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貨店禁止馴養餓虎 第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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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貨店禁止馴養餓虎 作者: 璞玉與月亮 文案: 杭攸寧生在1970年,是杭家最不起眼的小女兒 哥哥分配到了北京,jiejie杭雅菲是改革開放第一批女總裁 她初中畢業,就陪mama一起開小賣部。 唯一的特殊的,就是嫁給了自己暗戀十多年的青梅竹馬,許野。 婚禮當天,她被一個連環殺人狂尾隨。 她清楚地看到許野眼睛里的……如釋重負。 他費了好久的心思,才讓那些亡命徒覺得,自己最愛的人是杭攸寧。 杭雅菲,終于安全了。 杭攸寧沒有哭,她對上殺人狂的眼睛,小聲道:“別緊張,我跟你走?!?/br> 沒人知道。 她死去的父親是最好的刑警,三個孩子中,只有她最像他。 八十年代罪案故事,側重女性成長,女主是刑偵天才,男主是臥底警察。 第1章 大雨后壞人出沒 夜路上尾隨的男人,身體里流出的鮮血,慈祥長輩突然情欲化的臉,當女性所有的恐懼具象化。 這世界會是什么樣子。 ——題記 杭攸寧從來沒有想過,她還能再次遇到許野。 那是盛夏的午后,她正在小賣部理貨,收音機咝咝啦啦的放著《岳飛傳》,胡奶奶的家的小孫子跑進來,舉著兩分零錢道:“阿姐!我要買汽水!” 他身后跟著一群小伙伴,眼巴巴的看著。 杭攸寧從冰水盆里,拿出湃好的橙子汽水,波兒一聲打開,小孩子們頓時發出一聲快樂的驚呼。 小胖子拿在手里先喝了一口,然后慷慨的遞給自己最好的朋友,一個羊角辮的小姑娘,小姑娘喝一口,再往下傳。 他們就這樣輪流請客,一個夏天總有汽水喝。 喝完汽水,小胖子還不走,攀著柜臺,對杭攸寧道:“阿姐,你猜我上日看到啥東西?” “看到什么了?”杭攸寧笑瞇瞇的問。 “阿姐給我一個橘皮糖吃一吃,我就講?!?/br> 橘皮糖是自己家做的,橘子皮晾干之后,裹上一層糖稀,放在罐子里,又酸又甜。 杭攸寧從罐子里挾出來,一個饞貓一塊。 孩子們酸得眉開眼笑,在蔣家里這一片,大人心里最能干的是雅菲阿姐,又漂亮又會賺鈔票,可小囡們心里最歡喜的是攸寧阿姐,笑起來眼睛像月牙,最重要的是,總給他們糖吃。 小胖墩賣足了關子,才道:“我看見殺人犯了!” 杭攸寧笑容收斂了些,她問:“在哪看到的?” “上日夜頭,我小叔叔帶我捉螺螄,看到河邊有個男的,鬼鬼祟祟的跟著一個女的身后走?!?/br> 蔣家里這一片一貫太平,前一段卻出了一件大事。 電廠的一個女孩下夜班,卻到中午也沒見回家,家人慌了,報警找人,第三天才從一個廢棄的廠房找到她,衣服被剝光了,胸脯和下身都被劃了好幾個血窟窿。 她媽當時就瘋了,現在一到夜里,就能聽見悲怮哭嚎聲。 說是外地盲流干的,兇手還沒抓到,女孩們不敢再走夜路,走也讓男朋友或者兄弟接一接。 蔣家里籠罩在一片恐怖的氛圍之中,不知是疑神疑鬼,還是那兇手真的膽大包天,這幾日又有幾個女孩說,走夜路的時候,恍惚有人跟著。 孩子們不懂,只隱隱約約從大人的只言片語中判斷出來,最近有壞胚,很危險。 一個小孩問:“你怎么曉得伊就是殺人犯?” “一看就曉得?!毙∨肿舆B比劃帶說:“頭發噶長,看不到眼睛,瘦精精,白潦潦,活似個水鬼,小叔叔講,伊就是殺人犯,讓我躲遠點?!?/br> 小朋友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要是我,我就一拳把伊給打趴下?!?/br> “我把額頭露出來,我外婆說,額頭上有火,水鬼都慌火呢!” 淑芬小賣部前面是柜臺,后面是母女住的地方,張淑芬正在擇菜,聞言探出頭來,喊:“干啥玩意兒!