我說嗎？”

    聽到她這么說姜迎歡一把抱住她，“白橘，我愛你，永遠都愛你?！?/br>
    “我知道呀，我也愛你?！卑组佥p撫姜迎歡的背。

    我愛你，卻要傷害你，姜迎歡在一刻感到徹骨的心痛。

    可她沒有選擇，這條路，一旦走了，必須走到底，否則她什么都會失去。

    盡管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白橘也不追著問，急也沒有用，該知道的時候總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