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上眼，任由自己被這股氣息包裹，腦子里無限幻想，察覺到自己想得有些興奮了，便狠狠掐了下手心，刺痛讓他清醒了過來。

    他躺回另一側，蓋好被子，雙手交疊在胸前，乖乖地閉目養神，急促的呼吸終于逐漸平緩，直至墜入夢中。

    春宴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春煦早醒了，卻沒起床，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

    他有些吃驚：“你最近醒這么早，睡眠不好嗎？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偷看被當場抓住，春煦的耳朵瞬間染上了一絲紅暈。

    春宴沒留意到他的異樣，伸手拍了拍他腦袋，安慰道：“就一次考核而已，別給自己太大壓力?！?/br>
    春煦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公司內部考核結束之后，將排行榜公布在了走廊，練習生們都跑過去圍觀。

    春宴卻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春深疑惑了：“春宴哥哥，咱們不去看榜嗎？”

    “急什么，榜又不會跑，”春宴說，“他們去看榜，食堂正好沒人，咱們先去吃飯。等我們吃完飯，他們也看完了榜，到時候就不用擠進去看了?！?/br>
    春城豎起大拇指：“妙啊?！?/br>
    春深咬了咬唇：“春宴哥哥，我若沒看到排名是吃不下飯的，我還是先去看榜好了?！?/br>
    說完，急匆匆地跑走了。

    春城又左右看了看，發現還少了個人，他奇怪道：“春煦呢？”

    “被南哥叫去辦公室了?！?/br>
    春城道：“不妙啊?！?/br>
    春宴嘆氣：“他盡力了?！?/br>
    春煦的努力，沒有人比春宴更清楚了。

    他自知跳舞不太行，每天跟著春宴在舞蹈室練到深夜。但有時候人的天賦是點在不同的地方，春煦就是一個跳舞沒天賦的人。

    兩人去食堂的時候，果然沒人，然后打好飯菜撿了個靠窗的地方坐下吃。吃到一半，春深就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清秀的臉激動得通紅。

    春城一瞧：“喲，這是有好消息了？”

    春深大口喘氣，伸出四個手指頭：“我們！四個第一！”

    四個？

    這可真是出乎他意料。

    春宴挑眉道：“說說看?！?/br>
    “春宴哥哥綜合排名第一！我！音樂類單項排名第一！春城！舞蹈類單項第一！”春深一口氣說完，又瞟了瞟春宴，聲音小了點兒，“春煦，綜合排名……倒數第一?！?/br>
    吃完飯，徐南又把春宴叫走了。

    春宴進他辦公室，沒看到春煦：“人呢？”

    “跑天臺/獨自憂傷去了?！?/br>
    春宴啞然失笑。

    “他就是優點和缺點都太明顯了！”徐南晃了晃春煦的那張評級表，對春宴說，“你看，顏值和氣質、藝人表現力、形體、上鏡測試這些考核項目他排名全在前三，就唱歌和跳舞這兩項太拉了，最后老師們集體出的評估報告是建議把他往演員方向培養……”

    “他不同意？”

    “可不！”徐南嘆氣，“人無完人，總有不擅長的地方。我希望你幫忙勸勸他?！?/br>
    宿舍樓頂層有個天臺，平時他們也經常跑上面去吹風。

    春宴推開那道防火門，看到春煦坐在長椅上，仰頭看著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還挺出神，連他走過來了也沒發現。

    春宴在旁邊坐下，扯了一下他的小啾啾，春煦這才回神，看了他一眼：

    “哥哥也是來勸我的嗎？”

    春宴笑道：“你哥哥我是這種多管閑事的人嗎？無論你想做什么，哥哥都尊重你的選擇?！?/br>
    春煦仰頭感慨道：“果然還是哥哥對我最好了?！?/br>
    春宴笑了：“都這么夸我了，看來我不做點什么都對不起我在你心里的人設了?！?/br>
    但春宴知道像他這種又驕傲、自尊心又強的人是不需要言語安慰的，于是直接問道：

    “那你希望哥哥做點什么安慰你呢？”

    春煦轉頭注視著他的側臉：“希望哥哥抱抱我?！?/br>
    春宴張開雙臂給了他一個擁抱，還在他后背拍了拍。

    春煦緊緊抱著他，閉上眼。

    兩人在天臺溫情脈脈，梅倫大廈的頂層會議室卻因為出道名額吵得不可開交。

    宣傳總監提議：“這次考核有個綜合排名第二的白路，他是公司最早的練習生，我認為他代替春煦出道更合適?！?/br>
    徐南推開椅子站了起來：“春煦凌晨三點還在跳舞，這么努力想要留下來的人，為什么要被替換掉？”

    “我告訴你為什么！”徐北神情冷酷地甩給他一張春煦的考核評級表，“他是很努力，但唱歌和跳舞他根本就不擅長，一個不擅長唱跳的廢物組什么男團？”

    徐南憤怒地拍了下桌子：“不是還有半年嗎？你答應春煦的，給他五年時間！”

    徐北雙手托著下巴，目光盯著他這個天真的哥哥，然后嘴角彎起一絲淺笑：

    “別生氣啊，我沒說現在就換掉他。最后這半年，只是讓白路作為備選，一起參加出道前的準備而已?！?/br>
    可這樣更為殘忍。

    這意味著公司已經提前放棄掉了春煦。

    幾年前，自從徐南自告奮勇當了這四個小孩的經紀人之后，他就惡補了一大堆男團知識，然后拿春宴試水，偷偷拍了一個他在練習室里跳舞的視頻上傳到了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