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數十年于神明而言,不過是片刻光陰。 但在多年后的某一日,我路過和giotto一起買過茶點,還一起幫店主鏟過雪的街口,發現那家茶點店變成了一家服裝店。 服裝店店主說,他不知道什么茶點店,他接手前開的是一家鞋鋪。 我重新回到曾經居住過的宅子,發現掛著的名牌早已不是沢田氏,就連房子外部也和印象中的大有不同。 向路人詢問年份,我才知道離giotto逝世已經過去了六十多年。 我第一次意識到六十多年居然那么久。 在物是人非的宅子前站了很久,我尋著記憶,回到giotto撿到我的那片空地。 恰好也是冬天,大雪紛飛,我的鞋底陷在了雪里,抬頭向上方望去,天空不似記憶中的那般明媚。 我在寒冷的雪地里站了很久。 這一次,無人為我撐起一把傘,牽著我去吃炸蝦。 我終于知道不一樣的情緒是什么了?!?/br> 神宮寺千夜畫上最后的句號,紫羅蘭般的眼眸靜靜地看著筆下的文字,似乎能透過白紙黑字回到記憶中的場景。 良久,他蓋起筆帽,合上稿件。 《我與友人的那些年》,全文完。 第101章 《我與友人的那些年》 戰線拉了百年之久的回憶錄完工,神宮寺千夜沒有第一時間送到沢田綱吉的手中,而是從頭到尾校對了一遍。 這是以前完結沒有的流程。 不是他的態度不夠端正,而是他太認真反倒更加確定不存在錯別字和標點符號不恰當這種低級錯誤,也不存在需要修文的可能性。 但這次,即便只有億萬分之一的出錯概率,他也要一字一句地全部檢查一遍。 送給友人的禮物,萬一出現錯字,他可能會羞憤而死。 簡直有辱大文豪之名! 以雞蛋里挑骨頭的標準,神宮寺千夜兢兢業業地校對了一天一夜,最終心滿意足地一字未改,并在心中大肆夸贊自己不愧是文壇的希望。 外面的天黑了,他獨自來到并盛町,翻墻爬樓從窗戶潛入沢田宅。 沢田綱吉已經睡下,神宮寺千夜看著滿臉疲憊的睡姿,回想起對方曾經催然淚下地向自己控訴家庭教師實施的斯巴達教育,沒忍心將其從夢中喚醒。 他輕手輕腳地靠近床鋪,捏著被子掀開一角,把文件夾固定好的稿件塞進棕發少年的懷中,便悄無聲息地跳窗離開了。 目睹全程的reborn從黑暗中跳到窗臺。 他望著圍墻下打電話的白發少年,對方偏過頭瞥來一眼,隨后像幻影般消失在夜色中。 他勾了勾嘴角,轉身從窗臺躍向床鋪,一腳踹向呼呼大睡的沢田綱吉的屁股: “醒醒,蠢綱!那么大的動靜都意識不到!需要我送你去三途川報道嗎?” “哇啊啊啊——??!” 沢田綱吉從夢中彈射而起,驚魂未定地對上罪魁禍首圓溜溜的黑眼珠。 他早晚要被嚇出心臟??! 剛想問發生了什么,沢田綱吉慢半拍地發現自己的懷里多了一本小說。 封面上赫然寫著—— 標題《我與友人的那些年》,作者大文豪。 沢田綱吉大驚失色:“千夜先生???” 他忽然覺得手里的稿件像燙手山芋,因為恐怖電影里經常會出現來歷不明的邪物,陰魂不散地纏著屋子主人,就算丟掉也會第二天出現。 這、這不會是對神宮寺千夜的怨念形成的實體吧? 不然很難解釋大晚上一睜眼懷里多了一本書??! 還有另一種可能,reborn在整蠱自己。 狐疑的眼神還沒來得及投向西裝革履的小嬰兒,迎面一腳再次踹了過來,房間內回蕩著沢田綱吉凄厲的慘叫。 “我什么都沒說!又是讀心術???” “哼,你的想法全寫在臉上了?!眗eborn冷漠無情地說,“神宮寺翻窗掀了你的被子,你居然毫無察覺,看來要加大訓練量了?!?/br> 沢田綱吉:“……” 飛來橫禍。 他這個人形通訊站容易嗎? …… 回憶錄送出去的后續,神宮寺千夜反倒沒有像寫文那樣上心了。 創作原則之一,不干預讀者的閱讀自由。 早看早享受也好,拖延癥爆發也罷,哪怕giotto拖到彭格列繼承到二十代目再看也只是他的選擇,逼迫他給讀后感是更不可能的了。 于是,神宮寺千夜回家倒頭就睡,等醒來太陽快下山了,他看了一眼時間,瞬間神色大變,火急火燎地起床洗漱。 在里苑疑惑的目光下,他抓著公文包沖出家門。 “千夜!回來吃晚飯嗎——?”里苑在后方大聲喊道。 “吃!很快回來!” 約莫一個小時,匆忙離開的白發少年步伐輕快地推開大門,臉上洋溢著明顯的喜悅。 隨便抓一個熟悉他的人都很難相信他有如此元氣開朗的一面。 里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順便拆了包薯片:“干嘛去了?那么開心?” “干大事?!鄙駥m寺千夜自豪地挺起胸脯,“助手,我們準備搬家吧?!?/br> “……?” 里苑嚇得撕口扯太大了,飛出一片掉在沙發上。 她的表情嚴肅得像是刨老首領的祖墳被發現了,卻不失即將開啟逃亡生活的理智和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