小兔崽子又跑這兒來扎堆,寫作業去!” 張淑芬素來很兇,小孩子們最怕她,頓時一哄而散。 天是有點暗了,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張淑芬對杭攸寧說:“下午你去進一箱汽水回來,順便在公交站接你姐,路上黑,別讓你姐自己走?!?/br> 汽水可不輕,杭攸寧道:“我自己去么?” 張淑芬看她這呆鼓鼓的樣子就來氣:“我去了誰給你姐做飯???推個自行車就回來了!一身的懶rou!” jiejie杭雅菲大學畢業之后,在外貿公司上班,總出差,公司也有宿舍,一個月就回來一兩次。 這一兩次,對張淑芬來說就跟過節一樣,今天起早搶到了一個肥嘟嘟大魚頭,跟筍片千張一起燉,就是一鍋鮮掉眉毛的魚湯。 杭攸寧被罵習慣了,撓撓頭,就推著自行車出去了。 買完汽水,雨已經下起來了,是江南地區常見那種濛濛細雨,不大,但是淅淅瀝瀝個沒完沒了。 杭攸寧把汽水綁在后座上,用雨衣罩好了,慢慢地往公交站走。 雨聲淅瀝,她想起小時候下雨的時候,爸爸用大雨衣將她裹得滴水不露,放在二八大杠上,他說:“寧寧,下雨天壞人容易出來?!?/br> “為什么呀爸爸?!?/br> “云太多,把老天爺的眼睛遮住了,還有雨水一沖,把做壞事的痕跡給沖沒了,人就像沒做過壞事一樣?!?/br> 那這樣的小雨算么?還是只有老家那種磅礴的大雨,才會有壞人出來? 公交站并不遠,離家也就一公里。 但要回去的時候,要走一條小路,一邊是廢棄飯店的外墻,一邊是河邊齊腰高的蒿草。 白天人來人往的,沒什么事,天暗了一個人走,的確容易心里發毛。 公交車一輛接著一輛,杭攸寧一直等到天黑,也沒見杭雅菲下來。 她估摸著杭雅菲今天是不會回來了,這是常有的事。 她一邊因為沒見到jiejie而沮喪,一邊又因為能獨占大魚頭由衷的開心起來。 此時雨已經下得更大了,就像無數伶仃的小腳在河面上跳舞。 杭攸寧走在那條小道上,四下無人,靜極了,只能聽見雨水嘩啦,嘩啦的聲音。 就在這時,一輛車經過,帶起一陣水花,雪亮的車燈映亮了圍墻上的影子——兩道影子。 杭攸寧慢慢攥緊了手里的雨傘,她凝神的聽著,除她之外,還有一個腳步聲 輕得不能再輕,無聲的踩過草莖,帶著一點泥水…… 杭攸寧心跳越來越快,她想快點走,再快點…… 馬上就要走到拐彎處的時候,突然!前面一道黑影冒出來!只撲向杭攸寧! 杭攸寧一直在留神后面,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無數道手電筒的光,就刺得她睜不開眼睛。 “破腳骨 流氓 ,總算扣牢唔 抓住你 ,公安局去!” 居然是鄰居們,他們七手八腳的把一個男人被眾人壓在地上。 是尾隨她的那個男人。 他頭發長得遮住眼睛,面色慘白,兩腮深深地凹陷下去,確實像個水鬼。 這個年代,人口流動性差,猛地出現一張生面孔就足以引人注意了,更何況他長得這么特別。 “耍流氓,讓伊吃生活!” 胡家的那個小兒子,胡豐興奮道:“阿寧,沒嚇到你吧,我上日看到伊在這條路上晃蕩,今朝特地埋伏起來,還真扣牢了?!?/br> “水鬼”被摁著,還在笑:“你們憑什么抓我?沒聽說過走路也犯法?” “唔那是走路么!唔那是尾隨單身女同志!”胡豐吼過去。 幾個人七嘴八舌道:“阿寧說,伊是不是一路跟牢你!” “勿要慌,今朝扣牢他,蔣家里就太平了!” 杭攸寧一貫是蔣家里最老實的孩子,誰說什么,都笑瞇瞇的點頭,像個面團成精。 所以誰也沒想到,面團小聲說:“他沒有跟著我?!?/br> 胡豐急了:“阿寧,你覅要慌他,伢們都在這呢!” “我沒有?!彼^續小聲說:“他是我老家的一個阿哥,來看我,我正要帶他回我家?!?/br> 胡豐急得聲音都變調了:“介哪個可能呢……上日伊跟蹤女同志!我看得靈靈清清” “哈,那你那時候怎么不上來抓我呢!沒膽么?”壓在地上的男人冷笑道,他的聲音像老鴇叫一樣嘶啞難聽。 “他不是壞人?!?/br>